湯春輝：父親的中山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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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春輝，筆名;土地傳奇,江西省尋烏縣人。1978年2月出生。1994年畢業於桂竹帽上坪中學，一九九六年為生計前住廣州打工。2008年返鄉，現從事養蜂花木行業，對散文，勵志書籍感興趣。

父親的中山裝

文/土地傳奇

打我記事起，幾乎對父親沒有很深刻的印像。

作為父親的兒子，我像其它的孩子一樣該學爬時學爬，該學走路時學走路;到了該入學時入了學。

有人叫我父親湯書記，也有人叫他隊長。在我的印象里沒有書記這一欄，據說在我出生前做過大隊書記。

即便這樣，我還是不怎麼喜歡父親。我睡的房間跟客廳只有一屏風之隔，房間有我和弟弟一起睡；姐姐她們睡樓上。

客廳在我的家裡不是客廳，我時常誤認為它是集市。村長書記或者其它生產隊長的隊過來時它是茶廳，我父親和他們吐出的煙又時常硝煙瀰漫。整個村子的大人聚在一起商量農事時又是個菜市場，吵吵嚷嚷。

還沒入學時這樣，而我們入了學時也是這樣。直到現在我還一直認為，我們家兄弟姐妹六個;沒有一個考上大學與父親是個生產隊長是有一定關係的。

在我稍微長大一點時，母親就帶領我們開始學農活；比如哥哥鬆土，姐姐放豆，我蓋土。讀書對我們家來說也只是一個過場而已。

我至今也想不明白那時我們家屋檐下一排排滿滿的柴禾怎麼燒的那麼快，而我們兄弟姐妹的任務好像是假日里無休無止的砍柴。

父親的腿不好，走起路來總是一高一低。父親喜歡穿中山裝，父親除了腿不好以外和常人沒什麼不一樣。我無法用語音去形容父親的模樣，別人說我是父親模子模出來的。

如果父親有值的顯耀的地方的話我認為也就他的左手有比常人不一樣的過人之處。父親是個油漆工，懂一點畫畫。父親幫別人漆油時會在別人廚櫃里畫些小鳥或者荷花，父親用右手塗鴉；換左手點花蕊，甚至用左手刷漆。可父親吃飯拿筷子又用的右手。我總覺得父親過於賣弄。

那天父親帶我去他同學家量尺寸做過年的衣服，父親打算做一件中山裝，我聽見父親說:「老同學，右手袖子少做一寸半。"裁縫師傅說:「知道，老同學，還是老樣子。"

我聽糊塗了，後來母親告訴我:「父親小時候上樹上抓鳥從樹上摔下來手摔壞了，而那時奶奶子女多也沒去顧及；所以肌肉萎縮落下的毛病。"

我無法想像父親用左手插秧和爬田黎地的樣子，父親一腳深一腳淺的在田埂地頭裡所沉受孤獨。

我腦子不斷重複父親和裁縫師傅的對話:「老同學，右手袖子少做一寸半。」師傅說:「知道，老同學，還是老樣子。"

我心裡五味雜陳，難過難受…我知道，我該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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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小萌 遊走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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