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愛魚，可人終究不是海棠
2018年1月23日
初七 霧霾天
宜 休養生息
忌 膽大妄為
小時候喜歡捉魚，
就在家門口的小溪里。
初春溪水流量變少淌在溝里流不出，
水面就鋪滿了綠綠的青苔。
如果用手輕輕地撥開青苔，
就發現一紅色尾巴的小魚，
一動不動地靜在那兒。
迅速地把手插進水裡，
手一捧魚就上來了。
每天傍晚放學回家，
我就蹲在這條小溪旁找魚。
怕六年級的大哥哥誤會後笑話自己玩泥巴，
特地等到太陽快眯眼的時候才去的。
那是他們不知道這溪里有小魚，
還是很漂亮的那種。
但是我不告訴他們，
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蹲著，
也沒有告訴堂妹，
怕她太吵驚到這些小魚。
不過我奶奶嗓子大，
總是不到六點的時候就出來門口喊我回家沖涼。
我隔著溪都能聽見她趕雞回窩的大嗓門。
我只能帶著一條剛捧來的魚先回家，
等次日傍晚再捧多一條魚給它作伴。
後來小溪發大水，
溪里的魚種被衝到家下面的土溝里，
我是後來才發現圍欄上還有小魚的。
那天中午我端著碗去鄰居家竄門吃飯，
奶奶把我拎回家門口，讓我反省。
我就在坐在我們家的矮圍牆上，
瞅著一條灌滿淘米水的小溝發獃。
原來這溝里還有小魚兒呀。
但牆太高了，我下不去，
就喊來鄰居家的斯文小生
拿那種像帽子的漁網撈來撈去，
下面的魚都被網子嚇壞了。
後來，我們就換了個法子，
乾脆學電視里的人釣魚吧。
我倆拿著奶奶用的那種大眼針。
用打火機把繡花針給烤紅後，
就拿鉗子把鋒利的一端扣成半圓。
這條黑乎乎的曲針就成了魚鉤。
再用不同顏色的線穿過鉤子，
我紅線，他黑線。
最後，到奶奶的菜地里挖幾條蚯蚓出來，
就可以開始「釣魚」了。
那年暑假，我們經常冒著大陽，
在小水溝里「釣魚」。
就坐在那面矮圍牆上，
安靜地等待小魚上鉤。
正午的太陽把牆頭烤得熱烘烘的，
我的屁股坐上去也是熱嚕嚕的。
但那個時候根本不覺得熱和累，
因為堅持久了就能把魚釣上來。
我也愛捕蝦米。
之前還沒上學前班的時候，
午飯都沒吃飽就拿著家裡的瓢
往竹林邊上的河裡鑽。
好清澈的溪水，又涼又甜。
聽大人說河裡邊有浸水鬼，
是專門吃小孩的那種死鬼，
鄰居家的奶奶也說，
龔大叔家的牛就是被死鬼拖下去淹死的。
我又怕又想下河，
出門前就戴了在地上磨得發亮的桃核籃子，
大伯娘跟我說，這個戴在脖子上能辟邪驅鬼。
後來，同姓的大姐姐跟我說
河裡的蝦和蚌都是河伯變的。
從此我就只愛魚不喜歡蝦了。
但還是喜歡去干捉魚摸蝦這種事。
以前吃過小叔炒過的蝦米很好吃，
所以就跟鄰居小孩趁著爺爺奶奶不在家後
偷偷摸摸起火熱鍋打算把蝦炒了。
結果奶奶提前回來了，
嚇得我倆把這半碗蝦直接倒進灶烘里，
用灰埋好蝦就溜了。
也不知道那天奶奶做晚飯的時候
有沒有發現殘骸。
後來我們再炒的蝦都不敢吃，
因為我們都怕死不敢吃。
可是那時的我們做夢都沒想到，
後來有些魚真的是不能亂吃的。
我們釣來的魚從來都不吃，
就放在小魚缸里好生養著，
去井裡撈點溪草，
再喂一點雞化料，
魚好幾個月都不會翻白眼。
這些魚一直以來，
都是弟弟妹妹們在負責養。
我自己是從來不會養魚的，
這些魚不屬於我，
它們屬於大自然。
其實我是怕養死它們後自己難受。
