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淺論：漢語的依附關係詞（1）——量詞的內部分類
漢語淺論
（51）
漢語的依附關係詞（1）
量詞的內部分類
朱英貴
一、漢語的關係詞與依附關係詞
漢語單詞按照語法功能分類，它的第一級劃分標準應當是依據詞在它上一級語言單位（短語或句子）中的語法功能，某個詞在它上一級語言單位（短語或句子）中，是充當句法成分的，還是標示句法關係的，據此而將漢語的單詞分為「成分詞」和「關係詞」兩個大類，每個大類各含9類不同語法屬性的詞。
此前，拙論用了若干篇幅討論了9類成分詞，它們分別是：屬於核心成分詞的名詞、動詞、形容詞，屬於外圍成分詞的代詞、數詞、擬聲詞，屬於輔助成分詞的區別詞、副詞、趨向詞。從這一篇開始將再用若干篇幅來討論9類關係詞，它們分別是：屬於依附關係詞的量詞、方位詞、比況詞，屬於聯結關係詞的介詞、連詞、助詞，屬於情態關係詞的動態詞、語氣詞、應嘆詞。
首先來討論現代漢語的依附關係詞。依附關係詞是指依附於某種成分詞或短語之後並同該成分詞或短語構成特定的「關係詞短語」的詞，也就是說，這種詞憑藉它的特殊依附能力能夠組成以該詞稱謂命名的短語，我們把這種短語叫做「關係詞短語」，量詞短語、方位短語、比況短語就屬於這種「關係詞短語」。因此，依附關係詞也就包括量詞、方位詞、比況詞3類，本文先來關注量詞。
二、量詞的內部分類
量詞又叫「單位詞」，是表示人或事物的計量單位或稱呼單位的詞，理論上應該稱作「單位詞」，只是傳統習慣上把它叫做「量詞」。因為除了「計量詞」之外，「名量詞」和「動量詞」都並不能準確地計「量」：同是一「座」橋，短的可以只有幾米，長的可以達到幾公里；同是一「間」房，演出大廳可以容納上千人，街邊電話亭卻只能容納一個人；同是讀一「遍」，讀一首詩的時間與讀一部小說的時間不等量……可見，像「座」、「間」、「遍」這樣的「量詞」並不是為了計「量」而設立的，而是為便於稱呼事物或行為的稱謂而搭配的。
真正的量詞應該是能夠「計量」的詞，即便如此，它也不過是一個用以度量的單位而已。印歐語系的一些語言都是把它當作名詞來對待的，可是漢語卻不然，量詞是漢語中特有的詞類，它不僅成員豐富，而且門類眾多。首先可以大別為「計量詞」、「名量詞」、「動量詞」三類：計量詞是用來稱呼可以科學計量的事物的單位詞；名量詞是用來稱呼人或事物的單位詞；動量詞是用來稱呼動作行為的單位詞。在「計量詞」內部含有多種計量單位，在「名量詞」與「動量詞」的內部，又各有「專用的」與「借用的」兩種情形。現簡要圖示如下：
三、關於量詞內部分類的相關說明
1、拙論對於漢語量詞的內部分類有別於傳統的漢語語法論著，傳統語法論著一般是將量詞分為物量詞（或稱名量詞）、動量詞和複合量詞三類，而將表度量衡的量詞歸入「物量詞」之中。我們認為，一個科學的分類應該是標準統一的分類，「物量詞」、「動量詞」是屬於使用範疇標準的分類，而「複合量詞」則是屬於構詞形態標準的分類，其中很少的幾個「複合量詞」也不過就是表度量衡的量詞而已。然而傳統語法論著恰恰忽略了表度量衡的量詞與其它量詞的本質不同，因為它是可以真正準確地計量的，更何況像這類「可以真正準確地計量」的量詞還不僅限於長度、重量和容積的問題，其內部種類頗多，完全可以獨立出來自成一類，有鑒於此，拙論用新的三分法為量詞作內部區分，藉以反映它們各自不同的語法本質。
2、量詞的第一個小類是「計量詞」。社會中可以精確計量的事物範疇很多：長度、重量、面積、體積（容積）、貨幣、時間、倍率、力學、電學、聲學、光學、熱學……都有一些基本的計量單位，拙論將表示這些基本單位的詞統稱之為「計量詞」，作為量詞的一個分支，這樣既容易概括它們的共同語法特徵，又便於人們學習語言時更好地掌握它們的使用特點。
3、量詞的第二個小類是「名量詞」。傳統語法論著稱它為「物量詞」，拙論認為它跟「動量詞」的本質不同在於它是用來跟名詞性詞語搭配使用的，而「動量詞」是用來跟動詞性詞語搭配使用的，有鑒於此，將它稱為「名量詞」更有道理。名量詞的內部有專用的和借用的兩種情形：其中「專用的」又包含表個體單位的和表群體單位的兩種類型；而「借用的」又包含借用名詞的與借用動詞的兩種情形。
4、量詞的第三個小類是「動量詞」。動量詞的內部也有專用的和借用的兩種情形，但是各自的成員並不很多，也就沒有再細分的必要，而且，「借用的」又只能從名詞來借，不能從動詞來借。有些語法論著認為動量詞也有從動詞借用的情形，例如：「踢一踢」、「甩一甩」的後一個「踢」和「甩」與數詞搭配使用，就屬於借用的動量詞，拙論認為這樣分析是不合適的，因為這種說法太常見了，比如「嘗一嘗」、「笑一笑」之類，這完全是屬於單音節動詞的「A一A」格式的重疊用法，更何況，量詞是應該能同各種數片語合的，絕不是僅限於「一」，你可以說「踢一踢」、「甩一甩」，但是你不能說「踢兩踢」、「甩三甩」或者「踢五踢」、「甩八甩」，這就足以見得它不是量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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