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年前，龍真的存在嗎？

最新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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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秦風·小戎》

新石器時代

玉器是以玉為原材料，運用人工操作的工具，通過打磨切割和雕琢工藝技術而製成的器物。

舊石器時代，人們使用出於實用考慮，找到包括玉材在內可用石料來打制工具；到了新石器時代，大部分玉器脫離了生產功能，被應用到祭祀等生活領域中，如紅山文化中遼寧朝陽牛河梁第二地點積石塚出土的玉器主要是裝飾用，用以作為社會上層人士的標誌物。

攝於中國國家博物館「古代中國」展廳

以玉作龍在新石器時代只在紅山文化和良渚文化中發現。紅山文化迄今所知出土了兩件玉龍，最著名的當屬1971年在內蒙古自治區翁牛特旗三星他村紅山文化遺址出土的這件玉龍。此器長26厘米，由碧綠色岫岩玉料製成，吻前伸且略向上翹，嘴緊閉，鼻端平齊，上沿有銳利的稜線，端面呈橢圓形，有一對穿而不透的小圓形鼻孔，雙眼突起呈梳形，前眼角圓而起棱，後眼角細長且上挑，額及顎底皆刻起棱網狀紋，頸脊一長鬣且向腦後延伸，長度約佔龍體的三分之一以上，兩側磨有不甚深和明顯但較寬的凹槽，邊緣斜削成刀，彎曲上卷，末端尖銳。龍身尾呈扁圓形，尾向首端內彎，末端圓尖，背部近頸處有一圓孔，可供穿掛結飾用。該龍具有明顯的卷龍特徵，有學者考證，上古之人認為龍體應捲曲，曲龍是正常的龍，而亢龍則是不吉之占，後世的升龍、降龍、行龍、蟠龍均從卷龍演進而來。

「夫玉之為物雖微小，使能即而詳焉，則凡民族之所往還，與文化之所，皆得於徵之。」

——章鴻釗《石雅》

殷商時期

新石器時代，以玉作龍只在紅山文化和良渚文化中發現，而殷商時期出土的玉龍則數量極多且形制統一。1976年，河南安陽小屯村西北部發掘出的商代婦好墓中出土隨葬品達1928件，其中青銅禮器200餘件、青銅兵器130件、玉器755件，包括龍、鳳、怪獸等玉雕。

下面介紹四件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所藏婦好墓出土的玉龍。

攝於首都博物館「王后·女將·母親——紀念殷墟婦好墓考古發掘四十周年」特展

這件玉蟠龍呈乳白色，有黃斑。龍作蟠屈狀，頭尾相接，尾尖外卷。大頭，張口露齒，「臣」字形目，兩錘形角後狀伏，角尖翹起。身尾飾雲紋，背飾菱形紋兼小三角紋。上下門齒內側連接。龍口是先鑽孔，再鎪出牙齒的。尾端一側有未鑽透的孔。

攝於首都博物館「王后·女將·母親——紀念殷墟婦好墓考古發掘四十周年」特展

這類玉龍被稱為「龍形玦」，其腦後有瓶形（又稱棒槌形）角，首尾內卷相近不相連，有的於背部出脊齒。多飾「臣」字，和雲紋鱗等略異。

（第二幅圖所呈玉龍尾尖似是外卷，但按《中國古玉斷代與辨偽》第483頁上的圖來看，其仍被成為「龍形玦」。）

攝於首都博物館「王后·女將·母親——紀念殷墟婦好墓考古發掘四十周年」特展

此條玉龍單體扁平，張口露齒、垂首、爪足，粗長尾內卷，身飾弧線或變形雲紋，有穿孔可供佩系，兩面飾相同。與之前卷龍的形象不同，此件玉龍呈站立狀。

「智之道，莫如因賢。譬如猶相馬而借伯樂也，相玉而借猗頓也，亦必不過也。」

——《屍子·治天下篇》

西周時期

攝於倫敦V&A博物館中國展廳

圖中所示玉龍為西周早期玉龍，自殷商時期的玉龍演變而來，仍呈扁平狀，「臣」字目，身飾竹節式紋（推測），兩面紋飾相同，首尾相連，身形流暢優美。

西周時期的玉龍具有以下特點：

1. 除一部分作有殷商期單個為形者外，絕大部分已作複合式龍，其中有的作不同形態的二或三組龍相互纏繞狀，有的作相同形式的兩龍鉤連狀，亦有一些是人與龍、鳳與龍複合在一器上者，其中凡單個形龍尚有殷商龍的遺風或相似。

