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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童邪典視頻被查封,你孩子上網就安全了嗎?新的潛在危害已出現

文:鄭曉東

你要知道,兒童邪典視頻,並不是這兩天才剛出現的新怪物。

兒童邪典視頻,主要代指利用卡通形象和幼兒偏好風格所製作,但主題並不適合兒童觀看的視頻。這類視頻通常呈現暴力、性愛、戀物癖和廁所幽默等內容,或者涉及危險破壞活動。——參考自維基百科

從 1 月 16 日,微博博主@肉呆大魔王 翻譯並發布《一群變態鎖定觀看YouTube的孩童,我以前為他們工作。》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周的時間。在這一周內,各大社交網站和資訊平台都對這個話題展開了討論,騰訊視頻、優酷、愛奇藝也都發布了相關聲明,成立專項小組加班加點,篩查視頻、刪除下架、封號。

除了互聯網平台,還有政府部門。1 月 22 日,北京文化市場行政執法總隊下發緊急通知,要求查禁「兒童邪典視頻」,相關內容一律下線。掃黃打非辦公室官博也發布了相關通知:

我花了一天的時間泡在各大視頻網站上,第一時間感受到的反饋是所有與「艾莎」「愛莎公主」有關的關鍵詞搜索結果都顯示不了了。嘗試其他關鍵詞,依然可以翻到一些不良視頻的信息,還好,這些視頻點進去全部播放失敗。

截至今天,國內主流視頻網站基本都已經看不到這類不良視頻了。

但這並不代表,孩子們就安全了。因為兒童邪典視頻並不是最近才剛出現的新怪物,elsagate(艾莎門)也並不是一個新詞。

elsagate 進化版

據維基百科,Elsagate 這個詞起源於 YouTube 和 YouTube Kids 。最早可以追溯到 2016 年 6 月,英國《衛報》報道了 YouTube 頻道《Webs and Tiaras》,該頻道視頻內容為演員穿著蜘蛛俠、艾莎公主、小丑服做出荒謬的行為,演員之間沒有對話,但背景音樂獵奇。

2017 年 3 月,美國和英國的媒體都開始關注這個問題,並認為 YouTube 上的這些視頻正在誘導兒童。直到幾個月後,elsagate 這個詞才在互聯網上引起了大範圍關注,因為這些視頻最常見的主角便是冰雪奇緣中的 elsa(艾莎公主)。事態發酵之後,YouTube 宣布了一系列新的政策,如關閉「不當使用家庭友好型人物/角色」創作者的收益,在少兒版 APP 中限制瀏覽內容。11 月,YouTube 宣布已刪除超過 15 萬個視頻,查封超 270 個帳號。

然而,直到今天,我依然能在 YouTube 上輕輕鬆鬆地找到大量疑似兒童邪典視頻,上文提到的《Webs and Tiaras》頻道也保持著更新。

看了幾十個視頻,最後發現除了其中一個視頻提示「本視頻可能不適合某些用戶觀看」,其他都沒有相關提示。

這些視頻拍攝手法都差不多,艾莎公主蜘蛛俠和浩克、無對話、BGM 是 Peace Band 的《Lonely》或者 YouTube 自帶音樂庫的前幾首,看完一堆視頻之後我已經被那兩首鋼琴曲洗腦。你很容易從一個視頻列表中挑出哪些屬於「這類視頻」,但你很難判定該視頻是否必須被刪除。

因為點進去一個個看完之後,你會發現裡面已經很少再出現暴力血腥、打針的鏡頭,即使有些性意味的動作,也只是浩克一隻腿搭上床,但接下來便沒有更過分的舉動了。另一個視頻出現的更噁心內容,則是小丑把紙巾藏起來,偷看艾莎上廁所。

即使角色間出現強迫別人、暴力粗俗、侵犯人權的舉動,最後也多半「懲惡揚善」。通常由浩克充當小丑惡人欺負艾莎,最後蜘蛛俠現身拯救公主,結局和主題正義到,可能家長在旁都不一定會覺得不對勁。

我把這些視頻理解為「包裝美化過的兒童邪典視頻」。通過去除過於暴力血腥等敏感內容,繞開視頻網站審核機制,加上懲罰壞人的情節設定,最後成功把包含暴力和性誘導的內容呈現到孩子面前。

這麼一來,邊界就變得非常模糊了,因為我們從小看的許多動畫片也有暴力內容。以至於有些看了幾個視頻的人認為,elsagate 無傷大雅。

這其實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一群不知道哪來的人,「孜孜不倦」地製作著一堆不像是給成人看,卻也不太適合兒童看的視頻,並且後者還難以判定。他們製作視頻的目的是什麼呢?

國內有些企業上傳該類視頻,是為了沖播放量賺取分成、或者賣橡皮泥和玩偶。但追根溯源到 YouTube,會發現許多帳號單純就是只上傳這類視頻,即使播放量不高。另外還有一類帳號,同時上傳了玩具視頻和兒童邪典視頻,如「Play Doh Toy」,但仔細查翻,會發現這些玩具視頻有著不同的製作來源,涉及的玩具也來自不同廠家,甚至沒有品牌露出,並不像是有意推廣。

如果發這些視頻不是為了賣玩具賺錢,似乎更像是為了維護帳號安全。

即使沒有兒童邪典視頻,孩子的世界也早已不單純

玩過家家當媽媽,是不是正常的事情?抱著芭比娃娃說它懷孕了要生寶寶,是不是正常的事情?

那麼下面這兩張圖呢?

將滴管插入芭比娃娃肚臍注射藥劑,然後幫助其分娩,看著嬰兒從她兩腿之間生出來……很難想像如果小孩模仿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國內小遊戲網站之前有很多這樣的「公主生寶寶」遊戲,和其他公主變裝遊戲畫風和操作相似,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大問題。但具體到大肚子、針筒、插入肚子等細節行為,就變得少兒不宜了。已經有不少讀者向我們反饋,自己也曾經在 4399、7k7k 等網站玩過虐待兔八哥、給公主做手術開膛破肚的遊戲。

再看其他動畫視頻、槍支玩具、打鬥遊戲等,你會發現,其實暴力血腥內容一直都在兒童的視線範圍內。

即使視頻網站查封了這一批穿著萬聖節服裝的真人視頻,其他少兒不宜內容依然存在,而且新的不良內容還是有可能被網站演算法歸類為兒童推薦。家長能做的,無非是對孩子接觸的東西多花點時間把把關。同時建議視頻網站設置類似分級制度,對給兒童推薦的內容增加人工審核,一定程度上保護低齡兒童。

目前尚沒有證據能表明這些事物是否對兒童造成了嚴重不良影響,但也許我們還是應該思考一下這個問題:互聯網的開放,家長的大意,是否讓兒童太輕易地接觸到了太多他們本不應該看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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