後來，我有了很多朋友，
再也沒有跟魚打過交道。
多年後再回老家，
那裡早已沒有當年的紅尾魚了。
因為，它們早已經被趕盡殺絕。
從此，老家門口的那條小溪里，
堆滿了垃圾，上游排出了豬糞水，
人站在橋上就能聞到一股腥臭味。
原來，這些人跟我一樣都長大了，
不再相信河裡住有水鬼的傳說了。
很多人失去了對山河自然的敬畏，
他們可以為了利益，
肆無忌憚地進行打撈、污染和破壞，
最後，這條河裡的成員越來越少。
世界上的每一條河和每一片海，
都在承受著這種失去和被破壞的痛苦。
如今日本鬧魚荒
卻出來指責我們中國，
說我們中國人搶了他們的魚。
日本是個很喜歡吃魚的國家，
秋刀魚出現在餐桌上已是一種民族習俗文化。
一個島國，靠海吃海是正常的。
但他們掠奪自然的速度和手段，
卻令人咋舌。
9年前，在澳大利亞的南部海域。
日本用及其殘忍的手段去捕獲大量的鯨，
甚至連小鬚鯨都不放過。
對於出現在餐桌上的鯨魚肉，
日本官方回應：這只是他們試驗的殘品。
what?
我真是吃驚了！
吃鯨就吃鯨，竟把自己整得如此高大上。
還打著研究海洋生態系統的噱頭，
實際就是獲得鯨肉並進行商業買賣，
乾的儘是些見不得人的齷齪勾當。
2009年1月1日，
《The cove》(又名《海豚灣》)上映。
這部由美國人拍攝的紀錄片，
記錄了日本太地町（tǐng）當地漁民捕殺海豚的經過。短短92分鐘視頻，
卻曝光了人類對大自然的血腥殺戮。
在這個紀錄片中，
Rick O"Barry多次冒著巨大的風險，
聯合同道人前去太地町的海灣，
卻多次無果，
因為這個地方見不得光，
這裡進行的殺戮是不被外人所知的。
在很多不知情的人眼裡，
太地町就是個熱愛海豚和鯨魚的地方。
但這些人不知道的是，
這裡上演著現實的血腥大屠殺。
Rick O"Barry他們嘗試阻止這場殺戮，
提出用同等金錢來補償當地漁民，
只要他們收斂這殺戮。
但當地人直接把他們列入了黑名單，
並且不允許他們靠近和阻礙這一切。
Rick O"Barry從三年前便開始調查。
為了讓更多人了解這場殺戮，
他想盡一切辦法。
光明正大去，就會被威脅著離開；
半夜摸著黑去，差點被抓到槍斃。
每天都有居民拿著刀在附近巡邏，
連警察都盯上了Rick O"Barry他們。
每次深入禁地，都只是為了揭露真相。
雖然拍攝過程十分困難，
但紙包不住火，
這些見不得光的殺戮終曝光在攝像機之下。
片中捕殺海豚的場景十分血腥，
整個海灣都染紅了生命的鮮血。
隔著屏幕，卻看得我不寒而慄。
這些被趕進海灣里進行殺戮的海豚，
將會被做成海豚肉或者冒名頂替鯨魚肉，
放在超市裡被顧客挑選。
可笑的是，
在海洋館裡，
人們手裡還拿著海豚肉，
邊嚼著肉邊觀看海豚表演。
這麼多海豚這些人是怎麼抓的呢？
海豚是聽覺動物，
人們就利用海豚這一點，
用一根能發出尖銳聲響的鐵杆
把桿尾放進水裡，
拿著鎚子敲打桿頭，
形成一道聲牆就能把成千上萬的海豚嚇住，
等海豚自投羅網後，
再趕像趕鴨一樣把它們趕入灣里。
之後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些被捕的海豚無非就兩種命運，
要麼成為傀儡，要麼就被吃掉。
那些嘴很好看的海豚，
就會被人挑去世界各地的海洋館裡表演，
沒被選上的海豚呢，
就被趕到一個隱蔽的海灣里，
等待屠殺。
