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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曉祥:難忘山上村

難忘山上村

程曉祥

一日閑來無事,老公神秘地說「今天帶你去個地方,保證你一去就會樂不思蜀!」我一聽來了興趣,趕忙擰起雙肩包,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我們一路談笑,既不知不覺的來到田鎮附近的一座山。舉目四望,也冇見有么奇峰異嶺,不免有些失望。老公一眼看出我的心思,晃著他那光腦殼,老夫子般說:「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既然來之,則就安之唄!」看他那滑稽的表情,真讓人忍俊不止。

沿著一級一級的青石板台階,和老公邊走邊聊倒也有幾分愜意。草長鶯飛的五月天,萬物生長,一派欣欣向榮。一股清冽的溪水在石壁底下喘喘而流,流水撞擊著阻石,發出「叮叮咚咚」的脆響,伴隨著山林里鳥雀的歡唱,竟如仙樂般讓人心曠神怡。正當我陶醉不已時,一不小心腳底打劃。腳一崴,我那一隻可憐的小鞋跟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我沮喪至極,氣極敗壞地說:「還樂不思蜀,蜀不思我還差不多!鞋跟掉了,再么走呢?」老公查看我腳未崴傷後,拍拍胸脯,很英雄氣慨地說:「有老公在,就沒有過不去的坎。」話畢,猛一蹲,鑽入我雙胯下,竟把我馱到了肩上。我毫無防備,嚇得嗷嗷直叫。「坐好,坐好,千斤不壓直!再亂動,真摔下來了哦!」我一聽,立馬安靜下來,趕緊挪正了坐姿,緊抓住他兩隻耳朵不敢鬆手。

就這樣一千多級的台階,老公固執的一路馱著我。坐在老公的肩上,那空中飄浮的悠悠白雲,如一團團白棉花,彷彿觸手可及。但我恐高,內心又心疼老公受累,既無心欣賞沿途的美景。我倆一路走走歇歇,終於到達山頂。老公已是揮汗如雨氣喘如牛,我掙扎著從他肩上溜下來。站在地面上,方才體會到什麼叫真正的腳踏實地。山頂右側有一條羊腸小道,怕老公又要馱我,便順著小道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小跑。路邊的草叢間盛開著五顏六色的野花。輕風掃過,野花隨風擺動,好似巴眨著好奇的眼睛看著我這個天外來客。

「汪汪!汪汪汪……」一隻大黃狗搖著尾巴,冷不丁地衝到我面前。「大黃!莫瞎叫!莫嚇著細姐兒了!」一位滿頭銀髮的精瘦老人,拄著鋤鈀,站在一壟綠油油的菜地邊,喝斥著大黃狗。大黃狗聞聲乖溜溜的往回跑。我驚魂未定,對著大爺尷尬的笑了笑。「城裡來的吧,嚇著吧?不嫌棄的話,上俺家喝口茶壓壓驚。」大爺微笑著打著招呼。見大爺這麼一說,我和老公也不客套,跟隨著大爺一同前往。遠遠的看見一座座全部是石頭壘成的石屋,錯落有致的散落著山凹處。裊裊炊煙從屋頂的煙囪里彌散開來,整個村莊如夢如幻,宛若仙境。

走近山上村,這座原生態的小山村,更讓我訝異不已。整座村子青一色的用片石,一片一片整整齊齊的碼成,竟沒用一星半點的水泥和沙石。每家每戶的大門和窗欞全是不上漆的原木,大門上有一對古色古香的圓形叩環,門樓和門檻還有門兩側的石墩,散發著淡淡的歲月的痕迹。門口用石頭和竹籬笆搭成的院牆,紫薔薇正爭先恐後的吐露著芬芳。這不曾雕琢的,質樸的山上村讓我驚嘆不已,好似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老公在一旁打趣:「哎哎,後悔嫁早了吧,看你這架勢,恨不得生在這,長在這呢!」

