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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的佛系玩家:100年前的波西米亞人

01

影響幸福的身份焦慮

數億中國人過上了比起統計局的「大部分人」較富裕,但比上不足,有壓力也有動力的日子。已經困擾西方數世紀的那個問題,也隨之席捲了過來,那就是「身份的焦慮」。

在餓殍遍地的饑饉年月里,很少人會因為身份而感到焦慮。你13歲時在跟人下地,你這輩子就是個農民,如果他們送你去當木匠學徒,你這輩子就是個木匠。從此,與你比拼的就是和你同一領域同一階層的人,你若能夠靠步入社會時的「身份」保障你的基本生活需求,那麼你這一生便算平安順遂。

但現在,每個人獲取或表現出美滿的婚姻、經濟、職業、樂趣的可能性(似乎)都很高,我們每時每刻都被成功人士的故事所包圍著:做微商的熟人真買了瑪莎拉蒂;你的好友興沖沖地、但很難說他沒有帶著幼稚的施虐心理告訴告訴你「好消息」:他升職了、進大公司了,就算他低調,但津津樂道年終獎12個月起的各路媒體不會放過你;在行業交流會議上,有人興高采烈地和你介紹他自己,問你在「干」什麼,他剛剛融了A輪的錢,為自己半年不到飛速成長的公司……

這是最好的時代嗎?

畢竟,在歷史上絕大多數的時代里,僅有極少部分人立志追求財富與成就,大多數人從不想如何與首富一較高下,也不期待王侯的權力。可現在,人們卻普遍覺得這一切都有實現的可能——這種想法來自我們閱讀的一切——似乎誰如果不為了實現這一切而全力以付,才會最荒唐的事情。

對身份地位的慾望,具有積極作用:激發潛能、力臻完美、全情投入、為社會貢獻價值。但承認焦慮的價值,並不妨礙我們同時對其進行質疑:若想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失敗者,我們必須期望更多的東西。

02

西方「佛系玩家」的人生使命

——愛靈魂

其實,在宗教的影響下,西方人一直在用兩種「身份」來看待人,這種價值觀可以追溯到耶穌的職業選擇上:加利利地區的木匠所從事的行當是半技術半體力活,不可靠且難賺錢的職業。但做木匠的耶穌,在「上帝的右邊」,是上帝之子,萬王之王。

根據這種核心精神,一個人可以在他身上兼具兩種迥異的身份,世俗身份和靈魂身份。他可以在世俗領域中地位顯赫,受人敬仰,而在靈魂領域中貧瘠墮落;也可如同生瘡討飯的聖者,衣不蔽體仍有神性的光輝。

*和中國人所謂的「德匹下」「德不配位,必有災殃」不同,西方人不默認也不期待「聖人」的出現。

愛靈魂的這些人,表面看起來很「無欲無求」,然而他們並不是簡單地宣揚靈魂的勝利遠勝於物質的勝利,他們身體力行地賦予靈魂——這一他們所重視的價值莊嚴和美麗。他們用繪畫、音樂、文學、音樂、建築等等藝術作品,用來抵抗世俗價值的權勢,為美德進行辯解,使它們同樣成為世俗身份的統治者和民眾心目中的重要存在。

世俗的榮耀並未消失,那些石匠、詩人、音樂家、畫家,也會收下金錢,去讚美皇帝的榮耀和征服四域的血腥勝利,提醒著這個世界關於金錢、土地與權力的無窮魅力,但對他們而言,更大的榮耀來自於讚美愛鄰人、行事謙恭、樂善好施。

歌劇《波西米亞人》劇照

開場:兩個藝術家,一個是畫家,一個是詩人。他們因為太冷了,手也凍得冰涼,什麼事也幹不成。兩個人商量了半天,怎麼辦呢?看著空空的壁爐,想要取暖,但是燒什麼東西呢?沒有東西燒。畫家馬切羅就說,要麼燒我的畫吧。可以想像,油畫一燒那個味道是比較難聞的。後來沒辦法詩人魯道爾夫就說,還是燒我的手稿吧。

03

他們喜歡的和討厭的

「對資產階級的討厭是智慧的開始,」福樓拜寫到。這是19世紀的歐洲作家的標準言辭。他們譴責資產階級過分的繁文縟節和物質至上主義,嘲諷他們專心致志地去討論應該在飯前做開胃菜(法國方式),還是應該做飯後甜點(英國方式)。司湯達對資產階級同樣的不喜歡。他說,「真正的資產階級關於人和生活的談話,只不過是一堆醜陋的雞毛蒜皮的事情。」

爭端主要發生過在兩種生活態度之間:一方是對世俗成就的極端重視,另外一方則是對體悟感知的極端重視。商業上的成功和公眾聲譽決定了一個人的社會身份,然而對審美玩家而言,壓倒一切的頭等大事,是能夠體悟世界,能夠以貫徹著或創作者的身份專註於感情的寶庫:藝術。那些為藝術價值獻身的人物,犧牲了鑽營算計所能提供的保障和社會能夠給予他們的尊重,目的只是為了寫作、繪畫、譜曲、遊歷世界,或為朋友和家人奉獻自己的一切。

