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就會特別想媽媽的味道
這周收到老媽從老家寄來的臘肉。
豬蹄、臘魚、臘肉、香腸、豬舌等臘貨收拾的乾乾淨淨,豬蹄也已剁成了小塊。
迫不及待的在飯鍋里蒸了一節香腸,飯還沒熟,麻辣香腸的香味已飄滿了整間屋子。
一定是肥瘦相間,甚至肥肉要多,蒸熟後才能透亮、油香飽滿。被香腸的油浸過的米飯,格外有滋味兒,小時候我們兄妹都要搶著來一碗「灌腸飯」。
在鄂西南這個小鎮,農曆冬月以後,就有人開始陸陸續續做臘肉了。
這裡的臘肉多用柴火煙熏完成腌制。因為當地產柑橘,我媽在此前數月就開始收集橘子皮,熏臘肉時丟進火里,臘肉都有微微的柑橘香。
除了臘肉,我媽在冬天還會開始做豆腐乳,這種靠自然發酵長出黴菌再用辣椒粉腌制的小菜,也是春節年夜飯琳琅滿目的硬貨菜之餘,一道十分爽口的開胃小菜。
(左上角的黃豆醬也是我媽自製的另一道開胃小菜)
臘貨是一件有過年倒計時儀式感的東西,以我媽為代表的小鎮人民以此為發散,可以整出很多好吃的。
(鄂西南的年夜飯一瞥,臘貨和鍋子是主力)
比如,臘肉煸油,烹湯,從菜園子里現砍一朵大白菜,小砂鍋咕嘟嘟的燉著,大白菜一定煮到軟軟的,脈絡似乎都能看清;
比如,還是臘肉煸油,和自製鹹菜、黃鱔爆炒,臘肉燉鱔魚的咸香,十分入味。曾有大學好友在我家吃過這道菜,記憶深刻。某年春節,來深還特地點了這道菜。
可惜,廣東很難買到小鎮那種小小、野生的鱔魚,肉質有點老,鱔魚骨很難與臘肉鹹菜「水乳交融」,就那樣突兀地支楞在鍋里。
上小學的冬天,西南的濕冷,手容易生凍瘡。早上爸爸給燒個小懷爐帶上,中午放學回家吃飯時,已是透心涼,迫切想吃個熱乎乎的。
我媽的蘿蔔絲燉羊肉鍋,是冬天的摯愛。本地特產的紅皮水蘿蔔,切得絲絲,羊肉一定是辣辣的,就在家裡堂屋角落的蜂窩煤爐上,一口砂鍋咕嘟咕嘟的燉著,白色的蒸汽撲到玻璃門上,氤氳而出。除了蘿蔔絲,老豆腐和羊肉也是絕佳搭配,煮到火候,豆腐的每個眼兒里都是羊肉湯的麻辣鮮香。
因為濕冷,燉鍋是小鎮的冬天,家家戶戶最常出現的一道菜。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鍋子咕嘟咕嘟的翻騰著,心裡都熱乎乎的。
除了鍋子,我媽最擅長的其實是紅燒魚。
儘管我摯愛吃魚,但時至今日,依然無法做到像她做的那樣,魚皮完整,被油煎的金黃滋亮。
魚肉卻十分緊實,鮮嫩。紅燒武昌魚、紅燒鯽魚、紅燒刁子魚……各種湖魚,都十分鮮美。
最甚者,我可以一日三餐,連著好幾天,一直吃各種紅燒魚。
嗯,紅燒盤鱔儘管看起來不雅觀,但也是我的摯愛。小時候,我媽還特地教我如此正確的吃一條黃鱔。
如今,很多人,都會說某些菜有「媽媽的味道」。
媽媽的味道究竟是什麼?
我想,也許是我們想起了吃那道菜時的某個瞬間吧。
那也是媽媽給我們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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