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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據說,為什麼在國內備受冷遇的中醫在國外大受歡迎

從農曆的時間線來看,現在是正當其時的年末時期。各種領域年終盤點奪人眼球,諸如十大最XX類新聞層出不窮。也是時候外交場「粉墨登場」,講述哈這一年世界舞台上的中國故事。

中國外文局2017年進行了為時3個月的中國國家形象全球調查,涉及了22個國家,調查了世界群眾大約11000人,「雨露均沾」每個國家500人。這次的調查可以說十分國際化了,不僅涵蓋亞洲小夥伴、歐美大哥,遙遙相望的大洋州人民,踢足球很好的南美人民,更沒有忘記非洲的大兄弟們。受訪群眾年齡正當青壯年,性別也很平衡,煞費苦心。

老生常談的話不說了,例如中國還是國際山頭中的老二、發展中國家永遠是我們的好兄弟,一直在背後默默支持我們、中國人民一直很勤勞敬業等等。不過也有一些新奇的發現,除了早已享譽國際的中餐和中國武術,國際群眾紛紛表示對中醫藥文化印象很深刻,感受還不錯。

這可就讓中國人納悶了,連本土人都不太待見自家中藥了。據悉,世界中草藥市場總額超過600億美元,而中國大陸的份額只佔其中的2%,不及日本的一個零頭。韓國,甚至中國台灣地區所佔份額也比中國大陸多幾倍。而且這2%中的約70%還來自中草藥原料銷售,附加值高的中成藥出口是微乎其微。畢竟隨著現代西方醫學的「入侵」,大有現代青年疾呼「中醫騙子」,中醫的口碑也下降到千年所未有。那為何,在「西醫」起源的西方,還有這麼多人迷戀中醫呢?

口說無憑,讓我們理性認識哈中醫在世界的受歡迎程度。一份06年在《中醫藥雜誌》發表的論文說,醫藥已傳播到世界上130多個國家和地區, 從業人員和診所數量不斷增加, 較之20世紀90年代有明顯的增長。據統計, 目前法國有針灸師7000餘人, 德國50000餘人, 荷蘭 4000餘人, 英國中醫/針灸師11000餘人, 整個歐洲約有10多萬人。美國獲得資格認證的針灸醫生已經超過10000人, 加拿大有中醫針灸從業者2000餘名。在泰國, 約有5000名執業中醫;新加坡共有1800餘名持有執照的中醫師開業。其他與中醫藥學有密切淵源的傳統醫學, 如日本漢方醫, 從業醫師超過10萬人, 日本全國有85%以上的人接受過中醫藥、針灸療法治療。韓國共有註冊韓醫師5000餘人。據估計, 目前國際上中醫藥從業人員大約 30萬 ~50萬人,這個數字還是很可觀的,相當於一個中小城市的規模。

中醫/針灸診所數量也在不斷增加。例如, 英國、加拿大目前分別約有3000家中醫和針灸診所, 澳大利亞現有 4000多家。在歐洲, 包括法國、德國、西班牙、義大利和荷蘭, 大約每15000人中就有1家中醫或針灸診所。韓國約有3600多家韓醫院和韓醫診所。

為什麼日本漢方醫有這麼多?

其實呢,日本漢方醫起源於中醫,與古代中國淵源頗深。公元5-6世紀,中醫學經朝鮮半島傳入日本。最繁盛的時候應該是江戶時代,日本醫學界對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他們認為《傷寒論》與《內經》不同,實用性與操作性強,符合日本民族的特性。18世紀後半期,考證學方法被導入到醫學研究中,丹波元簡等人校刊出版了《千金要方》、《醫心方》、《傷寒論輯義》、《金匾要略輯義》、《靈樞識》、《素問識》等一批古典醫籍,對這些古典醫籍的重視,直接導致了日本漢方界至今為止仍以使用「經方」為特徵。通俗來說,就是日本醫學界主要靠這些經典著作的醫療方法及衍生方法治療病人,可見古中國醫學對日本醫學界的深遠影響。不過,日本漢方醫學的發展也是一波三折,尤其是明治政府時期出台了廢除漢方醫學和採用德國醫學的政策,漢方醫學在長達多年間,被排斥在醫學正規教育之外,瀕近滅絕。

1930年興起的復興漢方醫學活動,又重新為漢方醫學續命。日本政府重新認識到了漢方醫學的價值,漢方醫學近年來的發展勢頭更加良好。一個有趣的民間現象是,因為漢方沖劑服用方便,符合日本的快生活節奏,所以更受歡迎,看來醫藥治療也是要符合國情國策的啊。然而,有限的138種漢方成分葯還是遠遠不能滿足現實醫療的需要,也是日本漢方醫學持續發展的掣肘。

為什麼大家這麼愛針灸

其實從上面的話,大家也許可以發現一些端倪。世界群眾們愛的是「針灸」。針灸療法(Acupuncture),即利用針刺與艾灸進行治療,起源於新石器時代。「針」即針刺,以針刺入人體 穴位治病。「灸」即艾灸,以火點燃艾炷或艾條,燒灼穴位,將熱力透入肌膚,以溫通氣血。俗稱「針刺火燒」。針灸簡單易學,也是各媽媽奶奶們的愛。

