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昊然：誰都不能碰她
前日晚在朋友圈看到的，一張簡簡單單的圖，野獸派選擇劉昊然做2018年開季的最新合作對象。
情人節。合作文案里說，他是「希臘男神」，「愛是神聖的」，云云。
捲髮，戴著金色花枝的這個男孩確實會讓人聯想到一些不切實際的美好事物，但我更願意拋卻那個有些距離感的「神」的字眼，只將他看作是一個平凡又不普通的男孩子。
是的，平凡，卻不普通。好好思量，這兩個辭彙的意思其實並不雷同，也可以互為對照。「平凡」——是承認了人之為人的低微無奈；「不普通」中，則帶著幾分不甘示弱、心存高遠的可愛。
這是我意念里的劉昊然。18歲的劉昊然，20歲的劉昊然。
一年多之前見到他的時候，他過了18歲生日沒多久，大一結束，馬上要放暑假了。他怕我不信他說自己對自己造型的「不在意」，給我看過手機里的日常照片，就在他的學校——中央戲劇學院，他說每天早晨連滾帶爬地起床，頭髮抓兩把就出晨功，一整天泡在教室、排練場、食堂和籃球場，路過的同學個個是好看的男男女女，他對自己的樣貌、氣質這些東西並不做過多思量。三天不洗頭，五天不刮鬍子特別正常也特別歡愉，戴個帽子就出門了，再不行就戴幅黑框眼鏡，嘻嘻。他說著說著就笑了，露出小虎牙。
排期末作業的時候跟同學發過一次火，本來他不做導演也不做領頭人，結果不知道怎麼的大家就都較比信任他。有一晚排練到凌晨1點多，一個同學提前走了，導致大家都無法再繼續。劉昊然「直接怒了」，一個電話過去直接說「我給你20分鐘，你馬上回來！」大家登時都傻了，結果是那個人回來了，大家繼續排練。
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一點不吃驚。這和他後來在自己的專業里傳遞出來的表達都是吻合的。
那時候他說希望自己趕緊變大叔，甚至願意在一些程度上變醜，或者變得糙，哪怕演一些頹唐一點的角色，也沒有問題。
他覺得樣貌跟做一個好演員沒有直接關係。對於「這是一個大眾消費男色、消費顏值的時代」的觀點，他說：「這種話聽聽就好了，幹嘛當真？」
站在此刻回看，距離劉昊然說出這樣的設問，已經過去一年有餘了。那一次相會別後，他繼續埋頭投入工作，拍攝了電影《唐人街探案2》、《建軍大業》、《妖貓傳》，電視劇《琅琊榜2之風起長林》，扛起一根又一根大梁，在他的弱冠之年。
《建軍大業》劇照，劉昊然飾演粟裕
《琅琊榜2》劇照，劉昊然飾演蕭平旌
《妖貓傳》劇照，劉昊然飾演白龍
他在接受野獸派採訪時說，自己格外喜歡《妖貓傳》里白龍守護楊貴妃時的一句台詞：「誰都不能碰她」。白龍愛貴妃，愛她事實上是另外一個自己。劉昊然懂了白龍，於是以他20歲的嗓音和神情，把這樣一句話刻進了銀幕里，永遠。
他做了他該做的和能做的。這就足矣激蕩眾生了。
幸運無疑是他幸運，可以在更早一點的年華里就有機會發出自己的光亮。茫茫夜空繁星不計，他被看到了，眨眨眼睛，很好看啊，人們仰著頭，歡喜於這一遭發現。
但這真的只是開始，困難的事情尚在後面每一個人生關口等著他吧。他的軌跡，或狂浪或整齊，讓人心生好奇。
當劉昊然在20歲的時候已經是「劉昊然」了，後面的路還要怎麼走？每一步、每一天，都是難關，而且沒有一道是真的送分題。至少，他自己沒辦法有恃無恐。
我一直以為這是一個作為觀者的大眾並不確鑿地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的時代。草在結它的籽，風搖搖蕩蕩，人們就跟著擺動其中。我們不再需要也不再有時間瞭然一件事情的全貌，就可以做出選擇，評斷的成本變得無限低，審美的紅線亦然。
我們談論一個年青人的橫空出世或者猝然隕落，我們以為一切事不關己，卻又早已經在敲出字元的瞬間參與了這場預謀已久的輪盤賭。我們觀看一場虛榮或善意的表演，他們說他們很誠懇，人們就信了。但誠懇，何以是「創造」全部的所需呢？
野獸派的朋友告訴我，在這一次工作現場見到的，是20歲過半的劉昊然，身上尚有青蔥一樣的乾淨，也有一個大人該有的敬業和懂事。但是，是這樣動蕩的年代，動蕩的年紀，也許幾樁事情下來，人就又會長大一些。我們並不理想主義地說希望他不要變，「不變」，某種程度上是軟弱和無力，劉昊然顯然可以做得更多，更好。
我猜我們喜歡他，也許就是在他身上看到了某種會一直向上攀爬的氣息。你覺得他值得你拿出時間來和他的人生做一些小小的交換，一切都是流動的，苦痛，歡愉，困惑，釋疑，都好，他有潛質，逼近你的心裡——以一個表演工作者的身份和名義。
那麼就這樣好了，我們好好走自己的路，同時等待。
很喜歡的一則細節：
在古希臘，「心智」這個詞，同時有「蝴蝶」和「靈魂」兩個意思。野獸派拍攝現場，放飛了200隻蝴蝶。工作人員在劉昊然手上塗了糖水，希望吸引蝴蝶駐足。最終，一隻黑色蝴蝶，開始圍繞著劉昊然飛舞，最後久久停留在豎琴上。
靈氣真的存在，不必羨慕，所有從天而降的東西都不是偶然。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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