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話對瀘沽湖講
去瀘沽湖 清晨 天微亮 看見啟明星
很久沒有看晨曦的天漸次亮透起來過了
坐客車 環山走 看見雲層透出的光直直的灑在山間
傳說這叫耶穌光
山腰 河灘處 零星有低矮房屋群 門前種滿芭蕉樹
走到平原處 看見休耕的玉米田裡 一個男人和三個孩子坐在田地里 四四方方坐著 仿若面前有一張木桌 四人認認真真在吃橘子 烤熱辣太陽
這裡的人就這樣樸素 甘美生活
地里的枯草堆在一起 燃起厚重的煙火 絲絲飄到空中
看見在高山深處 陡峭山壁上放羊的男孩
這裡的牛羊一貫放養 等到集市開始買賣牛羊時節 人們在草地里灑上鹽巴 放養已久的牛羊自會出來舔草地 人們再一一按它們頭上的標誌識別 認走
走了很久 發現樹林背陰處鋪滿雪 陽光照射處生機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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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彝族是自由的民族
他們原是游牧人 住輕便木頭搭建的屋子 做好隨時遊走的準備
他們堅韌 狂野 秉持傳統 過自己的春節：農曆6.24的火把節
能在夏天過隆重而熱烈的節日 十足美好
黑彝是貴族 慣常親上加親的傳統 堅信純凈的血液需傳承
假如你生在黑彝家族 有一個表哥 不要質疑 你這一生是屬於他的
納西族是女人勤勞的民族
以前納西族的男人要去邊境交界處走馬 純人馬力 一趟來回需幾年時間 體力不濟 沿途患病 山路失足殉命的多 以致能回來的男人便代表榮耀 積攢足夠財富
男人走馬年間 女人當家作主 事事親力親為 烹煮食物 操刀殺豬 無所不能 時代變化後 走馬經濟文化逐漸消失 女人當大事的傳統沿襲下來 以致養成獨特的民族文化：女人在外勞作 男人當內
納西族以胖 黑為美 代表能吃 勤奮 是樸素的道理
到達瀘沽湖畔 尋找摩挲族的蹤跡
摩挲族是瀘沽湖獨有的民族 只有語言 沒有文字
大山深處仍有現存的母系氏族 祖母為大 擁有浪漫走婚文化
十八歲以後的女子 在篝火晚會時遇見心儀男子 在跳舞時可走到其身旁 在他的手心裡摳三下 如果對方有意 便在深夜帶著塞滿牛羊肉的松果爬上女子的花樓 松果當然是為了穩住家養的狗 以行好事 這就算當地的成婚
女子產子後由老祖母帶大 因為信奉佛教 秉持輪迴觀 孩子十三歲便由老祖母為其準備成人禮 換歲那日孩子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因為信奉佛教 摩挲族的屋旁都掛著風馬旗 藍黃白綠紅的三角巾 掛在風能吹到的地方每經過一陣風 便相當於念一遍經 為家庭祈福 是端重誠懇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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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湖邊
看見清冽的湖水裡成群的野鴨 四處覓食 將湖水攪動 湖面泛起細密水圈
坐船走傍晚的陽光照下來 湖水倒映出點點金色密紋 像融化了的金子一般 忍不住想把你的金色名字燙上去
划船時遇見一群從西伯利亞趕來過冬的海鷗 一個一個面相巧致 不過仍是尋常鳥兒模樣
下船後 坐在偏僻湖邊的細石子上 面前是一大片暮色的蘆葦盪 把買好的草莓在湖水裡擺一擺 一隻草莓分兩口吃 也曾嘗試一口吃掉 會流出來淡紅汁水在衣襟
腥甜的湖風就這樣飄過來 漲落的湖水聲傳到耳朵里 靜坐半小時錄入湖水聲音
看著日落下去時 湖面上的豬槽船正收工
突然想到那句詩 是一本罕見陳舊的摩挲族瀘沽湖詩人的作品集 因為不能買走 七見到後便謄抄下來給我們看 他在詩里寫：
高高揚起的牧鞭
抽缺了挾在山埡口的憂鬱的夕陽
落在無名的清澈湖畔的古老傳說在低語著織滿了陰影的往事
母親出嫁的紅鞋啊
瀘沽湖的豬槽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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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晚會 前面第一位舞蹈的男子有端正硬朗的身姿 肩寬而直
出了一會神 認定他必是手掌粗糙堅硬的男子 無聲勞作 有美好願想的人
他的笑容在火光間顯得俊生 舞姿端朗 穿馬靴 腳步踏在土地上發出堅實聲響 抬腿俯身間有一股草原之氣 是可以吸住暮春女子之心的男子
全場盯住他看 他跟書里寫的一樣 我是這樣愛觀察人的人
旅行太消耗零食了
把巧克力 餅乾 糖 水果全吃完的時候 這樣想
其他時候只剩下獨處 深深感到孤獨的氣力 在黑夜啃噬心智
孤獨是好的 人的一生不過是斷續學習如何與自身安平共處
河裡有人淌水而過 濕濕的衣擺和人晾在石板上 海拔三千公尺的光就這樣滴下來
張子選的詞里這樣寫：
怎麼辦 知道你在牧羊 不知道你在哪座山上
怎麼辦 知道你在世上 不知道你在哪條路上
怎麼辦 三江源頭 好日子白白流淌
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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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和你吵架 和任跳吵架
夢見地上都是水 泥土地上也是水 一個大眼睛小孩牽著一個小小孩 看著我說要淌水去看藍色的多瑙河
抽煙變凶 養成深刻的習慣 打算勻速改掉
深夜吃白巧克力 嘎嘣的聲音在冬日的夜晚綻開
喜歡聽 吃了很多
不喜歡戾氣過重的人 凡事都需溫善一些
換位思考 體諒 懂得凡人的辛與辣
今天看的電影裡面寫 人應心存善心 每個人的一生都充滿苦難 人生在世就是苦難在世
長時間白開水 偶爾綠茶 還是喜歡奶奶做的茶
甘醇 清香 加幾粒川穹 香氣撲鼻 中藥的溫軟直達內心深處最厚重的地方 緩慢清除雜質 緩慢的 緩慢的
如今喜歡安靜延緩的事物 往風朗靠近 是好的進程
生命本質里的東西能看得更清晰 力道自會襲來
時間才能看明朗一個人 果然古言自有寓意
回程的車上 聽人講十年的經歷 撲在我的心上
心裡明晰每個人自有他的來路與去程 急也急不得
看著彎成鐮刀的月亮和遠處忽明忽暗的山巒 在遠方亮透的山城上靜靜敞開 開始理解歲月自會明亮開來的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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