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行胭脂:奔月記
1、今天發出來的是2018年1月21日這一天寫的六首。其實也就是昨天寫的。昨天,左腿左腳貼6片膏藥,右腳貼2片膏藥。昨天只吃了一頓飯。昨天很沮喪。有人說,胭脂你真能寫,其實哪裡是能寫?是強大的壓力讓詞語自然生長。按照創作構想,再寫兩首二百行左右的長詩《宛若杏花或者更遠》、《灰燼記》就結束了大長詩《撲克牌》的創作(約1000行)。
2、關於出書。至少有三個朋友在微信上要求資助我出書。我很感激他們的好意。但我不能。但今年肯定會出一本書。在我最好的朋友幫助下出。十多年裡,有這樣的一位朋友一直在幫助我,每當我有難處或者痛苦,就會接到千里迢迢的電話。朋友真的不在多,有一兩個就好。
3、近期我弄了個公眾號後,好多朋友的留言讓我感動。今天挑出兩則比較長的留言,放在此帖後面。
不多說了。讀詩吧。
但是,曾經愛過,幸福過,
觸碰過這蓬勃於世間的花園
便已是至上的滿足,哪怕只有一天。
一一博爾赫斯
生命的奧秘就是我們永恆的、巨大的痛楚……
一一伊凡.蒲寧
奔月記
若干年後的黃昏。為了表示絕望。
她把手帕送給了另一個男人。
他代替你親吻了她。她把他當作你要了。
她抱著小白兔奔月。
她在月亮上寂寞地勝利了。
你來長安城趕考,並順便了卻前塵往事
暮色四合。暮色冰涼。
城樓的飛檐上卧著一隻貓。
2018.1.21中午12:38
惘然記
五點鐘的時候,鬧鐘翻了個身
冬日戶外的積雪壓斷了一棵樹枝
那個人踢踢踏踏走來
在她胸口踩了一下,又迅疾離去
起風了,玻璃被震得哐哐響
好多個夜裡,適合聲音,不適合燈光
她不會扭亮檯燈,不會。
千年以前,她許是一個痴情之人
望過缺月,落過珠淚
披著薄衫推窗,寒氣襲入了肌骨
於今她果然落下病根,年年小咳
若是遺忘那張處方,身子反倒輕省一些
不。她記得太牢了
五點一刻了。她等著那個人再來踩一下胸口
她想再咳一聲,她還有些生病的熱情與自由
「像是要把一生過成幾生
再把幾生過成若干生!」
「你怎麼就那麼熱愛那個人?
怎麼不厭倦這經年累月的疾苦?」
五點三十了。六點鐘了。
鍋爐房嗡嗡響。戶外的積雪
又壓斷了一棵樹枝
2018.1.21中午12:08
無題1號
今夜,大雪中的春天在哪裡
雪中的梅是否就是一株戰慄的心,
它代替杏花先來迎接一位踉踉蹌蹌的人?
