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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儒商——儒商文化的精神

說到儒,人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孔子。的確,孔子是儒家文化的集大成者,不過儒家文化並非是孔子的創造,而只是繼承和發揚。儒家文化嚴格說起來,其創造者應該是周公。周公是周武王的弟弟,名字叫做旦。他最大的功績,在於輔佐武王滅紂。商滅周興之後,周公旦是攝政王,他不但將政治治理得井井有條,而且親自東征,將周朝的疆域一舉東擴至海濱,南及淮河,北及遼東。周公旦本身就是一個道德與行動統一的完美、大寫的「人」,因此,他和殷商不同,殷商是將「神」的地位置於高高在上的,無數的祭祀都是為了尊天;周公旦則將「人」的地位放在了突出位置,認為「天命靡常」,既然天命不可捉摸,那麼決定性的因素就不在於天,而在於「人」。「人」的德行如何,決定了天命會向什麼地方發展。以德配天,就能得到天命的保護;敬重德行,就能保護你的子民安居樂業。因此,周公旦的治國方略,簡單到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明德慎罰」。如何明德呢?周公旦為此發明了一套繁雜而嚴謹的「禮樂之教」。禮,是用來區分等級的,讓人知道尊重比你等級高的人;樂,同樣也有等級,但是主要強調的是「和」,調和不同的等級,讓人們的情感融洽地交匯在一起,通過樂來實現超越等級的精神溝通。這樣,「尊尊親親」,一「別」一「和」,天下就長治久安了。

孔子一生,自幼習儒,最高的政治理想,不過是恢復周公的禮樂之治,所以他對周公的尊崇是無以復加的,幾天做夢夢不到周公,心裡就不踏實。他對周公的思想不用說研究得非常透徹,他一生所提倡的「仁」,其實就是建立在周公的「義」的基礎上。什麼是義?最初的淵源可以追溯到周公時代的「井田制」。「井田制」顧名思義,就是一塊土地呈作「井」字狀。周邊的八塊土地,都各有一家農戶耕種,然後中間的那塊土地,是公侯所有的「公」地,由這八戶農戶一起來無償地義務耕種。這種公眾的義務,就是「義」,每個人自覺地接受並維護這種公共義務,社會結構就形成了。由這種公共義務而演變成一套社會禮儀,用來維護穩定的社會秩序就是「禮教」。當然了,「義」就是「公」,就是利他主義。而與「公」相對立的就是「私」,就是利己主義。將自己的人生建立在以利他為根本還是以利己為根本上,這是一個重大問題,從周公時代一直延續到孔子時代,「義利之辨」始終爭辯不休,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對於維護社會穩定來說,當然應該提倡利他為根本,先公後私,先義後利,人人都將義作為第一處世原則,在遇到利的時候都選擇謙讓、不爭,那麼這個社會就會和諧穩定,呈現出一派政通人和的健康氣象。但是,「義」究竟是人先天的秉性帶來的,還是後天的社會教育所賦予的呢?儒家傾向於來自先天,可是其他諸子百家不這麼看,楊朱就公然宣稱:「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指出人人都有自私自利的本性。「趨利避害」才是人的天性。

關於「義利之辨」,孔子門下有一個高足子貢,一生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子貢在拜入孔子門下之前,已經受教於外公蘧伯玉。而蘧伯玉同樣是一位儒家文化的集大成者。他顯然已經把儒家文化的精髓都傳授給了子貢,因此子貢才會最初在拜入孔子門下時候覺得,自己並不比孔子差多少。他所以要拜孔子為師,一個主要目的,就是解決「義利之辨」的問題。這是一個令人著迷而難以找到答案的哲學課題,不但要在思想上窮盡思辨,而且需要在人生的實踐中,不斷地加以檢驗,一次次豐富和提升其內涵。子貢一生都在和孔子學習、討論,並且在經商生涯中不斷地實踐。孔子不止一次向弟子剖白心跡:「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孔子並不恥於言「利」,因為人說到底,必須要滿足生命存在的基本條件,衣食住行基本問題是要解決的,這就離不開錢財的支持。孔子一直在積極謀求出仕,所謂「待價而沽」,因為出仕一個最基本的好處就是可以帶來豐厚俸祿。但是,孔子又強調,人的精神生命是高於物質生命的,所謂「仁」,通過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來定位的「人」,一定是內心世界豐富充盈的君子。君子在取得財富的時候,有一個前提條件,就是「義」。這個「義」,如同「仁」強調人的社會性一樣,對於財富而言,同樣強調的是財富的社會屬性。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只知道賺錢可以滿足個人的基本生活保障,對於那些商人來說,只知道賺錢可以購買豪華馬車,可以提升自己社會地位;這樣的行為,只能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低級水平,是「唯利是圖」「無商不奸」的慾望支配的本能行為。而認識到財富的社會屬性,認識到財富的獲得和使用過程中,堅持最基本的道義,堅持誠信和公正、公平,堅持「德行」,賦予財富以道德色彩,所謂「富而好德」,這樣就可以促進社會的公正和公平,就成了「儒商」。

子貢一生經商賺錢,其實就是在踐行一個儒商的生涯:他將賺來的錢全部都用在了資助孔子周遊列國,一路上提供大把的金錢支持。在孔子去世後,召集弟子們守墓三年,提供大筆的衣食費用,組織編寫《論語》等。後來子貢繼續經商,在列國間宣傳孔子的「仁道」。因為他商才卓著,德行高貴,人們將他和陶朱公並稱「端木生涯,陶朱事業」。

