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喜歡兩個人，但沒權力兩個都要
文/梅吉
01
艾嘉跟徐睿分手半年以後，他又出現在她面前。
半夜三更地徐睿跑來敲門，大約是喝了點小酒，把門敲得山響。
她氣急敗壞地開門，瞪著眼罵：「徐睿，你有病吧？」
徐睿臉紅脖子粗地回答她：「我的領夾呢？就是在群光買的那枚，是不是丟這裡了？快找給我，我明天要用！」
艾嘉看著他的臉，突然間就笑了。
「徐睿，你要是想我了請直接告訴我，別找這些亂七八糟的理由！」
他的表情有些被看穿的尷尬，嘟囔了一句：「你知道你這個女人最糟糕的是什麼嗎？就是自以為是，就是總讓別人下不了台。」
得，兩個人又吵上了，三更半夜他跑過來好像就是為了跟她吵一架。
她把他趕出去的時候，又恨恨地把他的號碼在手機上設成了拒聽。這個人示一下弱要死嗎！？說她自以為是，其實自負和驕傲的人是他！
對，艾嘉就是直來直往的性子，所以他們才會因為一丁點兒破事就分了手。
那次是大學同學聚會，他跟一個曾經暗戀他的女孩調笑了幾句，明明就知道徐睿不會跟那女孩有什麼事兒，但她就是見不得他騷包的樣子，當著眾人的面懟了他幾句。徐睿被掃了薄面兒，跟她吵了起來的時候，別人不勸還好，一勸兩個人都來了勁，不肯示弱，畢竟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面，架子端高了就都下不了台。
說狠話說不過的時候，艾嘉抬手扇了他一個耳光，在那個耳光後她嚷嚷著叫他滾，他就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真的滾出了他們的家。好些日子，他沒有再聯繫她，她也沒有，連句正式分手的話都沒有，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分手了。
艾嘉是恨的，她想過只要徐睿道歉認錯她就原諒他，好多次她也想過要不要主動聯繫他，可又覺得一旦她低頭了，她就在他面前矮了半截，所以心裡再怎麼亂七八糟，也忍著沒和徐睿聯繫。想想，如果不是那次顏面掃地的爭吵，他們指不定就已經奔著結婚去了，畢竟青澀單純的校園戀情，感情基礎擺在那裡。
可是徐睿沒有出現，另外一個男人卻出現了，他就是馮哲。
跟馮哲是在一次朋友聚會上認識的，他是腦外科醫生，溫文爾雅，謙遜有禮，與艾嘉的聯繫不溫不火，卻也曖昧不清。他們在一起時，人多的地方他會扶住她的肩，過馬路的時候會牽住她的手，但也只是這樣而已，他沒有說過要她做女朋友之類的話，也沒有給他們的關係一個具體的界定，模糊遊離之間，她也有些氣餒，隨便了，愛咋咋的。
02
白天里上班，就接到了馮哲的電話，說晚上輪休，可以和她一起吃飯。她的火蹭蹭蹭地上來。
「馮哲，我沒時間跟你吃飯吃飯吃飯，陪著你曖昧不清！」
馮哲哦了一聲，淺淺地回答：「難道你沒有看出來我是在追你嗎？」
她的心裡一喜，面上卻得理不饒人地教育開了，喜歡是要說出來的……她說了一大堆合上電話後，一邊結了婚的同事老王說，你們這些女孩子，總是說希望別人怎樣做，希望別人怎麼說？為什麼自己不肯主動一點呢？
艾嘉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膀，女孩子嘛，總要矜持一些。她希望徐睿來主動求和，希望馮哲表明自己的態度，但她自己，到底需要做些什麼呢？她沒有想過。
那天晚上跟馮哲吃完飯他送她回家，兩個人一路說說笑笑，氣氛極為曖昧，她原本想要邀請他到自己家坐坐，又怕顯得過於主動所以沒有提出來。
到小區門口他像往常那樣先下車替她開車門，她揮手與他道別，沒想到這一次他突然拉住她的手臂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心裡充滿了驚喜。這個男人她是喜歡的，他外表周正，性格沉穩，有車有房，不管是外在和內在都讓她滿意。現在他們的關係也終於明朗了起來，這真令她激動。
艾嘉目送馮哲離開後，這才緩緩轉身上樓，心裡還在回味著剛才的甜蜜，沒想到走到門口正準備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一個人影從身後竄上來，一把抱住了艾嘉，嚇得她驚呼一聲。
然後聽見徐睿深情款款的聲音：「乖，別動，讓我抱你一會兒。」
她的心一滯，下意識里卻沒有再掙扎：「徐睿，你神經病呀！」
03
艾嘉很為難，她沒有想到和馮哲在一起後，徐睿會又出現，雖然他沒有說過要跟她和好的話，但總是突如其來的來找她，讓她有些恨恨地，卻又有些喜歡他這樣的糾纏。
她陶醉於兩個男人給她的不同的感受，馮哲給她的是溫柔，徐睿給她的是熱情。新歡、舊愛，他們各有各的好，放棄這個，或者是那個，都讓她難以抉擇。