古老的冬天,信箋在發抖
長安的城牆在發抖
多少蒼茫被捲入雪中
一生蒼茫,我抬不起左臂擦掉淚水
我抬不起右臂遮住雙眼
城市倔強而空洞
寒夜切入我的身體
撲克牌的連鎖店
混亂而痛苦的迷局
謎底在你手裡瀉下破碎的光
失魂落魄的人在網中撲騰
她長出過雙翅,又折翼
她肺中有劇烈的時代
咳嗽里吐出蒼茫的愛戀
我痛苦,我愛你
痛苦是最高的殿堂
雪是葯,紛紛降落人間
時間繼續它的悲痛
2018.1.21凌晨2:28
無題2號
我望不見顏色和地平線
寓言、柴油機廠、機械廠
不休不止的白屋、岩石、大海
我望不見寓言、柴油機廠、機械廠的黑煙囪
我也望不見白屋、岩石、大海的倚靠的地平線
我活著,與歲月同蒼老
「對酒已成千里客,望山空寄兩鄉心。」
我讀詩。
「流水白雲尋不盡,期君何處得相逢。」
我涕下。
心裡的爬山虎順著屋檐瘋長
初心等於彼時胸中沸然而起的萬古愁。
2018.1.21凌晨3:00
缺席
你缺席了,我不能再缺席
必須有一人留下來做夢
你醒來,你離開了
我必須閉上眼睛,不讓自己醒來
我要阻止我的雙腳變化
能夠堅持的東西,日復一日減少
你寫下那麼多春天
但你根本不相信春天
我從此只崇拜我的拙陋
我只寫下一朵杏花對於春天的忠誠
而我相信這朵杏花是忠誠的
這是我和你的區別,雖不是致命的區別
但足以背道而馳
我真的不能再缺席
否則我們的家園就成為了灰燼
儘管我一個人做夢的時候
眼裡會偷偷跌落淚水
也因如此,我睫毛的森林一直比其他人的溫潤
2018.1.21凌晨3:36
致缺席者
這是我一個人的孤單歲月
我不說孤獨,我說孤單
孤單,是孤獨的單,孤單單的單
夜裡一個人吹著冷風望著星星的單
暴雪過後,一片白色的寂靜
所有的都死了。包括上帝
我不再懇求誰的垂憐
亦不輕易落淚。四面八方廣袤而蒼涼
這是我一個人的深夜
我一個人的長安城
我爬到城牆上呼喊,只是為了聽到我自己的聲音
祖父死了。沒有人來譴責我為什麼要在歲月里聲嘶力竭?
沒有人管束我了,我該怎麼辦?
星辰蒙霜,氣溫低到天邊了
2018年1月21日凌晨2點
我把北京時間捂在胸口
2018.1.21凌晨2:00
西安美院畫家亞賢先生:
我認識這位橫姑娘,的確有點橫,在茫茫人海中她橫出來了不一般的聲響!在萬丈紅塵中她橫出了屬於她自己的標杆!她是柔弱的,卻柔弱出了不柔弱的動靜!她是纖細的,卻纖細出了一道真實問雄渾!她在那樣的橫流中掙扎著游著,不但活著,還越活越旺!她在生活的長夜裡走著走著,走出了自己。為什麼呢?因為她橫!她的橫不橫天下而只橫自己,硬是和自己過不去!就這樣橫著橫著結果竟然必然地豎了起來!是豎起來了。前面說過,我認識她,她叫張新艷,一個目光深髓、筆下浩蕩、身材嬌小、如歌如詩般的女人。
友人杜西萍女士:
彷彿毛毛蟲破繭成蝶,彷彿火鳥涅槃,又彷彿蒼鷹重生。詩人是用心靈思考的,心靈天生又是會飛舞的,它有彈性,會顫抖,能穿越,它靠智慧滋養,它又傳承智慧,所以有靈智、蘭質蕙心之說,所以」思接千載,視通萬里」,」精騖八極,心游萬仞」,真美啊,但是,」寄天地於蜉蝣,渺滄海之一粟」,」前不見故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泣下」,天地是不老的,站在天地間,人又是孤獨的渺小的卑微的,微塵一般無所依託,像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可自然偏就給了人多情敏感的靈魂,所以才有了問天問月,有了對人生短暫易逝的感慨,」江畔何年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照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流淚]……誰又說這不是心靈的超然和拷問呢?」…我斯文的讓仇人從身邊走過…我熱愛長安的吉祥和安寧…歲月叩疼了鸚鵡的神經…萬物賦予我抒情的天性」…人,特別是詩人,她(他)會飛舞,會橫行,能伸縮,本身就是矛盾的人,原生態的生活加上善良、執拗、堅強、細膩、感性、憂鬱等等諸因素成就了她奇特的文字生涯…[大哭]不都是這樣嗎!林黛玉」冷月葬花魂」,史湘雲」寒塘渡鶴影」,豈止花魂鳥魂,萬物莫不如此,猛然間特羨慕睡夢中的嬰兒甜甜的微笑,那世界一定是天堂的味道…張愛玲說」人生是一襲華美的衣裳,上面布滿了虱子」,可見明珠委地、寶劍蒙塵亦是常事,相信蒼天有道厚土載物,自信你心有書香,不畏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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