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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田作家朱琳原創作品:江南行

在這個浮躁的時代,驀然發現,繁碌的我們錯過了生命中最自然的一部分,那些細碎簡單,溫暖如陽光下的野草莓地一樣的閑適時光,所以有時需要停下腳步,用我們的方式享受生活的樂趣。 ——題記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動 車

動車在光影的交錯中飛奔,開往江南。我愛動車,它集結了火車的經濟和飛機快速潔凈的優點,一站站停停走走,穿過長長的隧道,越過茫茫田野,奔向不知名的前方。

動車緩緩靠向站台,記憶像鐵軌一樣悠長,想起《車站》這首歌。站台,總讓人想起分離,而分離又常跟愛聯繫在一起。寫下這段時,驚悉動車脫軌,讓我寫作的動力一下趨於零。在那些個鮮活的生命面前,一切都是那麼地蒼白。

這是一個缺乏信仰的年代,也許我們曾經信仰愛情,到最後發現愛情意味著別離與幻覺,再後來我們開始信仰命運,卻發現命運是無常與無奈的代名詞。瞭然世事的因循,面對著這些突如其來的變數,也許我們會因此感到釋然。

紹 興

第一站是紹興,這個地方本身並不吸引人,去那自然是沖著魯迅先生的。紹興名人輩出,北大校長蔡元培,巾幗英雄秋瑾等等,可謂人傑地靈。初至大門口,便是大幅的石雕畫,輔以文字「魯迅故里」,瘦得叫人擔心的魯迅手擎著香煙,展現著他為世人所熟識的姿勢。

再走進去,一眼看見滑稽的孔乙己儼然已成了土特產的廣告代言人。我站在他的泥塑旁,好想問問他茴字到底有幾種寫法?粉牆青瓦的老街熙熙攘攘,滿街的臭豆腐昭示著記憶的味道,只是一路的水泥道已不見了絮絮叨叨的祥林嫂。

轉過烏蓬船頭,終於來到了魯迅故居。映入眼帘的是魯迅的座位,用紅線與遊客隔著,所以並沒看到心念已久的「早」字。三味書屋的桌上放著魯迅塾師壽鏡吾的畫像,他是個學問淵博的宿儒,厭惡功名。中秀才後便終身坐館收徒為業。他雖嚴厲,卻也遵循孩子的天性,課間任由孩子們在百草園歡樂嬉耍。

說起百草園其實是周氏家族共同擁有的一個菜園子。雅稱為百草園,曾經魯迅筆下的菜畦,皂莢樹,桑椹,蟬,肥胖的黃蜂,輕捷的叫天子給孩子們帶來多少樂趣,甚至短短的泥牆根都深藏著無數的生物和生機。如今這裡已是雜草叢生,荒蕪一片……我輕輕地坐在石井欄上,似乎聽到孩子們放下書本後蜂擁而至的歡呼聲,彷彿看到了樹人兒時雀躍嬉戲的樂園……

繞過廳堂,忽地看到朱安,還有魯迅,廣平和海嬰的畫像。兩張照片,凄清和溫馨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刺得我眼角生疼。我靜靜地站在畫像前,畫像上的朱安,清秀恬靜,似乎看不出她的一絲哀怨。魯迅一生致力於反封建,卻也未能阻止朱氏成為封建包辦婚姻的犧牲品。魯迅把朱安當作「母親的太太」供養在母親身邊,空擁著名分,半生凄涼誰人訴?與廣平的恩怨,伊釋懷否?而廣平,沒有名分卻終身廝守在樹人身旁,熟知他的志趣,他的靈魂。孰是孰非,幾人說得清?

想起郭沫若夫人張瓊華,那個被忘卻的女人,她的命運甚至遠不及朱安。而江冬秀那個敢執菜刀弒子抗命的潑辣女子,卻追隨著胡適一路將麻將從鄉野玩至巴黎。還有志摩的幼儀,自立自強,做了舊式女子的典範等等等等。舊式女子,這沉重的話題彷彿依然在園子里懸著……或許我們的感嘆只是多餘,也許那些女子,要求極低,只需一個屋檐避風雨,一個名分盡孝道,如此而已!

而今一切都遠去了,曾經的愛恨情仇,是非恩怨都已化作歷史的煙塵。在浩瀚的歲月長河中,它們是多麼的渺小和不值一提。那些段故事,早已掩進歲月的蒼茫深處。那曾經深愛過的人,早在告別的那一天,已經消逝在這個世界。她們心中的愛和思念,大概只是屬於自己曾擁有過的紀念吧。

上 海

到達上海已是暮色蒼茫。匆匆領略上海,除了感受到繁華,還有壓抑和不安。衣著筆挺的精英們,匆忙奔走在一幢幢摩天大樓中間,所有的自然之物無處遁影。團里的遊客都去東方明珠了,利用此間隙,與三叔家的堂弟匆匆相會。我9歲那年,堂弟6歲,跟爺爺回福建。每天屁顛屁顛地跟著我去買油條,捉蜻蜓,摘牽牛花。許是那一個月結下的少兒情結,使我們在闊別26年後依然感到親切,彷彿時光不曾流淌過。可見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不在於相處多久,有些人你終身形同陌路,有些人你剛剛相識便一見如故。

揮別堂弟,便去夜遊黃浦江。外灘是上海這座東方大都里最著名的景觀,而黃浦江的燈影猶如一條璀璨的彩帶飄在外灘上,在夜色中大放異彩,黃浦江上的百舸爭流和外灘上萬國博覽建築群的動與靜地結合,給人無限的遐想……

面對黃浦江,背倚造型嚴謹,風格迥異的萬國建築群,一路有哥特式,羅馬式,中西合璧等各種風格迥異的大樓,燈光與江水交相輝映的勝景。邊走,邊看,邊解也許我們能在歷史的光影之中釋讀上海的真性情。憑欄臨江,眺望浦西外灘的全景,聆聽江上傳來的汽笛聲,大都市中難得一有的靜謐和安逸在心頭油然而生……

寒 山 寺

天下寺廟一般樣,寒山寺也難逃它固有的模式。若非張濟的楓橋夜泊,那麼它也會與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一樣,守著寂聊而落寞的鐘聲,孑然獨立。現今的寒山寺香火興旺,人流如織,早已沒了張濟時代的凄清。

人說只有愛,悲傷與失意才能寫出最美的作品。幾千年過去了,那些騎著高頭大馬的狀元,榜眼及探花,折腰事權貴,流連於觥籌交錯,迎來送往中,早已湮沒在歷史的煙海,又有幾人能將他們銘記?唯有張濟,這個落魄才子,落第的失意,世態的炎涼,讓他在那個漁火對愁眠的霜夜,吟出了千古絕唱。人們記住了寒山寺,張濟也得以不朽,這大概是伊當年所始料不及的吧。所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得哉?失哉?誰人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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