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瑞峰:星羅世界
星羅世界
楊瑞峰/文
這天中午,正值隆冬季節的A國京都,天氣卻反常地一片陽光燦爛,如陽春般溫暖。
年輕的科學家戴新元中午下班回到家裡,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身心疲憊。草草吃過午飯,走進了他那間十多平米書房兼卧室的小房間,盯著電腦桌上的地球儀發了會呆,在床上躺了下來。
突然,窗口裡湧進一片通紅的光芒。戴新元詫異地起身來到陽台上向天際望去,只見懸掛中天的太陽就像一面燒紅了的銅鏡,周邊絲絲縷縷的燃著火焰,而且那紅里透紫的火焰就像一泓燃燒的油海,烈焰越來越濃,面積越來越大,迅疾地在天際蔓延著擴散著。轉眼間,遠山、河流、高樓、街市,天宇間的一切像被一塊無邊的火罩罩了起來,世界頓時陷入了一個紅彤彤的迷幻里。戴新元突然覺得自己的思維僵化了,意識變得模糊了,就連起碼的生物本能好像也在急速地消失著。戴新元還沒來得及感受一下最後的恐懼感,他的感知感覺瞬間灰飛煙滅了,就像一台硬碟被格式化了的電腦。
時空把戴新元切換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是一個嶄新的、無法用人類語言來描述的陌生世界。這個世界裡沒有陰陽交合,沒有晝夜之分,也沒有冷暖交替。一切生命的生息規律嚴謹而規範,當穹空里星光燦爛時,大地上的一切植物開始發芽、生長、開花、結果,有生命的物種開始活動,按其生存需要和造物主的旨意攝取食物、交合繁衍,進行各自的社會活動。動物間也沒有高等與低級之分,雖然形狀、膚色、皮毛、語言各異,但一切動物間、不管是禽與獸,都能憑其特殊的感應能力相互交流溝通,達到和諧共處。
下面,讓我們跟隨星羅世界先驅朱羅的足跡,來領略一下這個新世界的神奇與風貌。
蒼穹里繁星閃耀,天宇間瑞氣氤氳。一處長著一叢叢絳色單葉草的高地上,流淌著一條銀色的河流,河流拐彎處一片熠熠生輝的彩石灘里,一塊菱形的褐黃色的石頭一陣顫動,突然「嘎哧」一聲響,石頭裡赤裸裸爬出來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戴新元。只是這時的戴新元已不是地球人類公元二十一世紀里的戴新元了,已經是一個脫胎換骨了的新世界裡的新人類朱羅了。朱羅通身沒有毛髮,猩紅色的皮膚,兩腳底長著藏青色的濃密長毛,就像踩著兩個小巧的蒲團,手指間和腳趾間長有薄而柔韌的蹼,水晶色的眼球里沒有瞳仁,眼皮開合間,閃射著兩股白光,個頭也比原先矮了許多,身高約在三尺左右。
朱羅茫然地看看四周,不遠處有一片叢林。朱羅信步走進叢林,只見這裡的樹木長得很奇特,墨黑色、粉色、翠色的樹木,每棵樹的樹圍都在十幾膀以上,有的樹榦直徑有二三十膀大,樹榦樹枝有的呈三角形,有的呈四方形,樹冠盤結交錯地在地面上空平行伸展開來,就像是一張綳在半空的防護網,碩大無比,五彩斑斕。樹林間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醇裡帶著溫熱的氣息。突然,傳來一陣禽鳥的鳴叫聲,朱羅循著聲音來到樹林深處,眼前赫然出現一個波光粼粼的靛藍色的湖泊,湖面上成群的、體型和色彩各異的禽鳥在徜徉嬉戲。湖岸邊綠茸茸的草叢裡星星點點開滿了各種各樣的野花,野花雖然色澤和形狀不同,但一律的呈透明狀,還閃射著微微的光輝。
朱羅正陶醉在這如詩似畫的美景里,叢林深處走出來一個長著三條腿、一隻眼睛的體型高大的獨角獸,獨角獸同樣通身沒有一根鬃毛,墨綠色的皮膚上有著片片雲狀的乳色花斑。獨角獸徑直來到朱羅跟前,和善地望著朱羅,扁扁的大嘴裡發出一聲,哎——,朱羅聽出是在向他打招呼,意思是說「你好」。哎!朱羅剛禮貌地回應了一聲獨角獸,只聽呼哧哧一陣響,面前又落下一隻和他差不多一般高、長著一身火紅羽毛的大鳥,大鳥的頭上長著幾根長長的粉紅色的冠羽。「喳,喳喳。」星羅世界歡迎您,朱羅!大鳥優雅地對著朱羅點點頭說。朱羅?朱羅疑惑地看著大鳥。是呀,您是書寫星羅世界歷史的第一人朱羅呀。我叫火姝,牠是洛夫,以後咱就是朋友了。這時,遠處又傳來幾聲「喳喳」地鳴叫聲。不好意思,我得去進餐了,再見!火姝說著,展翅向密林深處飛去。我也該走了,見到您真高興,後會有期。獨角獸也轉身走進了林子深處。
