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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百姓,煮「臘八粥」 用什麼原材料?上流階層更講究

臘八節,是兩種文化揉合而成的節日。

秦漢時的「臘日」,是一個重要祭祀之日,祭灶,祭農神,祭祖宗,時在臘月,但不拘泥於某個固定日子。佛教傳入中國後,在南北朝、宋元時期尤其興盛,相比於傳統的「臘日」,紀念佛祖成道的十二月初八這個日子反倒成為主流,世人把「臘日」融合到陰曆十二月八日,也就形成了固定的「臘八日」。

臘八,是喝粥的節日。這一習俗,跟農神有關係,但跟佛教的關係似乎更大。寒冬臘月,善男信女參佛拜佛,寺廟煮一鍋熱騰騰的粥,一敬佛祖,二饋眾生,兩全其美。北宋呂原明《歲時雜記》載,「十二月初八日,諸大寺作浴佛會,並送七寶五味粥,謂臘八粥」。可見,北宋中期就有了「臘八粥」之謂。

七寶五味粥,原材料是什麼,如今已無考,但其出自寺廟,當為谷果之類。據北宋庄綽《雞肋篇》記載,在今甘肅寧縣一帶,「臘月八日,人家競作白粥,於上以柿、栗之類,染以眾色為花鳥象,更相送遺」,說明北宋時民間的「臘八粥」以白米、白面等為主原料,以柿子、栗子等為配料,做得有形有色。

南宋時,「臘八粥」的原材料豐富起來。據宋末元初周密《武林舊事》記載,「八日,則寺院及人家用胡桃、松子、乳蕈、柿栗之類作粥,謂之臘八粥」。元朝時,也有「臘八粥」的記載,「十二月,宮苑以八日佛成道日,菱臘八粥,帝師亦進。士庶有力之家,豐殺不同,饋送相尚」(元人熊夢祥《析津志》)。

臘八,真正成為官方明確規定的法定節日,是在明朝永樂年間。據《明史·禮志》記載,「凡立春、元宵、四月八日、端午、重陽、臘八日,永樂間俱於奉天門,通賜百官宴,用樂」。可見,此時的臘八日是個大節日。永樂之後,臘八儀式有所簡化,即「皆宴於午門外,不用樂。宴畢,復向闕行叩頭禮,乃退」。

臘八日,宮廷宴會,歌舞昇平,未必沒有傳統的「臘八粥」,如明末孫國敉《燕都遊覽志》中就有「十二月八日,賜百官粥」的記載。此外,皇帝還會下賜一些煮粥的原材料,如明《南京光祿寺志》中就有「臘八日,供粥料」一條,應該是讓官員拿著原材料回家煮粥,與家人共享「臘八粥」,共沐聖恩。

宮廷慶臘八,民間的節日氛圍也很濃厚。據萬曆年間沈榜《宛署雜記》所記京畿民俗,「十二月造臘八粥。宛俗以十二月初八為臘八,雜五穀、米並諸果,煮為粥,相饋遺」。明末成書的《帝京景物略》亦載,「是日,家效庵寺,豆、果、雜米為粥,供而朝食,曰臘八粥」。可見,當時明朝民間「臘八粥」的原材料主要是一些五穀雜糧,另外配以普通乾果,煮出來的味道應該不錯。

相比於民間,上流階層的「臘八粥」更講究,做起來也更精細。明末劉若愚在《酌中志》中記述了京城權貴、富家的臘八節,「初八日,吃臘八粥。先期數日,將紅棗槌破泡湯,至初八早,加粳米、白米、核桃仁、菱米煮粥,供佛聖前,戶牖園樹、井灶之上,各分布之,舉家皆吃,或亦互相饋送,誇精美也」。為了做一頓像樣的「臘八粥」,得提前數日準備,原材料也非民間所常見。

《紅樓夢》是描寫明末社會面貌的一部有百科全書之譽的小說,裡面也提到了「臘八粥」。書中,借老耗子精之口說賈府的「臘八粥」:「明日乃是臘八,世上人都熬臘八粥。……小耗回報:各處察訪打聽已畢,惟有山下廟裡果米最多。老耗問:米有幾樣?果有幾品?小耗道:米豆成倉,不可勝記。果品有五種:一紅棗,二栗子,三落花生,四菱角,五香芋。老耗聽了大喜,即時點耗前去」。

賈府此時雖然沒落,但做「臘八粥」極其講究,米、豆、紅棗、栗子、落花生、菱角、香芋,一干食材概不能少,做出來的味道自然妙不可言。

清朝時,「臘八粥」的原材料更豐富。清人富查敦崇在《燕京歲時記》中這樣記載,「臘八粥者,用黃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紅江豆、去皮棗泥等,開水煮熟,外用染紅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及白糖、紅糖、瑣瑣葡萄,以作點染」。如此做法,真是「臘八粥」中的極品。

道光皇帝曾作詩《臘八粥》,詩云:「一陽初夏中大呂,谷粟為粥和豆煮。應時獻佛矢心虔,默祝金光濟眾普。盈幾馨香細細浮,堆盤果蔬紛紛聚。共嘗佳品達沙門,沙門色相傳蓮炬。童稚飽腹慶州平,還向街頭擊臘鼓」。一首《臘八粥》,寫出了皇家用「臘八粥」敬佛、愛民的宏大場面。想想,不過是太平假象而已。(劉秉光)

古代百姓,煮「臘八粥」 用什麼原材料?上流階層更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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