如果說子貢還只是一個偉大的實踐者,那麼孟子就是一個將「義利之辨」上升為理論層面的偉大思想家了,正是他將其推向了歷史最高峰。

孔子在《論語》中把「義」和「利」作為一組對立的概念加以提出:「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據統計,「義」在《論語》中出現二十四次,大部分都是「應當」「合宜」「道理」,可以理解為一般性道德準則,順乎人情,合乎事理,這些都是孔子所倡導的社會倫理準則,是指導一個人在不同環境里採取不同行為,以與他人的關係達到融洽和諧,因此孔子提出「見利思義」。但「義」還有一種,就是周公以來的傳統,「君子義以為質」,「義」是君子的根本。孔子在他的時代,已經看出人人都想獨佔利益,受到慾望的驅動,因此提出「義以生利」。

對孔子「義利之辨」傳統最大的繼承者是孟子。孟子解決了「義利之辨」幾個根本性問題:1、「義」從何來?「仁義禮智根於心」;「羞惡之心,義之端也」,它與惻隱之心、辭讓之心、是非之心一起,構成了人之四端。但是羞惡之心並不是「義」的本身,正如一粒蘋果的種子並不是蘋果本身,要成為蘋果,還需要生根萌芽,成長為一棵果樹;然後開花、結果。同樣「義」也是如此,它不是我們的內心所固有的,而只是隱藏在我們內心深處的潛能,要成其為真正的「義」,必須通過社會實踐加以擴充,才能「成善」。義或者善,是人的一種本性;這種本性是人與禽獸的根本分野之所在。2、「義」是否是一種道德情感?這是可以肯定的。孔子一生所提倡的「仁道」,在《論語》中竟然有許多種不同的解釋,而沒有一個統一的答案。為什麼會如此?就是因為,「仁道」是基於一種道德情感,而這種道德情感只能用來被感覺、被感知,在不同環境下,或者在不同人那裡,其被感知程度是不一樣的。孔子對不同的人解釋「仁」,必然有不同的答案,所感知者程度也不相同。同樣,「義」也是如此。一個人義或者不義,一件事情義或者不義,並沒有一個絕對的判斷標準,而只是一種主觀情感感知。人類說到底是高級情感動物,人類本能有仁愛、憐憫、關愛等情感,也可以有嫉妒、憎恨、厭惡、貪婪、自我保護等情感,這並沒有對錯之分。人的所有情感中,基於「公」的基礎上的「善」,也就是「利他」所帶來的情感滿足,被認為是所有滿足感中最值得去追求的。3、「義」如何去踐行呢?孟子提出了兩個概念:「仁義行」和「行仁義」。其中,「行仁義」是做符合仁義要求的行為,卻未必是出於仁義的德性;而「以仁義行」卻是出於仁義的德性的行動。後者是真正在踐行「義」,唯有如此才能達到孔子所說「從心所欲不逾矩」境界。

綜上所述,儒商文化的精神,概括起來不外以下三個方面的內容:

一是「信」。信,也就是「誠」。就是一個人對於自己說過的話,一定要做到言出必行。論語中說:「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信不是道德層面上的,不是說一個人有誠信就有道德,沒有誠信就沒有道德。信還在這個層面之上,信是人的根本,一個有誠信的人就是「人」,一個沒有誠信的人就不是「人」。這其實就是說,一個人要成為「社會人」,就必須立足於信。信有二義:首先是自我相信。你首先要相信,你除了這個父母賦予你的肉體生命,還可以通過後天的自我教育而獲得社會生命。其次是相信他人。你相信可以「自化」,也就應該相信「他化」,對於其他具有社會生命的人所能達成的事情完全地接受。

信,不管是古代還是現在,都是社會賴以存在和維繫運轉、發展進步的基礎。

二是「習」。習,就是學習。孔子當時所以被稱為「聖人」,就在於他特別能學習,「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他深知道學習的重要性,「性相近也,習相遠也」,人一生下來,大家的稟賦都差不多,為什麼後來會有那麼大的差別,就在於學習。學習除了技能方面的內容,例如孔子當時所教授的禮、樂、射、御、書、數等「六藝」,其目的更在於培養一種獨立之精神生命,「以道事君,不可則止」。即使你掌握了多麼高深的本領,也要看你的人格是否高尚、偉岸。如果為了高官厚祿就出賣自己的學問,那就沒有人格;反過來,如果國君不尊重你,不能達到「君使臣以禮」,那麼對不起,你也就沒有必要「臣事君以忠」了。除了基本技能,孔子特彆強調要學習四種東西:「文、行、忠、信」。文,是言談舉止,氣質修養;行,是踐行孝悌恭睦;忠,可以理解為善;信,是言論和行動的統一。這樣就能成為一個君子了。

三是「文」。這裡的「文」不是名詞,而是和「化」一樣,是「文以化之」,「教化」的意思。孔子最大的理想就是「鬱郁乎文哉」,期待社會和周朝開國之初那樣人文鼎盛。如何來實施教化,這主要看教化的對象。一般對象是廣大的百姓,不能要求過高,只要做到兩點就可以了:「其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只要能在家裡「孝順」,「和睦」,在社會上就基本上不會有道德行為的「失禮」;對於士大夫階層乃至天子,屬於更高一類的教化對象,必須「溫良恭儉讓」,修鍊成「文質彬彬」的一種美好的人格狀態,起到良好的表率作用。所謂「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子欲善,而民善矣。」

選自《21世紀儒商文化》

作者: 張桂平 林峰 王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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