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明明沒死,可他們都說我整天抱的是個屍體
《沉睡的人魚之家》 by:東野圭吾
簡介:如果推理小說一定要有死亡,這本書所觸及的或許就是最殘忍最令人絕望的一種情境。
一起事件,一個人的一生因此改變。彷彿跌入蛛網般絕望的掙扎,可這黑暗的盡頭在哪裡?世界還會有光亮嗎?薰子放棄所有,堅持守護的這一切真的像想像的那樣嗎?
我心裡的可愛寶貝,卻成了別人眼中駭人的怪物。他們說我把瑞穗當成玩具,說我在玩弄一個死去的人。我不懂,瑞穗明明還活著,他們為什麼說她死了呢?
很多時候,我們以為死亡是一個瞬間,其實死亡是一個過程。絕望的守護,遙遠的念想,無盡的掙扎。當希望變成一種絕望,痛苦有如無邊的黑暗吞噬人生。挑戰人性與道德的界限,對人類心中之愛的終極考驗。
評:太沉重了。想起了《虛無的十字架》里那個堅持要殺女兇手被判死刑的母親。同樣是母親的「偏執」,同樣是旁人眼裡的「放不下」「走不出」。
死亡的定義、死刑的存廢只有對事不關己的旁人來說是才是值得討論的議題吧,對當事人而言,答案是明擺著的,根本沒有討論的餘地。法律也許要考慮方方面面的事,但要當事人去理解相反的答案實在太殘忍!
我們知道,對一個人的全部希望來源他生命的存在,對一個人的完全割捨是因為他生命的消失。但在這樣一個對腦死亡界定缺乏意識與習慣的社會,如何能夠視有呼吸的親人為死亡對象進而捻滅希望?
這是此次東野圭吾探討的主題,以死亡為絕對目的,向生命發起提問。
傳統觀念里,心肺功能的喪失是確定死亡的基本標準。而從科學的觀點看,生命的終結在腦死亡,已是不爭的事實,可是腦死亡的界定還存在一個倫理的接受問題。
在書中,東野圭吾就展現了傳統倫理觀念與科學觀點的現實拉扯。
6歲女兒意外溺水搶救無效,本想在女兒小學面試後便離婚的熏子夫妻,一起向女兒做最後告別時,握住的小手居然感覺動了一下,這僅有的彷如錯覺的顫動,讓夫妻拒絕承認醫生的腦死診斷。
事實再確鑿無誤,一對夫妻也無法接受還在呼吸的女兒的死亡結果。
但這並非客觀原因,促使他們內心折磨的,還有現行的法律法規尚未真正執行一個嚴肅有力的法案,這使得在診斷為腦死亡的同時只能用「懷疑腦死亡」這種未知字眼,總要令人們心懷期盼,這是日本目前的社會困境,東野圭吾更是極現實地多次提到美國律法對此類事情的客觀理性,即一旦認定腦死便果斷宣布死亡,划出生死界限。
東野圭吾對腦死判定不僅僅是片面提及,他深度挖掘了及時宣布死亡的有利條件。利於器官移植的發展、利於其他生命的獲救以及避免醫療資源的浪費,他實際是對生命價值和社會意義的最大化實現做了一次深刻詮釋。
在書中出現了一位需要心臟移植的小女孩,無法在國內找到捐獻者,只有前往美國,而需要給出的天價醫藥費把小女孩的生狠狠拖拽到地,最後只能用她的死表達現實處境的悲哀。
她的出現把問題推到高點。因為這直接反襯出熏子夫妻消耗的大量金錢人力,維持女兒表面的生命跡象而縮小社會意義的不可取之處。
然而,接下來東野又給出另一個問題,如果人可以只按邏輯正確的方向走,可以無私奉獻,可以把生命每一個部分體現價值,那人性該如何自處?愛將如何安放?
為了讓女兒「活下去」的熏子夫婦,想盡辦法讓女兒自主呼吸,讓她可以抬手、抬腳、打招呼、接禮物,讓她扯出微笑,會每周帶她出去散步,甚至還帶她去參加小兒子小學的入學典禮,並在講台上替她自我介紹,她就像是睡著的人被父母很好地照看著,但一切的一切依賴於機器操作。
倘若理性分析,她已是一具「屍體」,那一切又是多麼可怕。
不過對於這樣誇張扭曲的場景描寫,東野圭吾處理得有些隱忍不發,他把情況沉默地展露出來,留給書中的其他人去思考:擺弄無意識生命是對神靈褻瀆?幫助腦死亡的人維持呼吸簡直毫無意思?讓可能死去的人抬起手臂打招呼,不是變態嗎?
種種質疑、遠離、或者攻擊之下,東野卻加入更多人來支撐這些怪異場景的發生。
除開親人們支持,還有提供技術幫助的下屬、同為父母的陌生人、為女兒進行特殊教育的工作者,他們被人類感情的共鳴綁在一處,他們能深切體會到父母對子女的愛的深沉,而情感共鳴往往置規則不顧,因此即使熏子行為再不合時宜,也能找到情理之中的緣由。
這延續了東野一以貫之的風格,在他出道三十年的紀念作里,他再一次拒絕把理性奉為生命的神台,而這次徹底地在人性的弱點裡渲染出愛的堅韌。
對於生命,究竟是實現價值最大化的好?還是順意內心情感的極度不舍的好?
當然故事裡沒有任何一方取勝,站在生死的思量和法律與倫理的衝擊中,東野只能觸碰人性化的折中辦法,他說:人只能坦誠面對自己的心境,我認為一個人的生活方式不符合邏輯也沒有關係。這也是這部作品的仁慈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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