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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碧萍:我的母親

我的母親是個小個子沒文化的鄉下女人。出生在30年代,養育了我們9個孩子,經歷了新中國誕生,土地改革,吃大鍋飯,責任田下放,繼而經濟改革。

在那個餓死人的年代,家裡這麼多張嗷待哺的嘴,生活的艱辛是可想而知的。我父親是個老實的庄稼人,我那身材瘦弱矮小的母親是怎樣擔起家庭的重任?那時候,每天都有病死和餓死的人,而我的3個哥哥2個姐姐卻安然度過了少年和童年,這不能說不是個奇蹟。

後來我考上了區初中,每每星期天一回到家,放下書包,先翻鍋里碗櫃找吃的(鍋里准有我喜歡的飯菜),待吃飽喝足就去尋媽,准在後山的梁子上找到她。那時天真藍,水真清,空氣是香的,邊幫母親幹活邊嘮學校的事成了我每星期回家的唯一快樂。

隨著歲月的流逝,我們各自成家。媽在,兄弟姐妹是一家。不管多遠,我們都要回家過年,她歡天喜地地迎接我們,好酒好菜侍奉著。我們在桌上推杯換盞高談闊論外面世界的精彩時成了她最欣慰的時刻,每每那時她眼裡溢滿了滿足,幸福,驕傲的淚花。這就是我的娘親我的媽,辛苦一輩子奉獻一生為子女的成家立業,無怨無悔。"父母在,不遠行",可我們正趕上改革春風,心裡都躍躍欲試去南方拚搏。我們都商量好不告訴她行期,怕她過多傷心。臨行前的晚上她含著淚看我們收拾行李,一次又一次把她自己捨不得吃的好東西拿來要我們帶上。

第二天,天不亮她就起床為我們燒了一桌豐盛的早飯,說路上飯菜難吃,要我們多吃多帶,而她自己紅腫著眼睛絲毫吃不下。飯罷,我們便去車站,她在我們後面抹著眼淚背著行禮跟著,未曾想,那卻是我們的訣別,也許是血緣相通的默契,晚上她坐我床邊囑咐我很多生活上的事,而後是淚眼裟裟地看著我,而我亳無感覺,還嫌她太煩,一個勁地叫她早些睡覺。其實那時她已病入膏荒,只是我們回來她高興忘了病痛,或者是強作歡顏怕我們看出?其實她也許明白這是最後一次見她的兒女們,在她心裡是何等的不舍與痛苦?我的媽我的親娘,你叫我們於心何忍啊?。。。載我們去南方的車開動了,母親的身影越來越小,嗖嗖的冷風不停地拍打車窗,車窗外她那隨風飄動的滿頭銀髮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

晚年的母親患了老年痴呆症,聽說她總去村口的大樹下眺望遠方呆坐,一坐就好幾個小時。看見電視里一個長發飄飄的女子,她便喃喃自語"我幺女兒回來了"。

95年一個陰雨霏霏的夜晚,傳來了母親去世的噩耗,我悲痛欲絕,腦子一片空白。她是帶著無盡的遺憾和牽掛而去的,她臨終前我不在她身邊,更不說床前盡孝了,這是我一生犯的最大的過錯也是我餘生揮之不去的痛。

每個清明節,我們這些兒輩,孫輩,重孫輩佇立在父母墳前,緬懷他們。碑文上密密麻麻的寫著她的後代子嗣的名字。欲行孝而親不待,這是我們活著的人的悲哀。也正是這些平凡,善良,無私,勤勞的女人們繁衍著一代代,生生不息。

母親節來臨,我對她的追憶與懷念豈能一戔能訴?

作者簡介:

朱碧萍,重慶人,自幼喜歡文學,為生活放棄多年,而今想重遊文字之河,希望詩友們給予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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