有時候也把兩個人的優缺點列了出來，馮哲工作穩定，性格醇厚，只是缺少了浪漫，也不太主動；徐睿與她彼此了解，感情深厚，但他的脾氣太壞。這就像是一道選擇題，A或者是B，任何一個答案都不能讓她釋然，也仿若不是最心甘情願的答案。
除了列出優缺點，她還嘗試了各種方法，星座配對，血型適配，八字測算，塔羅牌預測……但一會兒是A佔上風，一會兒是B有優勢，算來算去，還是在兩個男人之間遊走。
心裡一凜，不如先處著，再比較比較。
她開始跟他們同時約會，享受著這兩個男人的好，她不是故意的，但她身不由己地被卷進了一場劈腿里，漸漸地那種自責內疚的感覺沒有了，她在兩個男人之間遊走得越發從容，也越來越喜歡這樣的感受，心裡甚至暗暗得意有兩個男人寵著她。
過了些日子後徐睿央著想要搬回來住，她給堅決制止了，而馮哲說希望帶她去見家長她也拒絕了，她只想要維持現在的關係，不希望跟誰走得再近一點——因為她怕露餡。
她跟馮哲一起聽音樂會，和徐睿一起乘坐雲霄飛車；跟馮哲一起去郊外散步，和徐睿一起游車河；跟馮哲一起吃燭光晚餐，跟徐睿一起吃麻辣火鍋……有時候吻著吻著，她會有些恍惚，生怕自己喊錯另外一個人的名字，但除了有些疲憊，心情卻是好的。
再過了些日子她發現兩個人竟然會同時找她約會，那她就得對另一個人編個謊言。夜裡，剛掛掉這個電話，另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她又得解釋為什麼她沒有回微信，手機一直在佔線。
還有生日的那天很麻煩，因為他們都要給她過生日。她把時間定在一個7點，一個9點以後。先到的是馮哲，他們在餐廳吃飯的時候，不斷地接到徐睿的電話，她拿著電話有些尷尬，走到一邊，一遍一遍地解釋只是因為加班所以現在還沒有辦法出來。
回到座位的時候，馮哲掃了她一眼。
「該不會還有人等著給你過生日吧？」
她心驚肉跳地笑了一下，汗都流下來了。
「不是，工作上的事，催著呢。」
那天晚上，她非常狼狽，因為徐睿跟她說他定下的餐廳地址時嚇了她一跳，他們竟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同一家餐廳給她過生日。她只能匆匆地跟馮哲道別，再折回餐廳來，那個時候徐睿已經來了。為了避免他的懷疑，她吃了第二餐，吃得幾乎要吐出來。
04
是在街上遇到徐睿的，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孩，他們手牽著手的樣子，讓艾嘉衝上去就要抽他。
這一次，她的耳光還沒有落下去，徐睿就已經抓住了她的手。
「艾嘉，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們分手很久了！」
「那你還來找我！」
「對，我是來找過你，想要和你和好，但你呢？」
「我？」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那個人的事嗎？你真的把我當傻瓜嗎？」
她愣了愣，轉身的時候朝醫院裡奔去，她要去找馮哲。
既然徐睿已經放棄了她，那她還有最後的選擇。是的，她還有馮哲，他真的很好，溫柔體貼，他是那種可以陪她一起終老的男人。
但是馮哲看到她的時候眼神很冷。
還沒有等她開口，他就先說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麼？我們已經分手了。」
她如石化般呆在那裡，錯愕地問：「我們什麼時候分了手？」
他揚了揚手機說：「剛才徐睿打電話來說跟你攤牌了。」
她在瞬間就明白了！她自以為的這兩個男人的情深，不過是他們在察覺她劈腿後的一種報復。他們為什麼會總是不約而同地約她，為什麼會在電話剛掛後另一個又打來電話，還有生日那天訂下相同的餐廳，不過都是對她的一種報復！他們就是要看她疲於應付，就是要看她撒一個又一個謊。
她玩了他們一把，他們也用同樣的方式玩了她。
她不是故意要劈腿的，她只是兩個人都喜歡，但他們卻用不同的方式同時拋棄了她。她很想要挽留什麼，卻依然倔強地昂起了頭。她知道，都是她自己的性格害了她，如果當初跟徐睿的爭吵不那麼強勢，如果在跟馮哲的交往中不那麼自我，那麼她也會得到花好月圓的愛情。
但她沒有辦法做到低頭，因為她就是個倔強又任性的女子，而像她這樣的女子，這城市裡有太多太多，她們不是不能擁有愛情，而是自己把愛情弄得太過複雜。
她懂，但年輕如她，卻沒有辦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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