1922年的倫敦,波西米亞詩人布萊恩·霍華德邀請他的朋友前來赴宴。他在請柬上列印著他喜歡的東西和討厭的東西的名單:

04

世間好物不堅牢

當時,為自己不切實際的信仰而受苦甚或挨餓的波西米亞人為數不少。19世紀的一些繪畫作品中,波西米亞人通常住在髒兮兮的閣樓中,慵懶地坐在椅子里。他們看起來瘦弱憔悴,疲憊不堪。眼睛裡流露出悠遠的神情,一看就絲毫沒有為膚淺的、實用性的追求所困擾,書架上往往放著一個人的頭骨。傑克·開魯亞克在西海岸的一家鋼琴酒吧里對著一群觀眾做演講,他激情四射地反對「那些跑通勤的人,他們的領口緊緊地打著領帶,被迫每天凌晨在米爾布雷或聖卡洛斯敢5:48的火車,去舊金山上班」。他極力讚美那些「靈魂自由的人,睡得很晚,燒掉了工作服,成為大路之子,觀看運貨列車隆隆駛過,體驗天地之大和古老美洲的重量」。

他們讓我們重新認識「缺乏」對一個人意味著什麼。它並不是像資產階級價值觀所巧妙的暗示的那樣,是在人生遊戲中失敗的證據。一個人在某方面比不過他人,也僅僅意味著他自願選擇把精力投入到別的事情上面。而不是投入到晉陞、生育、外貌或一切「政治正確」上面。每個人都可以在自己的領域中變得富有,而非僅僅是用金錢或權勢限定。

他們拒絕接受對金錢和榮耀方面的失敗的懲罰性解釋,因為他們認為,這個世界往往被白痴和偏見所控制。

根據人性來判斷,社會上最成功的人士往往不可能是最聰明或最善良的人們,而是那些最成功地迎合著大眾的人們。但這些迎合大眾的價值觀,往往弊端百出。

商業上的得失成敗僅僅能夠表明一個人獲取商業成功的能力,而不能據此對一個人道德或想像力等方面做出判斷。

他們坦誠地說:

我們在與主流文化相抵觸的生活方式中維持信心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我們在貼身的小環境中起作用的價值體系,依賴於我們所交往的人、所閱讀的書籍和所聽到的話。

我們平靜的心情會很容易被擊得粉碎。我們在生活中為之奉獻的事情會輕而易舉地受到質疑,例如,我們與一個熟人進行幾分鐘的閑聊,只要她或他認為,甚至都不必明說,他們把金錢和社會評價奉為圭臬;或我們閱讀一本雜誌,而這本雜誌只講述資產階級的英雄們是如何取得非凡成就的,就會在不知不覺中破壞了與之不同的生活目標的價值。

因此,他們在選擇交往對象方面特別注意。一些人,例如梭羅,完全逃離了社會的不良影響;而另外一些人則堅持不懈地選擇性情相投的人組成交往的小圈子,而拒絕接受自然而然的那些「關係」,如學校、工作、家庭中生活在一起的那些人們。

05

自由豐盈之途:選擇你的世界

不是對抗,不是嘲諷,是不在乎。人應該擁有這樣的自由意志:認識到我們對身份、對羞恥的焦慮,完全取決於某些社會群體的好惡。我們充分理解這個社會群體的判斷方法,但同時也要意識到,這些價值觀念、判斷方法並非天經地義。無論身邊的人對此有多心醉神迷。

這些不在乎世俗身份的傢伙,100年前的波西米亞人也好,現在的佛系青年也好,也並不執著於抵制、廢除身份的森嚴等級,他們只是嘗試著建構一些新的價值觀念——即使這些價值為大眾所忽略或批判。他們一方面努力地整合、區分成功與失敗、好與壞、可恥與高尚,另一方面又試圖重塑世人的判斷標準,使人們重新思考何種行為才能歸入這些價值。

每一個時代都會有一些人無法或不願溫順地服從關於當時流行的「上層身份」,但他們有資格擁有更好的稱呼,而不是殘酷地被人稱為loser、矮矬窮或X絲。一個高貴的好靈魂,是用來頌揚「生而為人,即是價值」的信念,抵禦人與人之間的惡意。

世界上並不是只有一種方式,才能證明生活的成功。並非只有工作,家庭,大電視機,汽車,保養自己的身體、低膽固醇,牙醫保險,貸款房,旅行包,三件套,DIY,子女,朝九晚五,打高爾夫,養老金免稅,清理下水道過日子才是值得一過的人生,每個人都有信心和力量去創造快樂與有意義的人生體驗。

如果體力不好,可以發展智力,如果智力不好,可以發展體力,如果都不行,或者很難在世俗社會晉陞,還可以標名作觀(記錄任何一種真實的感官經驗),然後開個悟啥的。

總之,人生有無窮多的過法,無窮多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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