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子彈亂飛，樓下手機聊天，頓涅茨克機場是這麼打仗的

（文/孤影驚鴻）

2018年1月23日，烏克蘭剛剛高調紀念了頓涅茨克機場戰鬥結束三周年。

戰鬥背景是這樣的：2014年5月，隨著烏克蘭危機的深化，烏克蘭東部頓涅茨克州首府頓巴斯的機場，被有組織的民兵武裝佔領。隨後，圍繞著這個機場，烏政府軍和民兵武裝展開了一場為期242天的激戰。最後以機場被徹底毀滅，烏政府軍退守機場周邊告終。

頓涅茨克機場塔台，因為沒有使用重武器，所以它雖然被打得破破爛爛，卻始終沒有倒塌

戰鬥逐漸平息後，筆者曾經到過機場周圍進行過採訪和調查。總的來看，這場戰鬥打得有點莫名其妙。在膠著的戰事中，雙方很少大規模使用重武器。戰鬥之初，雙方曾經使用過少量坦克或者裝甲車。但是民兵武裝的坦克被擊毀了一輛之後，它們就不再投入直接作戰。雙邊在航站樓的戰鬥以步槍和機槍為主，坦克炮和152毫米口徑的火炮偶有使用，大部分情況下使用的火炮是120毫米口徑的大型迫擊炮。榴彈發射器在戰鬥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關於戰鬥傷亡，目前很難有具體的統計。筆者詢問到的烏方某旅士兵模糊地回答說，該旅在機場可能陣亡了有上百人。但其餘部隊情況不詳，民兵武裝的傷亡也不清楚。不過，如果按照某旅的陣亡人數以傷亡比推算的話，雙邊在機場的傷亡人數可能超過千人。

由於沒有使用太多重武器，頓涅茨克機場的戰鬥不像斯大林格勒或者格羅茲尼那樣，可以通過破壞建築物來攻佔地方側翼，迫使其後撤。雙邊一般情況下都是據守某個據點，通過大量的步槍機槍交火達到壓迫對方撤離。

筆者採訪到的一名烏軍老兵稱，他和四名戰友據守機場塔台整整一個月，平時生活在塔台下層，作戰時在塔台上層。每天都有無數子彈和火箭彈朝塔台飛來，到上層作戰時只能在地面上爬來爬去，結果把防彈衣的厚帆布外套都給磨破了。一個月里先後有三名戰友受傷或者陣亡。有趣的是，在塔台下面的掩蔽部，守著一台小發電機，士兵們還可以安全地喝茶和玩手機——手機服務商來自民間武裝控制的頓涅茨克運營商。

這位士兵還常常通過手機上的社交媒體軟體，與對面的民間武裝士兵聯繫。在那邊有他的軍校同學，雙方常常像沒事兒一樣，在手機上聊天。

造成比較嚴重傷亡的是冷槍冷炮。即使在戰鬥結束幾個月後筆者才來到機場周邊，也依舊能夠深深地感受到狙擊手的威脅。人們一般不能在開闊地里慢慢行走，以防被盯上。三個人或者以上行走時要排列成縱隊，以減小目標。

經過長期的戰鬥，士兵們已經漸漸習慣戰場，他們大概了解到，對方習慣於什麼時候隨意射擊，各種武器的危險。例如，有一個士兵曾向筆者說道，他可以聽到迫擊炮彈呼嘯的聲音，但是榴彈發射器打出來的榴彈爆炸前無聲無息，要特別警惕。筆者在機場周邊採訪過程中，曾遠遠聽過各種爆炸聲，但卻根本分辨不出來是哪種武器。

總體感覺而言，雙方進行著一場三心二意的戰鬥。不過，只要有子彈在飛，現實就總是殘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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