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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開門遇鬼去

某個周末徒步到潿洲島,到五彩灘時,快是夕陽西下的五點半了,這已經是妖魔鬼怪出沒的時間。

雖有快落盡的晚霞映照,凹凸不平的礁石上沒有繽紛斑斕的五彩,只是一個個奇形怪狀的水窪呈現另一種的景緻。一個人彳亍,朝著東北向的海岸,走幾步又回頭拍一景,左拍右拍東拍西拍,拍到夕陽越來越低,拍到夕陽落下海里時,不知拍了什麼男鬼女鬼進了鏡頭。

快近七點,天全黑,只有海浪翻起的浪花現出絲絲白色的光和遠海漁火在閃爍。

往前,不知是否有人間煙火,更不知是否有棲身的客棧,沒有預設目的的獨行,只能繼續往前,我想走到最黑暗的地方就會有光明的客棧,心裡是這麼想這麼希望的,但往往又事與願違。

一聲夜鳥在遠處撕叫,把凄靜的夜增添了無數的恐怖。

海,雖還沒有漲潮,但鬆軟的沙下有了很多水,鞋子已經濕了,雖不冷倒是覺得不舒服,不舒服也得往前,不能脫也不能甩,人生也是這樣。

走過死寂般的海灣,前面不遠的黑暗處有了微弱的燈光,是墳地的磷火,還是人間的燈火?沒有把握,心想哪怕就是金鑲玉開的龍門客棧也要進去撞一撞,借個棲身之處,安息一下遊走的靈魂,反正身上沒幾文銀兩,百多斤臭皮囊,誰想要就拿去。

走近,再走近,這哪是客棧啊,只是在海邊的空地上搭了幾個高大寬敞的人字型帆布帳蓬,當然這帳篷是仿木屋的樣子,遠看是看不出是帳篷的。厚厚的白色帆布開個門開個窗,還真有屋子的感覺。走了進去,只有一個帳蓬開著一盞昏黃的燈,有兩個男人在對飲。一個像屠夫的男人見我進去,站起來露目以懷疑的眼神看著我,用不友好的口氣質問我是幹什麼的?我雖然知道了這不是客棧,還是開口問這裡可否住宿?另一個年輕的大約三十左右的男子則是笑容可掬的趕快說可以住啊可以住啊,並放下碗筷走向我:我們這裡是露營基地,不是客棧,原本是不向外接待遊人的,天黑了你想住也可以,一夜300塊,我帶你去看看房。

心想,屠人啊,野外的布蓬還要300塊。

四處打望,這個海灣除了海浪拍岸的聲音沒有任何其他聲響。雖然知道這不是殺人越貨的龍門客棧,但我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外來人,住在此,不知後面會有什麼驚慌失措的故事發生。我問能少不?他說最少也要200塊。

雖說是露營基地,其實就是五個冷清的人字型帳篷,後面是四五米高的山埂,山埂上的雜樹高低不齊,黑壓壓的,有些像鬼影,帳篷周圍是雜草叢生。

那男子拉開第三個帳篷的拉鏈,一個三角型的帳門形成了,我隨他鑽了進去,帳篷高有三四米,四四方方的,大約有十幾個平方,兩張床,配有衛生間,有熱水洗澡,就是沒有電視和網路。帳篷的帆布是白色的,帶有了髒的黃色,床是白色的,床上用品是白色的,桌子是白色的,幾乎都是白色調,在昏黃的燈光下,外面東倒西歪的影子映在篷布上,像人像鬼像野獸,給這屋子增添了無限恐慌的氣氛。

徒步一天停止下來,才感覺飢腸轆轆的餓了。

我問:有吃的嗎?

他說:沒有。

我說:沒有速食麵嗎?

他說:沒有。

我說:這周圍沒有村子嗎?剛才你不是和一個人在吃飯喝酒嗎?

他說:這是××山村,村子在後面去了,離這裡有點遠。這露營基地就是我一個人在這裡,剛才那個人從外面幫我送飯來吃的。這樣吧,湊合一點,幫你煮碗面,15塊錢,另收。

飢不擇食的我說:好,什麼都行,只要能吃。

放下背包,走出清冷的帳篷,坐在清冷的夜幕下蒼涼的木椅上,整個漆黑的海灣只有這一個帳篷亮著昏黃的燈——孤零零的,遠近都無人煙的痕迹,只有帳篷周圍蟲子的哀鳴和海風吹起帳篷後搖晃的聲音。

拉上拉鏈算是關門閉戶,謝絕山客了。其實一個小小尖銳的東西輕輕一划,帳篷就會開一個口子,如果遇上幾個山賊,情何以堪?當然如果遇上幾個漂亮的女鬼,無論如何也要顯一下英雄本色,如是周迅、趙薇、孫儷主演的《畫皮》里那三個女鬼出來,就是死在她們的手裡,那也是人間的幸福。

一邊敲打鍵盤,一邊用電吹風(幸好有電吹風)吹乾濕透了鞋子。到了十二點上床去安息身子的疲憊,可海風越來越大,把帳篷吹得唏哩嘩啦的響,頂上的燈搖搖晃晃。感覺不是海風在吹,而是幾個鬼在故意的搖晃帳篷,後面樹林里時不時還有幾聲夜鳥的悲鳴,帶著嚇人的凄慘。

在這樣鼓滿風的帳篷里,就是用棉花塞上耳朵也是難以睡著,我想我是一個無神論者還怕鬼不成,乾脆拉開拉鏈走出去,看一看這荒野的夜裡有不有鬼來與我一見。帳篷外是冷清清的,伸手不見五指,一股鬼風吹來,把帳篷鼓得滿滿的,似乎要把帳篷捲走。我知道鬼是怕雞血、狗血、牛血,當然更怕人血,只要膽敢在自己肚子上劃一刀,血流如注,真鬼自然就退避三舍,就是人鬼也膽顫一會。

站在漆黑一團的外面二十分鐘,上下左右前後打望,鬼呢??聽不到鬼的腳步聲和呼吸聲,見不到鬼的影子。其實,人哪會怕鬼?最怕的是比鬼還鬼的人。如果遇上殺人越貨的山賊,只要捨得命,也可以拉上幾個墊背的。

進了帳篷,和著鬼哭狼嚎的風聲,和著半明半暗的燈光,半睡半醒中感覺有鬼的爪子在抓我的臉,一掌拍去,拍醒了自己,什麼都沒有,只是潔白的枕頭上,有幾處殷紅的血,原來是幾隻吸血鬼——蚊子的血。

晨六點半,天未亮,走出帳篷開始新的一天徒步,並寫下一首詩,以示告別昨夜——夜宿×欄山

夜黑無月×欄山,

隨宿露營無雞犬。

山埂樹下帳篷孤,

暈燈人隻影作伴。

濤聲蟲聲鳥聲怨,

海風山風妖風旋。

缺德虧心事不做,

半夜開門把鬼見。

寫於2017.12.25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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