針灸的效用可不是迷信,有官方機構來站台。世界衛生組織的觀點認為,針灸已被證實在減輕手術後疼痛、懷孕期反胃、化療所產生的反胃和嘔吐、牙齒疼痛方面是有效的且其副作用非常低,針灸對痛證、神經性疾病療效非常顯著。這時候不得不提08年北京奧運會發生的一件趣事,奧運村曾為遠道而來的運動員們提供中醫門診治療。奧運村裡開設中醫門診,提供中草藥治療,是奧運歷史上的頭一次。加拿大體操隊的教練托尼·斯密斯對媒體說,在經過奧運村診所中醫針灸之後,他背上困擾他多年的傷痛竟然消失了,這讓他十分震驚。「確實很有效,」斯密斯說,「我一定會把它(中醫針灸)向運動員們推薦。」

據媒體報道,2012年倫敦奧運會,針灸已經成為了很多「運動大腕」「健康療法」的一部分,而且不僅僅在中國軍團中使用,美國和加拿大的奧運選手也嘗試使用針灸來治療。倫敦奧運會期間,美國田徑運動員、400米銅牌獲得者迪迪·特羅特就每天接受當地針灸師的治療。

再到之後的索契冬奧會,加拿大單板滑雪運動員馬克·麥克莫里斯在奧運會前的數周受傷後,開始接受針灸治療幫助恢復身體。而也正是因為針灸治療的幫助,使得麥克莫里斯得以順利進行比賽並且出色地完成比賽,最終為加拿大隊獲得了銅牌的成績。

美國人如何一步步愛上針灸

不限於單個運動員,美國國民集體都十分狂熱。據NCCAOM進行的一次全國性調查表明,美國每10個成年人中,就有1人接受過針灸治療。在這些人當中,又有21%的人除了針灸之外,還同時使用過中藥、推拿、按摩等方法來治病。此外,有60%的美國人表示,他們在需要的時候樂於考慮把針灸作為治療病症的一種選擇。

其實針灸在美國發展的歷程可謂是一波三折。第一次高潮是20世紀70年代,隨著尼克松總統訪華,在美國掀起了「針灸熱」,激起了美國民眾對針灸及中醫的好奇心。隨後加州州長傑利-布朗簽署了「針灸職業合法化提案(即SB86提案)」,以及之後的一系列提案,開創了中醫在美國合法行醫的新紀元。布朗州長也因此被譽為「針灸之父」。1997年11月,美國醫學權威機構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NIH)舉行了聽證會,肯定了針灸對某些疾病的療效,進一步促進了針灸在美國的發展,形成了第2次「針灸熱」。第三次高潮是進入21世紀以來,美國白宮批准將世界上43種傳統醫學和療法正式納入美國補充和替代醫學體系,其中「中國傳統醫學」作為獨立醫學體系正式被列入白宮文件。

大紐約中醫針灸學會副會長陳德成表示,中醫針灸之所以逐漸從健保產業的邊緣走向中心,是與中醫「治未病」的理念以及獨特顯著療效分不開。更現實的是,相對於西醫,很多種病的中醫治療費用相對較低,風險小,候診時間短。

在歐洲,中醫的受歡迎程度甚至超過了美洲等地。不少開著私人診所的中醫師都會到中國專業的中醫學院考「執照」、進修。圖中這位英國的私人中醫師已是第六次來杭州學習了。

為什麼大家只愛針灸

針灸、推拿作為中醫的有機部分,已經得到很大程度上的認可。比較有爭議的是中草藥的成分有效性,缺乏理論知識、各種草藥間的互相作用、草藥受到的污染性。更為嚴峻的現實是,針灸、推拿、艾灸等與中醫藥被區別對待,即便是已被普遍接受的針灸業,也面臨被瓜分蠶食和改頭換面的危險。

現代醫學觀點認為,中醫算不上科學,科學需要可證偽性。一個藥品必須經過嚴格測試,才具有說服力和權威性,才有資格在藥品市場中競爭,這是對人的身體負責。中醫裡面很多藥方如果嘗試努力做大規模的嚴謹研究,估計有許多藥方是可以證明有很好的療效的。

方舟子,作為中醫激進的質疑者,認為:因為沒有經過現代醫學所認可的大樣本雙盲實驗數據的支持,無法排除安慰劑和人體自身免疫的影響。並且他指出一些中醫信奉的典籍有較多的荒謬錯誤,以及很多中醫藥方並非來自臨床經驗,而是來自取像比類的巫術思維。方老師一直覺得中醫是騙人的把戲~也有中醫的支持者,如知乎醫學名人田吉順老師認為,中醫不可證偽,因為中醫並不和一個可證偽的理論形成邏輯關係。通俗地說,就是中醫陰陽五行等學說博大精深,不需要和你們科學圈的人玩耍。與其跟科學靠近,不如說文化更合適。

不過其實現代中醫學也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中國早已經開始研究中西醫結合,嘗試著分析療效背後的原理,讓現代醫學界重新認識到了中醫的精妙之處。隨著系統化的整理,在西方生物、分子醫學等概念的幫助下,中醫也從形而上的陰陽調和概念走向了更為堅實的理論基礎。只不過,這大概是一條尤為漫長的探索之路。

參考文獻

劉景超,張秀傳.日本漢方醫學的發展與現狀[J].世界中西醫結合雜誌,2006

劉新燕,趙慧玲,吳雲,戰慧敏,譚麗,陳子晨.中國針灸在美國的發展現狀及展望[J].海外中醫藥,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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