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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著急慢一點,我們走路吧——讀《從大都到上都》

羅新:《從大都到上都:在古道上重新發現中國》,新星出版社,2018

20180120草就

16日開始閱讀這本書,僅僅看了前言就一下子抓住了我的心,按耐不住的心驅使我當天下去就去遠足,從山塘街走到了虎丘,特別正式的帶上了這本書,雖然在步行中沒有空閑閱讀,但似乎感覺作者和我一起在遠足,我在追尋這種情懷。這種心有戚戚焉的感覺讓我在昨晚19、20日交接的時間,終於隨作者緊趕慢趕地走到了上都,完成了我們共同的旅行。

在作者完成這趟朝聖之旅後,經常有人問他,走了這麼一趟有什麼收穫?某些歷史學的同行更直白:「你對輦路路線有哪些新發現?」作者可能有些無奈,回答說沒什麼新發現。我們似乎習慣於目的論的思維模式,總是以為做任何事情總是有個目的或者通俗而言,就是必須有所得才能為。恰如我剛送走13級同學,繼續申請當班主任,也會有親朋好友困惑,為什麼?我知道三言兩語說不清,只能是笑笑的。其實我懂羅新先生的心情,用腳一步步從北京(大都)走到上都(內蒙錫林郭勒盟),並不是僅僅是為了歷史研究的本職工作,更多地是一種情懷,一種個性使然,喜歡行走在路上,行走在自己喜歡的路上的心情。我特別喜歡前段時間看得壽豐鄉拍的微電影中的一句話:「旅行不只是看風景,而是不歇止地改變我們對於生活的想法;旅行,不是朝向目地的結果論,而是融入其中,深刻的去體驗,就像人生最終的去向都是一樣,差別只在於我們選擇了怎樣的風景經過。」我們上路遠行,不是為了目的論,不是真的有一個很現實的目的,哪怕有那麼一個目的想去看看或考察哪個景觀,如果在路上,我們沒有看到,或者最終的上都並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我們也不會後悔走了這一趟,更不會覺得這一趟沒有什麼收穫,所有的收穫其實都在路上,而不在終點,無論終點如何,只要出發,我們就有所獲,這種收穫可能不可見、說不清甚至是不經濟,但這種感覺足以讓我們甘之如飴,自我安慰。恰如作者在歸程中坐在車上所形容這趟旅程的感想,「如同秋天原野上焚燒乾草和枯葉的青煙,只有影影綽綽的味道隨風蔓延,卻難以轉化為可以明確表述的話語。」

作者羅新,1963年生人,北京大學歷史學系教授,主要研究領域是中國中古史和中國古代邊疆民族史。其實,在此之前,我對他是陌生的,畢竟我的關懷視野主要在中國近代史,僅僅有買過他的《黑氈上的北魏皇帝》,但依然沒有來得及閱讀。羅新先生和我的導師同屬60後,這一代人現在應該是學術界最重要的研究群體。從前我總認為他們是嚴肅認真,總是充滿敬畏,也許是因為閱讀了太多他們嚴謹的學術論文。在那些學術期刊上,我往往看不到作者本人的情感,總覺得那就是學術前輩,是我們不敢企及也不敢靠近的大佬。但我前幾年讀了茅海建先生的學術隨筆《依然如舊的月色》,發現嚴謹著稱的學者,在這些文字里流露出來的是更為我們小輩所感動的情感,他們也是有情懷的學者,而不是學術研究的「大佬」,需要在文字里每天「正襟危坐」。 我更願意閱讀學者的前言、後記以及生活隨筆,因為這沒有冷冰冰的客觀現實,總是帶著人性的溫度,讀這些文字,我能感同身受到那份淡淡的月色溫暖。

作者雖然不是專門研究元史,但卻在十幾年的接觸中,對元朝皇帝候鳥一般春去秋來從大都到上都的輦路超生了興趣。在某個夜晚,作者突然在耳畔想起來開往八達嶺列車的聲響,盯著書架上那些讀過或計劃讀的旅行書,就決定馬上要去走著一條輦路。興之所至,說走就走,看似衝動,但其實這是一種文人的情懷。我也常常有這種體驗,雖然毫無計劃性,但總是特別急迫,特別衝動,有可能在路上才會質疑,但衝動還是繼續。

作者記錄了這一段旅行的所見所聞,深深感動並吸引我的是作者放下了嚴謹的文筆,而用詩人的筆墨去描寫、想像路上的風景。史學研究者能佔據大量史料,故而所寫的文學作品或隨筆更加豐富,作者在這方面充分體現了這一點。而且作者應該是一個旅行愛好者,英語也應該不錯,閱讀了大量國內外旅行的書籍,為讀者增加了對旅行意義的思考。「只有我的雙腿邁開時,我的思想才開始流動。」走路時所進入的那種沉思狀態,能夠帶來極大的愉悅,似乎比深度睡眠更使我頭腦清醒,比聽古典音樂更讓我心情平靜。這些體驗,於我太過熟悉,在行走中,我常常思緒萬千,浮想聯翩,總在與自己和歷史對話,心情特別平靜,哪怕路過一片人聲鼎沸區域,我卻依然能安靜思考。

旅行作家Don George 說:「每次旅行都是朝聖。」旅行是使世界變得神聖的朝聖行為,無論我們是在哪裡、是怎麼樣走上這條路,旅行使我們更深地走向自己的內在,同時也把自己開放給世界的外在,真正的旅程是我們內外兩種人生持續展開的對話和交互作用。「我舉目無親、言語不通,全憑道路的慈悲。」

昨晚讀完後,我是這樣記錄的:緊趕慢趕,終於在新舊交替的時間裡走到了上都。作者在趕路,讀者在趕路,而唯一悠然自得的反而是作者和讀者在追尋的古人。沒錯,「古人或許正是慢速移動使他們得以更多地同時浸潤在自然和社會中,與時代、與當地建立起更豐富、更深刻、更富意義的關聯。」我們為了效率,都匆匆趕路,而忘記了人類最初的行走,所以作者呼籲,有意識的慢下來,回到人本來的速度、節奏和韻律,也是是對抗不斷被壓縮的時間、空間的解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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