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終於知道,白起全部都是在演戲
副官終於知道,白起全部都是在演戲。
他從頭到尾有著完整得可怕的計劃。
副官看著白起,心如冰窖。
這個人,「可怕」二字不足矣形容。
「將軍,如何審問?」副官終是忍不住說。
「請大人迴避。」白起語氣很淡。
「為何?」就算面前的是白起,副官還是有些不悅。
白起卻不再多說。
他對著被士兵制住,口中塞著布條的所有死士說了句話:「想說的時候,就點頭。
大多刺客的眼中都填滿不屑,就連副官也覺得好笑。
他剛想開口,突然產生了詭異的感覺。
這並不很大的空地好像突然空曠了起來,大地越來越大,天也越來越寬廣,而且依然不是夜晚。
他彷彿置身一個無比空明的巨大空間,天無雲,大地荒蕪。
四周,靜寂得可怖。
還沒等他發出什麼聲音,異變突起。
荒野的遠處,一個黑點出現,然後,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迅速擴大。
那是一個聞所未聞的生物,向自己直衝過來!
副官來不及看清楚,就被那魔神一樣的氣勢震懾。
來者牛首人身,六臂八足,高如小丘。
殺氣,填滿了整個荒野。
「!!!!」副官目眥欲裂,難移半步,甚至發不出聲音。
這根本不是人間的景象!
待那魔神衝到身邊,副官心驚膽裂、萬念俱灰之時,一切卻都不見了。
還未等他鬆一口氣,又是一番天地顫動,然後,出現在眼前的是群山。
山峰都高大的出奇,而且連綿不絕。
然後,一個山一般大的人頭由山後伸出來。
接下來,又是一個,又是一個,連伸了九顆頭。
為何有如此大的人頭,還會升起來?
答案揭曉,那是因為這九個頭都是同一隻怪物的頭,這怪物露出了它的身體,不是人身,而是比山還要粗的大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副官終於忍受不了這天地一般的壓力,大聲驚叫,而後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一切都不見了,副官還是在軍營中的空地上,渾身衣物早被如漿大汗打透。
副官蹲下,面色慘白。
剛剛看到的一切如此真實,根本不是幻覺所能解釋。
而且,從那恐怖處境中解脫以後,他突然發現,剛才的景象好像不是腦中產生的。
而是,身體中。
副官好久才平靜下來,顫巍巍地望向白起。
「請大人迴避。」白起仍這麼說,語氣都沒有變。
副官飛一樣逃走了。
直到第二天,起色仍未恢復的副官才聽到白起的解釋。
那些刺客早就坦白了一切。
因為當時,白起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些景象。
「你怎麼辦到的?!」副官驚問。
「那些是實際存在的,存在過的。」
「實際存在過的?」
「不是腦子裡的念頭,那些是你們血液中的記憶,我不過讓他們蘇醒出來而已。」白起淡淡的語氣,彷彿根本是稀鬆平常的事。
「血液的記憶?那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不論副官再怎麼問,白起都不再回答了。
最後副官只有妥協,轉身出帳。
走到門口卻又停下:「不對啊,當時所有人都感覺得到,那為何所有士兵都沒有反應?」
白起揮揮手讓副官出去,卻也回答了他:「他們已經沒有恐懼了。」
副官所不知道的是,昨晚他逃掉以後,刺客們並沒有立即妥協。
白起意料到了,於是緊接著讓他們再看了一次類似的景象。
早已不復存在的世界,曾存在過並肆虐天地的猛獸魔神。
停下,然後,第三次。
第三次的時候就有人想說了,但第一個想說的人卻並沒有說成。
因為,最後看到的景象實在太可怖,那遠古時,隱藏在自己血脈的記憶,激起了這個刺客腦中最最深藏的恐懼。
他因為這無上的壓力,後腦整個爆炸了。
看著那一地的鮮血腦漿,剛才的情景歷歷在目,再也沒有誰敢隱藏半句話。
他們最後看到的景象,是一條和天一般高大的巨蛇。
那條蛇沒有頭,整個腦部是一團燒天大火,那團火也是蛇的眼睛。
在天上存在日月之前,蛇睜眼,火燃起,便是白晝;閉眼,火焰熄滅,是夜晚。
其實白起並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但白起卻有記憶,從血脈中。
他也能讓其他人的血液里覺醒這些記憶。
不過,如此一夜,白起消耗掉不少精力,腦子也稍有些昏沉。
這些人無疑是廉頗派來的,其中也有孝成王直屬的侍衛,那些是廉頗幾次上奏借來的。
因為廉頗知道,最可怕的敵人並不是數十萬秦軍。
而是他白起。
白起沒有絲毫的慌亂,他先讓副官休整了一天,然後主動去找他。
「將軍有何指教?」副官不明白起的來意。
「行軍的事。」
「哦?」副官一喜,「是不是我們也派人刺殺廉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白起不以為然:「我覺得廉頗也會像你這麼想,他身邊的侍衛不會少。」
「那……將軍可是有了擊敗廉頗的計策?」副官。
白起反問:「我為什麼要去擊敗廉頗?」
「什麼?」副官以為聽錯了。
白起卻笑了:「我要擊敗的,是趙國。」
翌日,白起與他的副官,帶著幾個謀士混入了趙軍大營中。
