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賈珍爬灰的焦大，放榮國府能活幾天？
文/富鴻雪
在《紅樓夢》中，焦大是個非常關鍵的人物，通過他的口道出了寧國府賈珍、賈蓉兩代人的奢侈糜爛生活。魯迅對他的評價非常高，認為他是屈原一樣的人物，道出了當時存在的問題，並給予了深刻的批判。
關於焦大的去向書上並沒有寫得很明白，大約是被趕到了莊上去了。焦大之所以被趕走，並非是因為他罵了賈珍和賈蓉，最重要的是他得罪了王熙鳳。他醉酒罵人恰好被王熙鳳聽到了，王熙鳳要求賈蓉打發了他，賈蓉不得不這樣做。
這個老爺子在寧國府一直待到這麼大年紀都沒有被趕走，足見王熙鳳的影響比較大，而寧國府的人大約是不敢輕易動他的。焦大隨寧國公出過幾回兵，從死人堆里將寧國公救出來，因此是寧府的元老，寧府的人一般不敢也不能動他。
這種不敢與不能說明，寧國府在忠義方面還是有自己的底線的。不過，換到榮國府可就沒有這麼簡單了。榮國府到處都是狠角色，先說賈赦，這個人想得到石獃子的古扇，賈璉上門求人家，人家不賣，賈璉只好作罷。
賈赦知道後，把賈璉打了一頓，通過賈雨村將石獃子害死，奪了扇子。我們再看賈赦的兒媳婦、賈璉的媳婦王熙鳳，賈瑞對她起淫心，她設計弄死了賈瑞。尤二姐進門之後，王熙鳳逼死了尤二姐。這是活生生的例子。
再看王熙鳳的姑姑王夫人，晴雯得罪了她，她便將晴雯帶病扔了出去，致使晴雯連凍帶餓病死在門口。這些只是典型的案例，在榮國府狠角色多得去了。就連一個不起眼的小斯、丫鬟也都厲害得很，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焦大這種脾氣性格的人，放到榮國府，賈赦、王熙鳳、王夫人等人，有一萬個手段將他弄死。即便是不弄死，也早早的打法他到外面去了。從焦大能夠在寧國府養老可以看出，從賈珍到賈蓉，儘管這對父子極為好淫，人品很差，但是輕易不敢踐踏忠義二字。
反觀榮國府，忠義早已成灰土，到處都是污濁的靈魂，幾乎沒有幾個是乾淨的。焦大在榮國府能活到老就算他的幸運了。再說，賈政也是個要臉要皮的人，即便是再怎麼看在祖宗的面子上，也不會讓焦大在榮國府撒野。
從焦大最終被打發到田莊上可以看出，寧國府在榮國府的影響下，連最終的忠義道德都不再堅守了。一個體系的衰亡從肌理開始，一旦涉及到價值觀，那就是深度的衰亡了。焦大走後，兩府的衰落就進入了斷崖式的階段。
兩府敗亡的時候，焦大來到榮國府大哭道：「我天天勸這些不長進的爺們，倒拿我當作冤家！連爺還不知道焦大跟著太爺受的苦！今朝弄到這個田地！……我活了八九十歲，只有跟著太爺捆人的，那裡倒叫人捆起來！」
榮國府王熙鳳主導讓焦大到田莊上，焦大回來哭榮國府，或許這也是焦大這個角色最厲害的地方。他看到了興，也看到了亡。所謂興亡，也不過是他一代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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