火姝和洛夫離開後,朱羅突然有了一種孤獨的無所適從的感覺,同時有一種需要進食的慾望。這時,朱羅隱隱嗅到一股誘人的味道,朱羅朝著味道飄來的方向,繞湖來到對面樹林里,走不多遠,眼前又出現一片橢圓形樹身的樹林,一株紫色的樹身上一個人嘴樣的小孔里「汩汩」地流著淡綠色的汁液。朱羅望著那散發著香氣的奶汁一樣的液體,那種難以名狀的慾望更加強烈了,身不由己地走到流著汁液的小孔前,嘴對著小孔貪婪地吸吮起來。待那汁液流進體內,朱羅很快就有了精神抖擻的感覺。朱羅後來知道,這種奇怪的樹叫菩提樹,是自然造就的專為維繫新人類生命的能量源,在這個全新的世界裡,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會有規模不等的菩提樹,就像一個個能量基地。
星光逐漸退去,天宇間開始變得暗淡下來,一個鳥歡獸樂的生機勃勃的世界也隨之寂靜下來。朱羅走出菩提林,透過微醺的暮色,看見遠處有一片紫霧籠罩著的巨石林。本能驅使朱羅快步向石林走去,朱羅身體移動間,腳底和身體周圍散射出絲絲縷縷淡藍色的氣霧,就像泳者濺起的浪花。(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人類苦苦探究了千百年的那個神秘的「暗物質」。)朱羅走進石林,只見那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巨石其實布局很規則,就像是一個經過精心設計而建造的石城,巨石之間的空地上是絨絨的金黃色的細草,就像是鋪在甬道上的地毯。每個巨石的底部都有一個造型迥異的門洞,門洞周圍纏繞著泛著光暈的藤蔓,就像是一個個巧手編織的彩門。
朱羅剛走到一個透著亮光的門洞前,門洞里突然響起幾聲悅耳的鳥兒的鳴叫聲,一群色彩艷麗、身材小巧的鳥兒飛了出來,每個飛翔的鳥兒就是一朵流動的花。鳥群迎著朱羅一陣歡叫,折身向洞里飛去。朱羅跟著鳥群走進石洞,洞里很是寬敞,高高的穹頂和周壁上到處是閃射著光華的圓形、菱形、方形等各種形狀的寶石,把整個石洞輝映得五光十色富麗堂皇。石洞較深處靠壁一顆巨大的閃著紫色光芒的菱形寶石下方,是一張兩頭捲起的水晶石床,石床一端是一個透明的石窩,升騰著彩霧的石窩裡是一個同樣透明的圓石球。群鳥進洞後棲息在了洞壁高處一架開滿鮮花的藤架上。朱羅走近石窩,只見石球里蜷曲著一位同樣只有腳底長有長毛、粉紅皮膚的赤裸女子。朱羅雙手撫摸著石球,眼睛裡射出的白光剛照射在了女子身上,只聽「砰」然一聲響,石球碎裂了,那女子陡然睜開了雙眼,眼睛裡射出赤紅的光。
這女子叫朱嬰,和朱羅一樣也是這個新世界的始祖。在朱嬰蘇醒的同時,石洞內的一切光亮消失了,世界進入了第一輪休眠期。時間大致過了一個元(相當於地球上的五百年),也就是在第五個休眠期結束後,朱羅和朱嬰先後生養了一千零五個男朱和一千零五個女朱(朱羅和朱嬰把人命名為朱),剛好住滿他們所在的石城。當下一個元來臨時,朱羅封長子亨,次子真,三子俚,四子通為東西南北四域司,各帶五百男女朱裔,分頭去開闢新疆域和族地。同時封長女茵為木司,火姝為助司,負責掌管一切林木花果和菩提,封次女淇為水司,洛夫為助司,負責江河湖海溪等一切水界的管理。從此,星羅世界開始有了創造活動。
一個紀(相當於地球上的一千年)以後的一個星光初放的時候,星羅世界裡落下了一個巨大的鋼鐵巨鳥,數以千計的長著白色、紅色、黃色、黑色等各種膚色、毛髮顏色不一的人類從巨鳥里走了出來,踏進了這個祥和而寧靜的世界。不久,當朱們驚恐的從一堆寶石旁發現了幾具人的屍體開始,這個純潔的世界裡開始有了血腥味。......
作者簡介:
楊瑞峰,筆名五味子、山風,生於20世紀60年代,甘肅禮縣人,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甘肅省作家協會會員、隴南市民間文藝家協會副主席。出版中短篇小說集《山魂》,合著出版《禮縣民間文學集》,影視及戲劇作品有《巧娘》(微電影)、《追夢人》(微電影)、《鑄鼎西垂》(大型歷史秦腔劇)等。現供職禮縣委宣傳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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