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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日本人拒不承認的731部隊罪行,這家日本電視台主動認了

2018年1月21日晚,日本NHK電視台播放了紀錄片《731部隊——人體實驗是這樣展開的》,上下兩集共110分鐘,不僅詳細揭露了731部隊在中國東北秘密進行人體實驗的罪行,還曝出了當時的認罪錄音。

這是NHK電視台繼去年8月播出的紀錄片《731部隊的真相》之後,第二次播出731部隊的紀錄片,內容比前作更加詳實,揭露出更多可怕的真相。

731部隊,全名為日本關東軍駐滿洲第731防疫給水部隊,是日本侵華戰爭史上最惡名昭彰的一支秘密軍事醫療部隊。他們在中國境內假借防治疾病為名,暗地裡使用活體中國人進行活體解剖、細菌感染、毒氣實驗等滅絕人性的人體實驗。

侵華日軍731部隊遺址

日本戰敗以後,731部隊的資料大量被毀,成員對自己的罪行守口如瓶,讓731部隊的真相很長時間都沒有得到揭露。

活體實驗滅絕人性,真相令人震驚

731部隊集結於1936年,成員中有不少來自日本一流學府,如東京大學、京都大學等。參與細菌研究的人員多為藥理學博士、理科博士、醫學博士,可以說集結了當時日本醫學界的精英人才。

這些人被稱為「技師」,在731部隊里和「軍醫」的地位平起平坐,加入731部隊後可以獲得日本政府的巨額資金援助。文件顯示,東京大學曾收到來自731部隊的「特殊費用」1600日元(摺合現在500萬日元,約28萬元人民幣)。

就是這支精英雲集的隊伍,在中國製造活體實驗,迫害超過3000名無辜平民因此慘死。

731部隊解剖嬰兒畫面

這批研究人員在事後大量逃回日本,改頭換面繼續在各領域擔任要職。原關東軍總司令官、731部隊「幕後黑手」山田乙三1956年返回日本,還受到時任首相鳩山一郎的熱情接見。

731部隊的部隊長石井四郎,更是和美國達成一項骯髒交易——只要他將所有的人體實驗數據交給美國,就可以免受制裁。迄今為止,這批資料仍在美國人手裡,作為機密檔案封存。

所幸日本戰敗時,731部隊有不少隊員被蘇聯軍隊抓獲並受審。NHK電視台為調查731部隊的真相,前往俄羅斯尋找前蘇聯時期保存的資料。

俄羅斯國立檔案館保存的731部隊成員審判資料

在俄羅斯國立檔案館,他們找到了日本戰犯接受哈巴羅夫斯克法庭審判時的錄音,還有數百份相關文件,從而為揭露731部隊罪行找到了強有力的證據。

731部隊細菌研究所

在這份長達24小時的錄音里,原衛生兵古都作為證人在法庭上講述了實驗過程。古都說,首先把傷寒細菌注入西瓜等水果內,在實驗室觀察細菌繁殖,確認完全繁殖成功之後,讓「滿洲人」和「支那人」吃下這些水果,最後全部感染細菌。

原軍醫西俊英證實當時731部隊駐地有專門進行鼠疫實驗的場所,他們把4至5名囚犯關進房間,散布鼠疫病菌讓他們全部感染。1940-1943年,日軍幾次發動細菌戰,對中國軍隊使用了細菌武器。

731部隊的人體實驗記錄

京都大學醫學部講師吉村壽人在731部隊作凍傷研究,他記錄了人體在各種情況下進行凍傷實驗的結果,包括絕食三天、一整夜不眠、將手浸入冰水中不同時間等。這個人後半輩子一直都在否認自己從事過慘無人道的活體實驗。

被用於人體實驗的還有女性和兒童,有時會暫時施救保住他們的性命,但目的不過是留下來做另一項人體實驗,他們最終還是會全部死亡。

731部隊正在進行活體解剖

731部隊把用於實驗的中國人稱為「匪賊」,說中國人是「出色的實驗材料」。這些本該成為醫生救死扶傷的學術精英,在中國的土地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惡魔。

1945年8月,抗戰進入末期,蘇聯紅軍攻入東北,731部隊立即開始撤退。日軍為了消滅罪證,殺害了所有囚犯,銷毀了實驗設施。

在戰爭結束的72年之後,日本舉辦了一次以醫學界為首、眾多科學家參與的學術會議。在會議上他們竟然把731部隊和美軍開發原子彈相提並論,為大學是否應該介入軍事研究爭論不休。只有少數與會者清醒地指出,科學家不應該參與戰爭。

日本對戰爭罪行的反思

在日本,談「侵略」,至今還是個禁忌,反省日本的戰爭罪行的言辭,常被人稱為「自虐」。 日本二戰後社會主流上有兩大思想,第一:反思日本為何會戰敗;第二:反對一切戰爭並扼殺戰爭萌芽。這兩種思維中,前者佔據了多數。