大爺笑呵呵的領著我們推開了一扇虛掩的大門。「老伴,來客人了,加個把菜哈。」大爺一進門就喊將起來。話音剛落,大娘搓著雙手應聲而出,見到我滿臉堆笑的左右打量。「喲,這妹長像真象俺家孫女呢,你們歇歇,我再去煎幾個雞蛋哈。」然後不顧我們阻攔,她車轉身在門角落的雞窩裡,摸出幾隻雞蛋,徑直到廚房裡忙活去了。我為自己無端給別人增添麻煩,略感不安,便上廚房幫大娘打打下手。「哎喲,大娘,做么好吃的咋這麼香呀!」我翕動著鼻腔垂涎欲滴。「都是自己栽的青菜、豆角,冇打葯冇施化肥的。菜香主要是俺家這石鍋好呢!」「石鍋?!我瞧瞧!」只見廚房的左角邊爐火正旺的石灶上,一隻直徑一米左右的石鍋上空熱氣繚繞,香氣四溢。我吞了吞口水,感到體內的饞蟲一隻只的住外爬呢。「廚房熱,上我家石床上去歇歇吧。」大娘舞動著手中的石鍋鏟,一邊炒菜一邊回頭對我疼愛的說。「還有石床?那我一定要開開眼界!」我樂顛顛讓大爺帶我和老公見識他家的祖傳石床。大爺打開房門。呵呵!一塊二米左右長,一米五寬的可以睡下兩人的石床,散發著幽幽藍光呈現在我們面前。那石床也許是年代久遠,床面磨的滑溜溜的光鑒照人。整個石床彷彿汲取了日月精華,充滿天地之靈氣。我迫不及待的躺上去,只感覺全身的濕熱,一骨腦兒被石床抽走,感覺神清氣爽,格外舒坦。大爺告訴我們,這石床冬暖夏涼,既祛燥祛濕又溫潤祛寒,對風濕骨病有意想不到的療效呢!

「飯熟啰,快來吃飯啰。」大娘招呼著。我意猶未盡的從石床爬起來,來到堂屋。只見石桌上四個石盤,盛著原汁原味的農家菜。老倆口熱情的邀請我們一起就餐。大爺突然一拍大腿,開心的說:「怕是跟你倆有緣,就象自己家人一樣,我家還有一個傳家寶拿給你看看。」大爺拿出一個紅絲布的包裹,一層層揭開紅色面紗。一隻通體泛白的石碗似琥珀般奪目。大爺把石碗擦拭乾凈,又到廚房拿出一塊焦黃的鍋巴放進碗里,注入開水。「嗞!」水入碗內,隨著磁的一聲脆響,升騰出一縷白霧,整個屋內米香瀰漫,讓人胃口大開。

我們四人邊吃邊聊,大爺自豪的告訴我們,他家已在這住了五代人。他的孫兒孫女都考上了大學,一個在上海,一個在深圳工作。兒子和兒媳原先是和他們住在一起,後因覺得山上生活不便,已搬到山下去了。只是隔三差五的買些日常用品上山看看他們。原先山上村住了幾十戶人家,現在只有幾戶老人家在山上住慣了,捨不得搬走。現在的山上村冷冷清清的,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大爺幽幽的訴說著,我心裡不由得一陣酸楚。我們聊著聊著,不覺日已偏西。臨走時,大娘見我鞋跟掉了,又從柜子里翻出一雙她自己親手納的布鞋讓我換上。回家的路上,我不禁心潮澎湃。那至真至純的民風,那古樸神秘的石屋,那美麗別緻的山上村,已深深地烙印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事隔多年,我依然清晰的記得山上村的一點一滴。它時不時的勾起我無邊的思念,不知山上村的那對善良熱情的老人是否安好,是否還在堅守著他們可愛的家園?

程曉祥,女,網名歡心,祖籍鄂州,湖北省民協會員、武穴市民協副秘書長,《匡山故事》副主編,作品散見各級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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