它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或媽媽
被人捅開肚皮，直至死亡。
它們的結局都一樣，
成為人類嘴裡的食物。
但實際上卻很少人願意吃海豚肉，
很多日本居民也表示
吃海豚肉從來都不是他們的傳統，
他們不吃海豚肉，
也不知道有人大量屠殺販賣海豚肉。
這都是那些打著各種名號進行牟利的商販
聯合保護機構一手策劃的，
一些無辜的日本居民也並不知情。
甚至還深受荼毒。
海豚肉在冒充鯨肉後，
被抬高身價進入那些富豪的肚子里，
很多有錢人還天真地以為自己吃的
全都是來自南半球鯨魚的健康肉食。
太地町當地學校的午餐還提供海豚肉，
哇，聽起來超棒的樣子有沒有？
但是！
海豚肉汞含量極高。
汞，大家都知道吧？
初中生物教科書上就有典型的例子：
日本一個叫水俁（yǔ）的地方，
曾有很多人因為汞超標而患了水俁病，
連剛出生的小孩都難逃汞的毒害。
這條產業鏈深深毒害了人們的健康。
但日本不僅沒有意識到這損害了消費者的健康利益，反而不斷增加捕撈的數量，
把自然當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資源。
對於捕獲海豚和鯨魚事件，
日本卻義正言辭道：
這是在防治「害魚」，
認為海豚消耗了海魚，要正義消滅它們。
說白了就是認為自己在為民除害的意思。
難道他們每年超捕多少魚，
自己心裡沒有一點B數嗎？
罪魁禍首明明就是自己，
一直以來都是過量捕殺魚。
這下鬧魚荒，魚供給不足時，
他們就去屠殺海豚，
用的理由還是防治「害魚」，
所以，
魚減產反而構成他們大量屠殺海豚的理由？
採訪了相關日本負責人說，
他們使用特製的人性化刀具，
插入脊椎就能立即致死，不會痛苦，
但實際的場面卻是太過血腥暴力，
那些被殺的海豚就在血泊中哀叫掙扎。
我也愛魚，曾偷偷抓過魚，
也曾用工具企圖得到它們。
但和他們相比，我太善良了。
原諒我真的很反感這些捕殺的人，
這會讓我情不自禁就想起南京大屠殺。
同樣如此血腥又殘忍的手段，
只不過是披著「合法化」的外衣，
暗地裡偷梁換柱後再登上檯面。
透過屏幕都能嗅到令人寒顫的氣息。
這場無休止的大殺戮，
隔著屏幕都在散發著警告的意味：
涸澤而漁，
是在給未來的自己埋陷阱。
動畫電影《大魚海棠》里說：
「所有活著的人類，
都是海里一條巨大的魚；
出生的時候他們從海的此岸出發。
他們的生命就像橫越大海，
有時相遇，有時分開……
死的時候，
他們便到了岸，
各去各的世界。」
人和魚都是自然界的產物，
憑什麼人是高級動物就可以進行濫殺？
人類早和自然簽下契約，
人類摧毀大自然，自己也活不長久。
《大魚海棠》里的掌管著海棠花的椿，變成了一條魚到人間歷劫，在大海里被人類的魚網住了，是一個好心的男孩救了她。後來椿為了報答男孩，去巫師那裡救了男孩死後的靈魂，直至男孩從魚再次變成人。善良的椿從此與男孩結下了共生死的契約，並冒天下之大不韙照顧變成魚後的男孩。
影片的結局裡，海棠重生了，
可人終究不是海棠。
我早已不是那個愛捉魚的小孩。
而人類也早已不是單純的普通漁夫。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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