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孟頫的以書入畫中,賞析中國畫得魅力
你會欣賞中國畫嗎?中國傳統繪畫的精髓莫過於:神形兼備。不僅能夠捕捉景物外貌,更在於其表達的內涵——精神、生命力和靈性。
我們以唐代畫馬第一人韓幹為例,他筆下的駿馬不僅形態各異、而且神態也躍然於紙上。
唐《照夜白圖》畫心部分 韓幹 大都會藝術博物館
圖中所畫的照夜白畫心部分,是唐玄宗所喜愛的御馬,它被系在一木樁上,鬃毛飛起,鼻孔張大,眼睛轉視,昂首嘶鳴;四啼騰驤,似欲掙脫羈絆。不僅畫出馬的膘肥肌健的外形,更著力表現其傑騖不馴的雄駿神采。
用筆簡練,線條纖細而道勁,渲染不多而體積感、質感頗強。這是唐代盛行的「白畫」作品。即是以單一墨色勾畫暈染為特徵,與設色畫(塗色)相對應。
鈐印 (qián yìn )中國古代官方文件或書畫、書籍上面的印章符號。即加蓋印章。其意義在於表明所屬者對加蓋印章之物的擁有權、使用權或認可。
題跋(tí bá),寫在書籍,碑帖,字畫等前面的文字叫做題;寫在後面的,叫做跋,總稱題跋。
作品上有歷代收藏家者和鑒賞者的印章並題拔若干,鈐章和題拔是中國書畫收藏鑒賞的獨有特徵。
題跋
1、宋高宗趙構(待考)
2、清高宗乾隆
3、清高宗乾隆,題於1757年
4、南宋,吳說
5、五代、李煜,南唐後主
6、清高宗乾隆,題於1746年
7、宋代,向子堙,題於1138年
認定此圖是韓幹真跡,是從題跋(5)李煜花押題字:「韓幹畫照夜白」而得知。右側題跋(4)有宋代吳說題「南唐押署所識物多真」加以確認,鑒為真品。
鈐印
1、五代、李煜,南唐後主
2、明,歸來;同7
3、清高宗乾隆
4、待考;同8;同14
5、清,安岐
6、清,耿昭忠
9、 清高宗乾隆;同10;同11;同12;同16;
13、李宣倜
15、清、溥儒,載瀅之子;同18;
17、明,項元汴
傳聞韓幹畫馬,總是去馬廄觀察寫生,對馬的敏銳觀察充分體現在了他對馬匹動作準確的描繪中。隨著朝代更迭,對馬的喜愛只增不減,不僅是對其軍事上的肯定,更是成為了一種隱喻,鑒喻朝廷能夠任用人才。
以這幅趙孟頫的《三世人馬圖》為例:
《趙氏三世人馬圖卷》,為趙孟頫、趙雍、趙麟祖孫三人所畫人馬圖合卷。其中這一幅為趙孟頫所畫,畫中人或許就是此畫的受贈者,據左側趙孟頫自題。
趙孟頫打破了8世紀以來的畫馬程序,以四分之三的側面角度畫馬;筆法純熟,特別是馬的臀部和腹部那兩條近乎於平行的弧線,不自覺展露了畫家深厚的書法功力。
趙孟頫《行書千字文》局部,絹本,藏於故宮博物院
引首系明代徐霖篆書「松雪千文」四個大字,卷後有元從張雨、趙雍、趙奕、黃公望,明代莫雲卿、張湘詹景鳳、徐霖等眾人跋文。
收傅印記有「嘉慶御覽之寶」、「乾隆御覽之寶」、「宣統御覽之寶」等。本卷是其晚年書寫的一件千字文,先是楷書,後漸舒展為行書。明代書家詹景鳳評說:「此卷筆法高古、圓潤峻秀,為承旨得意之作。」
趙孟頫《行書千字文》局部,絹本,藏於故宮博物院
趙孟頫是集晉、唐書法之大成的很有成就的書法家。其書法,篆籀分隸真行草無不冠絕。追根溯源,他的書法多從二王中來,其體勢緊密,則得之右軍;其姿態朗逸,則得之大令。
而他的繪畫,山水取法董源、李成,鞍馬師法李公麟和唐人,墨竹、花鳥,筆墨圓潤蒼秀。趙孟頫作畫強調文學和書法趣味,自謂「作畫貴有古意,若無古意,雖工無益。
趙孟頫《雙松平遠圖》局部,此圖取法李成和郭熙的典型構圖:遼闊平遠的水岸坡石映襯著高聳的樹木。但是趙孟頫進行了取捨承棄,坡石和樹木大量留白,僅以輪廓線強調景物的存在,弱化了繪畫的具象寫實功能,更突出了畫家筆下功力的精妙。
畫卷左側是趙孟頫的題識,表達了他的繪畫觀:「仆自幼小學書之餘,時時戲弄小筆,然于山水獨不能工。蓋自唐以來,如王右丞、大小李將軍、鄭廣文諸公奇絕之跡不能一二見。至五代荊、關、董、范輩出,皆與近世筆意療絕。仆所作者雖未敢與古人比,然視近世畫手,則自謂少異耳。因野雲求畫,故書其末。」
畫後還有趙孟頫好友楊載的題詩:
扁舟欲溯江流上,山木隆隆俄振響。
忽聞風雨晚來多,波浪拍天難蕩漾。
趙孟頫的畫是一片風平浪靜,而楊載的詩卻是驚濤駭浪,可見知趙孟頫的心思,懂之唯有知己。我們或許可以猜想這是暗指趙孟頫的內心波瀾起伏,既要面對蒙元朝堂上的勾心鬥角,又要承受漢人對其二臣身份的責難。
趙孟頫是提倡以書入畫、書畫同理的第一人。他強調畫作和書法一樣是自我個性的表達,趙孟頫稱自己的繪畫創作是「寫」或「作」,而不是「畫」;他又在畫卷顯眼處以書法落款,更突出了這一觀點。
吳鎮《蘆灘釣艇圖卷》
一幅作品中,分別可見作者的書法,繪畫技巧和詩意,這個人非吳鎮不可。他被尊為元四家之一,生前隱居不為人知,身後卻被推崇至極。
於微波漣漪的水岸和題詩間,吳鎮自然寫意地勾畫出漁夫和小舟,完美地平衡了繪畫的具象與書法的抽象。
斷斷續續的青草根根挺立,重複排布的樹葉富有節奏感,刻意突出勾勒的樹桿,無不生動地捕捉到了自然景物的動態。
而五墨齊備的草葉樹木和若有似無水波漣漪,更使畫面景物有空間縱深,增強了立體視覺效果。
吳鎮自提詩:
紅葉村西夕影餘,黃蘆灘畔月痕初。
輕拔棹,且歸歟,掛起漁竿不釣魚。
吳鎮的行書展露出與其繪畫同樣的隨意不拘,任性自然。疏朗揮灑的筆畫,如棹槳入波般舒展自如,與其流水落葉般飄然流暢的落款相得益彰。
吳鎮喜做「墨戲」,這是文人畫家對其繪畫的一種自嘲,他的畫更多是一種漫畫般的天真和直率。
保留著一顆純粹之心,不管是藝術創作還是為人處世,皆可追尋內心的想法,無悔於畫的每一筆,無愧於走的每一步。
【文/ 編/《弘雅書房》編輯部:阿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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