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將風采：許世友的真實武功到底怎麼樣？
一提到許世友將軍，大家往往就會很自然地貼上「少林和尚」「武功高手」等標籤，他的過人武藝和「救駕」事迹等常常被民間演繹得神乎其神，成為茶餘飯後的聊天題材。
2006年，南京軍區政治部前線文工團和中央電視台聯合拍攝的軍旅題材電視劇《上將許世友》中也對他的「武功」多有反映。如參加革命前，許仕友手提大刀同地主武裝復仇對戰，在密集的土槍彈前，翻滾騰躍，毫髮無損；建國之後，每天早晨像蟬一般趴在十幾米高的大松樹上練習臂力，待秘書前來彙報工作，才一躍而下......
許將軍幼年時在少林寺練習過武術，有著一定的武術功底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的真實武功到底怎麼樣呢？是誇大神話還是事實還原？筆者近日閱讀了許世友三女兒許華山的回憶錄《父親—還原真實的開國上將許世友》（中信出版集團2018年1月出版），又有了一些新的發現和感受。
對於少林學武的這段經歷，許世友本人是較為「謙虛低調」的，在《我在紅軍十年》《我在山東十六年》等回憶錄中均匆匆提過，而對具體的師承、拳種等不作詳細介紹。在許世友的自傳材料中曾說：「我九歲（虛歲）開始到少林寺學武，主要的原因是沒有飯吃，要找個地方吃飽飯。」「這些年中，我學會了十八般兵器，也學過飛檐走壁，我下了苦功夫。這對自己覺得了不起，稱得起英雄好漢，將來要打盡人間不平事。」
這裡的「十八般兵器」「飛檐走壁」等只是本人的籠統言之，但也正是這些地方給民間留下了一定的想像和演繹空間。
筆者以前就親耳聽爺爺講過一段關於許世友武功的故事。大意為許世友在南京軍區大禮堂開會，會議休息時，大家要求司令員「露一手」，許世友興緻很濃，隨即吩咐秘書把燈關掉，大家暫時坐在座位上不要動，幾分鐘後燈光重新亮起來，與會人員驚訝地發現：主席台上的許司令不見了！一番仔細尋找後才看到，原來許世友像壁虎一樣，正緊貼在會議幕布背後的牆壁上！這個故事當時給筆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雖存有一點質疑：他是否真能不藉助外力貼在牆壁上、是否違背物理學定律？但更多的是震撼和崇拜。
其實，這些民間流傳並非都是「捕風捉影」，還是有一定事實根據的。在《父親—還原真實的開國上將許世友》一書中，也詳細介紹了這項技能，原來它叫作「貼壁」！屬於少林弟子的基本功。試看女兒許華山的講述，「所謂貼壁，就是在牆壁上凌空揳上幾根短木樁，每夜睡覺都必須睡在那幾根短短的木樁上。父親只能側著身子，緊貼牆壁，全身綳得緊緊的，稍一放鬆，整個人就會從空中掉下來。」書中還呈現了錢鈞少將（錢鈞同樣有少林習武的經歷，為許世友「師弟」，曾任南京軍區副司令員）的「證言」：「你爸爸不但武功高強，還會氣功，倒退幾步，身體一彈，就能用背脊吸在牆壁上，整個人不掉下來」「現在你爸不行嘍！你想，你爸在戰場上中過多少子彈啊？氣功散了，吸不住了，因為皮膚上漏氣了」。
然而，即使在女兒許華山的這本書中，也對許世友的少林習武經歷採用了春秋筆法，遮遮掩掩，語焉不詳。這一章的標題就進行了「技術性處理」，為「不願提及的少林經歷」，文中說「後來才知道，這位僧人是位少林高僧，而且也姓高，他成為父親的入門師父」，寥寥幾字，虛實相間，對這位師父的名字、法號等更多信息毫不涉及，乍讀之下，倒像小說家言。更令人費解的是，女兒的敘述中還多有齟齬之處，如前面說「這一去就是8年」，後面詳細敘述練功經過：「父親入寺後，先從雜役開始......兩年之後，僧師們才終於同意讓父親開始練功」「在少林寺，每天凌晨4點，父親就會被師父拎起來，在冰冷的石地上練倒立」「練罷倒立，又練三年的貼壁、三年的吊臂」「到了練鐵砂掌的時候了，頭一年......第二年......第三年......三年下來，父親雙手十指不知磨掉多少皮肉、流過多少血，腫了消退，消退後再腫，雙手堅韌厚實，真的能夠『抓人一把肉，叉人五個血窟窿』」，從表示時間的詞語上看，許世友最少在少林寺呆了十一年還要多，即使除去干雜役的頭兩年，也還有九年多的練功時間，緣何上文又說在少林寺只呆8年，造成前後矛盾呢？
其實，許世友能夠像武俠劇中人物一樣飛檐走壁、少林寺闖出十八銅人陣等故事大多出自民間的演繹和想像，屬於「人們美好的願望」和善意的期待，這部分內容里的確存在誇大或虛構的成分。雖然許世友本人、他的子女回憶等均對他的具體師承、習練拳種等未作詳細介紹，但是他的少林習武經歷是真實存在的，他的武術功底和身體素質在同時期應當屬於佼佼者之列。對「武功」的低調處理，我們可以理解為是許本人的不驕不矜，但並不能走向另外一個極端，認為是向壁虛構，或是歷史虛無主義。
首先從現存的圖片信息看，許世友的力量是相當驚人的。現在可以看到較多許世友為戰士表演拳術、棍術，甚至揮舞長條板凳的照片，筆者因為不懂武術，看不出內里門道，僅從外在「招式」上看，似乎也平平無奇。但有幾張照片卻很難「造假」，一張是許世友視察東海艦隊時將60多斤重的鐵鎖高高舉過頭頂，而且是單臂直舉，旁邊的戰士們都驚呆了；另一張照片是許世友將軍將二百多斤重的小麥抱起來，正在過磅。拍攝這兩張照片時，他都已屆老年人行列，上了年紀的人還有如此力量，的確不是一般常人。而且從他的隻言片語點評中，也可以看出他的確是行家裡手。據說他在世時，對李小龍、成龍和李連杰的武術表演都有過精要點評，點評多從實戰角度出發，而且頗符合實際。他認為李小龍「有股子狠勁」，但不喜歡他「亂叫」；評價成龍「別看他儘是雜耍，還是有點功夫的」；對李連杰則說「這個小青年，我在70年代就看過他表演武術，那時還是個孩子。現在看來，基本功還是很紮實的。」
最為重要的是，憑藉較為紮實的武術功底和出色的身體素質，許世友為中國革命成功立下了汗馬功勞。女兒許華山回憶說，許世友曾7次參加敢死隊，5次擔任敢死隊長，4次負傷，每次大戰，「一把大砍刀，砍得全是缺口，一仗下來就得換」，至今保持著當了軍長還當敢死隊長的記錄。除了中國的大刀，許世友還擅長使用日本軍刀，他曾繳獲並使用過14把日軍軍刀，現都收藏於中國軍事歷史博物館，可惜筆者兩次前往，相關展廳均未對外開放。
更令人震撼的是，戰爭年代，缺醫少葯，每次負傷後，許世友多是「自己硬用指頭把傷口裡的子彈摳出來，糊點南瓜瓤了事」，僅憑這一點看，他就是一位名副其實的「英雄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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