同一個月,趙國境內到處流傳一個這樣的傳言:
秦國所懼怕的,根本不是只會打沒骨氣龜縮戰的無能廉頗,而是大將趙奢的兒子趙括。
與秦軍交戰三月有餘,廉頗終於離開了趙軍大營。
不是戰勝了,也不是戰敗,而是昏庸的孝成王終於聽信傳言,用趙括替代了廉頗的位置。
這些日子,廉頗不但與秦軍僵持起來,寸功未立,還屢屢要走自己身邊最可靠的護衛和刺客,這已經觸動了孝成王的底線。
他終於被流言蠱惑了。
廉頗與僅有的幾個侍衛撤回趙國。
愁雲滿面。
「將軍……」一個女子的聲音。她深深為廉頗不平。
「哎,你可知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什麼?」廉頗問。鬚髮已白的他眸子里都是痛心。
「怕趙將軍用兵失利?」女子不解。
「失利?」廉頗的幾日來就沒壓下這口怒火,「那趙括小兒根本就不會用兵!」
女子也多少有些耳聞,當即問:「要不那我們力勸殿下,換一個將領?」
「沒有用,根本沒有用,那可是白起,整個趙國,也就只有我一人堪堪能夠抵擋!」
「那……」女子。
「趙軍,已經必敗無疑,」廉頗悲痛道,「我所擔心的,是白起像伊闕之戰那樣,一個俘虜不放,把我趙國軍士個個殺絕。」
「不會吧!」女子不信。
「會啊。」白起說。
路上的廉頗一眾各個驚駭莫名。
白起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他們面前,手已經掐到那女子的脖子。
「你!」廉頗大駭。
「廉頗將軍,不要動。」白起抬手,竟將女子提了起來。
女子雙腿亂蹬,兩手抓住白起鐵鉗一樣的手。
「快放她下來!」廉頗急道。
白起卻真地又讓她雙腳著地。
女子乾咳起來。
「這是你什麼人?」白起問廉頗。
廉頗的臉陰晴不定。
「你別傻了!」女子喊,「我不過一個小小侍衛,你竟然想拿我要挾將軍,哈哈,可笑啊可!」話還沒說完她就無法出聲,白起手上又用了大力。
「她.是.誰?」白起問,剛剛廉頗的表情絕對不是對侍衛的關係。
「她是我義女。」廉頗鎮定下來。
「將軍!」女子著急大喊。廉頗一擺手制止她。
「你是白起?」廉頗不緊不慢,周圍的人全都是一驚。
「我是白起。」白起全不否認。
「你是怎麼混進我的侍衛中的?」廉頗問。眾人又一愣,這才反映到侍衛少了一人。
白起沒有易容,沒有改變聲音,但是所有人都沒有發覺其中一個侍衛已經變成了白起。
「這對我不難。」白起。
廉頗曾經聽聞,最了不起的刺客能夠把自己的氣息變得和另一個人一模一樣,如若不仔細盯著他的臉,就算面容改變,你也無法察覺。
廉頗從前一直不相信這說辭,直到白起出現在他面前。
好高的本事。
好大的膽子。
「托你的福,我已經不是大將軍了。」廉頗,他早猜到誰使的那陰毒的離間計,「不是將軍,對你就沒有威脅,你還想要什麼?」
「你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么?」白起。
眾人聞言大喝,抽出兵器護在廉頗身旁。
廉頗卻叫他們退下去。
「要這女人無事,你就跟我來。」
「義父,萬萬不可!」女子這麼喊,周圍的侍衛也勸說。
廉頗走向白起。
「慢。」白起道。
廉頗面沉如水:「你還要怎樣?」
「帶上劍,」白起說,「兩把。」
廉頗一愣,隨即想到了一個不太可能的可能。
白起扣著女子的脖子,和廉頗來到一處平整野地,和侍衛們已經很遠了。
「你究竟要幹什麼!」廉頗。
「和我比劍。」白起說。
廉頗愣住。
「和我比劍。」白起重複。
廉頗想到一個傳聞。
白起在為將之前,是一個能夠連斬百人的劍客。
廉頗的臉幾度陰晴,最終定格在堅毅:「我和你比劍,你會放過這些人么?」
「會。」白起堅定。
「義父,不要相信他!」女子喊,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廉頗驚呼,白起把女子扔給他。
他急忙接住,發現義女不過是昏了過去。
「拿她和你換柄劍。」白起。
58
58、外章 起之十三 ...
白起並沒有去尋找青尺。
青尺,最初不過是普通的青銅劍。
到最後險些成妖,不過是因為白起用它比較多而已。
重點根本不在劍,在白起。
廉頗沉默半晌,最終釋然:「看來,你沒有遺棄劍客的尊嚴。」
「劍。」白起。
廉頗就真地扔給白起一柄劍。
兩個人再也沒有廢話,分別擺好了架勢。
殺氣漫天。
不過,接下來的戰鬥,根本不像對決。
打從接下白起的第一劍開始,廉頗就知道,輸定了。
從雙手的震顫上。
白起緊接著揮出第二劍。
廉頗強自握緊幾乎沒有了知覺的雙手,提起全部的劍氣凝結在白起的劍將要觸碰的「點」。
一聲巨響,霸氣四射,廉頗腳下的地表迸裂。
第四劍的時候,廉頗渾身的氣勢出現了異樣。
第七劍,廉頗用來調節劍之微妙鋒向的左手爆開。
第十一劍,廉頗把僅剩的氣力推向極致,竟然反攻了一劍。
這是他攻出的第一劍。
不愧是趙國最強,廉頗的劍里,已然表露得出道的痕迹。
並不是道士所謂「天道」,而是劍的道,武的大道。
不過那也是廉頗攻出的最後一劍。
因為,白起的第十二劍,戰鬥結束。
但這都不是最致命的傷。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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