戰爭本是一件邪惡的事情,可是在戰爭過程中甚至結束後,許多日本人並沒有覺得自己犯下了錯誤。一方面,他們認為自己是在執行天皇的命令,是在盡一個臣民應盡的義務,至於天皇本身會不會犯錯那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問題,或者說天皇本身就是不會錯的。

另一方面,在許多人的腦海中對外侵略是一種正確的發展邏輯,因為西方列強一直是這麼做的,日本現狀也是這樣要求的,而自己也是一直這樣學習的。很多日本人不理解過去西方國家也是同樣的方式對待亞非國家,可日本人用同樣的方式對待鄰國就是錯誤的。

日本人因為不想讓後代有負罪感,刻意弱化了教科書等資料中的侵略色彩,用「進入」、「幫助」之類的詞,混淆視聽。還有就是覺得二戰導致的戰後秩序對日本造成了極壞影響,「失去的二十年」、「頻頻下野的首相」、「沒有軍事權益的世界大國」,所以實際上以反美為突出表現的反對戰後秩序的情緒很多——「收回北方四島」、「美軍搬遷乃至撤出日本本土」……諸如此類。當然還有沉迷於當時大日本帝國的雄風不能自拔妄圖再振的,如安倍晉三。

戰後,日本的媒體開始旗幟鮮明的反戰,並向社會輸送著各種反戰思想。也在那個時候塑造了一大批有著強烈反戰情緒和思想的日本人,藤本弘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彼時的日本無論是反戰也好,反思也罷。都沒有一個人明確的指出日本發動的戰爭是錯誤的。很多人都在為戰敗找一個合理的借口,從未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背負錯誤,而藤本弘卻認識到了這一點。他用天馬行空的魔幻故事《哆啦A夢》一點點的向觀眾傳達了屬於他的反戰情結和價值觀。而這也正是《哆啦A夢》的偉大之處。

日本反思更多的是,「戰爭給日本帶來了如此深重的災難,所以我們不要戰爭!」這從追求和平避免戰爭的角度可能已經夠了,但是對於受害者來說仍然遠遠不夠。

為何德國人老實認罪日本卻嘴硬?

同樣都是在二戰中犯下滔天罪行的戰敗國,德國和日本在對這場戰爭的認知和態度上卻是大相徑庭。前者不避諱歷史上的罪行,政府和國民都一再向曾遭受納粹侵略和殘害的各國人民謝罪。1970年,勃蘭特總理在華沙猶太人殉難紀念碑前雙膝跪下謝罪,世界為之動容。

引起全球矚目的「華沙之跪」

後者選擇的卻是死不承認的態度,不僅對待戰爭罪行上始終是避重就輕、避實就虛,甚至公然掩蓋與歪曲歷史。日本右翼勢力還多次爆出「南京事件的真相還不清楚」、「戰爭中殺人本來就不算殺人」、「慰安婦受害者是『人身買賣』」等出格言論,引起國際社會的抨擊。

為何德日兩國在對待二戰罪行上會形成如此巨大的反差?這實際是由多重原因造成的。首先是盟軍對日本和德國的佔領處置方式不同。德國被多個國家佔領,法西斯納粹勢力被徹底粉碎摧毀。

而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其軍國主義勢力沒有被徹底摧毀。冷戰時期美國為遏制蘇聯,對日政策發生重大變化,停止了對日本戰爭罪行的徹底清算,最終導致日本政府換湯不換藥,甚至有些原政府的人擔任了政府的重要職務。

日本人愛以天皇為信仰

其次在於犯下罪行的人群有差異,當時德國國內是分為德國普通士兵和納粹士兵的,在國際上犯下累累罪行以及不人道罪行的大多是德國納粹,所以德國人都很乾脆的承認錯誤,因為他們認為自己和納粹有本質區別。日本就不一樣了,當時幾乎是全民作戰,若是讓他們承認錯誤,那就是整個日本民族都要道歉,這對於崇尚武士道精神,以天皇為精神信仰的他們是不能容忍的。

最後則是跟日本人的民族文化和民族性格有關。與西方強調內心的懺悔和贖罪的罪感文化不同,日本流行的是恥感文化,他們不太講究一件事本身的是非,而是看重這件事給自己帶來的羞恥感。對其他國家進行侵略,日本人並不會覺得恥辱,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日本獨對美國服氣,因為那兩顆原子彈讓他們感到了真正的羞恥。

魯思·本尼迪克(美)的《菊與刀》深入剖析了日本人性格(此書為1944年美國內參)

日本人還有著獨特的報恩文化,在他們的觀念中報答天皇的恩情可以毫無原則,這帶來的直接影響就是絕對服從。二戰投降前,日本軍部的將領紛紛向天皇諫言,希望繼續打下去。可一旦天皇詔書下來,所有人立馬回去準備投降事宜,沒有二話。而認罪卻是要日本人承認天皇有錯,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同時,日本人也沒有強烈的善惡觀,他們認為自己的天性就是善良的,所以善惡論的道德律不適用於日本。在日本人看來,有一些國家的人之所以特彆強調仁義道德,那是因為,他們的劣根性需要用這種道德觀念加以約束。面對這樣的日本,想要讓它正視自身的錯誤,真的是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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