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離婚案紀實系列(四)——你們這麼做,姐姐知道嗎?

離婚案紀實系列(四)——你們這麼做,姐姐知道嗎?

中午一點,少霾,天空並不清澈,但不影響陽光撒下來。站在窗邊,低頭望著彷彿從未停息過的魁奇路,猜測著每一輛急馳的汽車究竟搭載著何人,又駛向何方。沒有答案的冥想與好奇,感慨世間的匆忙與無情,無論每一個人遭遇了什麼,世界都不曾為誰而停留或者改變。

我就這樣站著,身體以一種靜觀的姿態,腦子裡卻無法做到船過水無痕的清涼。

據說,人一生會遇到三千萬人,我想對於我來說,至少應該有百分之一的人是在法庭上遇到的。我常常感激他們帶給我的修行與考驗,讓我見識到最最世俗的人間,所以,我應該也習慣用最誠懇的態度,將所有遇見的個案做一個最嚴肅的整理,不嘲笑,不諷刺,以期從中尋找一種法律之外的,對倫理、人性或道德的反思。

這是新年後的第一個離婚案,沒有歇斯底里的爭吵,沒有互相抱怨的指責,沒有錙銖計較的財產分割,也沒有父母旁聽席上的介入與摻合。從法律上來說,這似乎可以稱之為是一個「完美」的離婚案,因為,如果僅僅是走程序,庭審幾乎沒有任何難度。

關於離婚案,我寫過很多,很多婚姻走向法庭,一別兩寬,卻是解脫。而今天,面對著這一對夫妻,我更多的感受卻是可惜與遺憾。

他們都有著受人尊崇並令人羨慕的職業,用志同道合來形容並不過分;他們都有著健康而盡心的雙親,幫他們不分彼此的撫養孫輩;他們還有著一對相差無幾的小姐妹,照片看上去笑意盈盈,溫馨有愛;他們在繁華地段有著自己的家,不遠處還有一小套,兩人的姓名不分彼此的寫在一起。一切都透露著幸福本應有的模樣。

可是,這已經是他們第二次起訴離婚。

兩個人對婚姻都沒有挽留,他們平靜的像一潭死水。女方的秀秀氣氣的,印象中好像並沒有怎麼說話,只是在提及帶兩個小朋友的時候難過了一句話的功夫。她的兩個律師分坐在她旁邊,一男一女,一長一少。一審時,兩人都沒有請律師。二審,上訴的人有更為明確的請求,我想,這也是她請了兩個律師的原因。

一對小姐妹的名字很相像,以至於,我不得不寫下來以確定哪個字對應了姐姐,哪個字對應了妹妹。因為,上訴就這一個問題,這對三個字中有兩個字一樣的小姐妹,她們該怎麼「分配」。

我只有一個小孩,所以我不知道,如果多一個小孩,我會更喜歡誰,或者我能不能像法官一樣客觀中立平等的對待他們。從我的父母角度來講,他們對我和姐姐是不是會有厚此薄彼的想法,我也不得而知,不過可以確定的說,至少我自己認為我從來沒有被虧待過,這一點,我可以摸著良心說出來。

眼前這對小姑娘,照片中摟著抱著,玩耍著,相差三四歲的年紀,看起來很是協調,那一刻,我腦海里閃念過我姐姐的模樣。

其實,女方的上訴請求很簡單,一審判了姐姐給她,但她想要換妹妹撫養,而男方也堅持要妹妹。雙方就這個問題,都說了自己的觀點,每個人都有一套理論認為自己更適合或者更需要撫養妹妹,彷彿都說得頭頭是道,可是,從情感上,我依舊不能理解,這樣的選擇對於他們有什麼樣的想法或者目的。還好,即使這樣,兩個人似乎都在給對方保存著一絲體面,每個人都只說自己的優勢。也許勢均力敵的兩個人,貶低對方也會讓自己不高尚吧。

庭上的每個人都說了很多的話,很肯切,很感人。即使女方的律師,兩個人也不惜以自己為例,用盡了各種各樣人情道理,但最終好像並沒有什麼效果。男方每說出一句話,都和他的職業一樣,理性而堅持,只有在最後,他用雙方摁住了額頭,暴露些許脆弱和糾結,可能是未知打亂了他的篤定。

庭下的外婆、爺爺,自始至終沒有說話,只是在我苦口婆心的挽救時,爺爺仰了仰頭,走了出去。這個幹了一輩子革命工作,剛剛退休的老人庭後告訴我,他也努力了很久,儘管他對於我問他是否清楚小兩口離婚的真正原因時,也並不能回答出個所以然來。

十年的婚姻最終走向法庭,如果兩個小時就可以解決,也許不會是今天這副場景,這個,我理解。所以最後,無論我有多遺憾,我都必須從情感中疏離出來,重回旁觀者的冷靜,儘管這並不容易,因為我們容易投射,容易沉醉,容易一廂情願,更願意看到假象,甚至有時候我們真得會覺得假象比真相更真實。

我沒有再堅持,我能說的,我想說的,都儘力了,剩下的,照片中的假象,現實中的真相,都只能是法律歸法律,情感歸情感。更何況這世間本也沒有什麼兩全之策,人生百年,只不過是教人如何取捨。

走出法庭,手錶的時針指向了午後一點。

出來後,我問九零後的書記員小盛,小盛無比感概地說:三十歲之前,還是不要結婚了。還好,他只說了三十歲……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微偉道來 的精彩文章:

最隱蔽的善良最值得炫耀

TAG:微偉道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