2. 除前期的一些單個為龍形玉器者外，大多以紋圖的形式琢飾在另一種玉器上，所飾玉器有玉璜、玉玦、玉瑗、玉璧等。

3. 玉龍之紋飾多以殷商龍身上常見的雙勾與單陰線同時並用。有雲紋、變形雲紋、弧線紋、肩章式紋、橢圓或四方委角形紋、竹節式紋等，用其分別作目、頭髮和鱗紋等。

4. 龍形目紋除有殷商期的「臣」字目外，尚見橢圓形或四方委角形目紋。腦後凸出一脊的形象器官不具體。龍之足一般不特別琢飾，具有似有似無之感，口部之上唇粗長且上卷，微張口，龍頭多回首，尾或與另一龍鉤連，或呈捲曲狀。

P.S.：不知道玉璜、玉玦、玉瑗、玉璧之間的差別？請戳：「在博物館裡看些啥」系列之——玉器篇。

「天子佩白玉而玄組綬，公侯佩山玄玉而朱組綬，大夫佩水蒼玉而純組綬，世子佩瑜玉而綦織綬，士佩瓀玟而縕組綬，孔子佩象環五寸而綦組綬。」

——《禮記·玉藻》

兩漢時期

攝於國家博物館「古代中國」展廳

漢代玉龍很少單個為器，較多呈複合式和作其他玉器紋圖。

這件「龍鳳紋玉佩」一端為龍首，一端為鳳首，龍鳳之身於中央合併為一體，作S形彎曲，身上有紋路（名稱不詳），呈扁平形，採用鏤雕法琢制。（但早在戰國時期便有此式的雙龍紋玉佩，因此並不算是漢代的革新。）

攝於首都博物館「五色炫曜——南昌漢代海昏侯國考古成果展」

而這件「透雕龍虎玉佩」則是在玉佩的外圍鏤雕龍與虎，首尾相連（亦有可能是外圍為龍，內圈為虎，此處我有些分辨不清），玉佩上刻有獸足，雙面透雕，呈扁平形。

攝於上海博物館「鴻古餘音——早期中國文明展」

圖中所示是東漢時期的一件蟠龍玉飾，其造型類似西周時出現的同類作品，但龍形風格和五官等則完全不同。龍兩面形式和紋飾相同，張口露齒，尖凸粗眉前傾，梳形目，雙角，上唇粗長且上翹，身有羽翅和足，尾內卷至環心。

參考文獻

[1]《創世在東方：200萬年前至公元前1046年的中國故事》，楊善群，鄭嘉融著，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2003.9，第249頁。

[2]《中國古代物質文化》，孫機著，北京：中華書局，2014.7，第243-263頁。

[3]《中國古玉斷代與辨偽：古玉動物與神異獸卷（下）》，周南泉著，北京：藍天出版社，2007.1，第475-523頁。

[4]《中國史前玉文化》，楊伯達著，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2014.7，第2-48頁。

[5]《中國玉器全集（上）》，楊伯達主編，石家莊：河北美術出版社，2005.1，第8-148頁。

許慎在《說文解字》中第一次對「玉」做出明確的定義：「玉，石之美，有五德：潤澤以溫，仁之方也；鰓理自外，可以知中，意之方也；其聲舒揚，專以遠聞，智之方也；不撓而折，勇之方也；銳廉而不忮，絜之方也。」

按《中國史前玉文化》一書的說法，中國的玉文化共經歷了三個階段：史前社會以玉器為巫教事神的巫玉階段；文明時代以王權統治為核心的王玉和帝王玉階段；宋代以後官僚集團、庶民、商賈突破禮制開始買玉、用玉、賞玉和藏玉，出現了與王玉並行不悖的民玉階段。新石器時代及殷商時期，多數玉器作為巫器，發揮著溝通天地、神人的效用，為當時人所崇拜；商代以降，玉器作為禮器，象徵持器者的等級身份，並隨著禮制的完善而得到不斷強化；宋代以降，隨著商品經濟興起，玉石開採量的不斷增加，玉逐漸與禮制脫鉤，成了尋常百姓也能擁有的裝飾物。以玉龍為例，紅山文化時期出土的玉龍被鑒定為是「事神之物」；至漢代，玉龍已具有紛繁的造型，主要為貴族所持，作裝飾用；漢代以降，極少再有單件的玉龍出土，更多是在各類玉器上以龍紋裝飾。儘管從神壇走進了民間，但直至如今，玉器仍然被作為「德行」的代表，為持有者所珍視收藏。

對於玉龍的介紹就到這兒啦，

其實本公眾號的第一篇推送里

就提到了紅山玉龍，

但因為那時候的排版實在太過粗糙，

小編在此就不放鏈接了，

有興趣的朋友們可以進入公眾號頁面自行探索哈哈。

下一篇推送應該就要等到兩月了，

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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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一笑

圖片：一笑

編輯：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