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問西東:在世上混了這麼久,該問問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清醒一點了
很久不寫東西,自己的寫作能力似乎開始退化了。
怎麼察覺出這種變化的?
從打開電腦,想說什麼,卻不知從哪裡下手開始。
我一直以為這是上天賦予我的一份不同於別人的恩惠,或者說補償。
會永遠屬於我的,他沒權利也不應該收回去的補償。
我錯了。
父母都可反目,手足亦可成仇,上帝?
呵呵,我們連面都沒見過。75萬萬人口裡,他又憑什麼優待我。
何況,我從來都沒進過真正的核心圈層。一步步徘徊,一點點臆想。才熬到了現在的境地。
如果說一切從零開始,似乎也沒什麼值得留戀和可惜。
一直提醒自己更新,可是更新就像是那條看過卻沒有再回復的微信消息——是的,在心裡回復過了。想更的時候,都被懶惰打敗,然後在腦子裡更新了。
我是一個眼多硬的人啊,可是還是想哭。
茫茫宇宙里,被一個人發現,發現口味似乎還蠻對付,就相處看看——何其難得。人生的無限可能就這樣打開了——我何其榮幸。
所以這次我不想懶惰了,發自肺腑的想更新了。
生日時給自己許的願望是不頹不喪,可是最近過的還是挺喪的。
世界要變天了。但是你做不了任何事情。
更讓人頹的是,最近還信了一句話,那就是,即使你變成了更好的自己,也遇不到更好的人。
似乎現在的人,為了得到好的愛情可以做任何事情,努力讓自己變的有錢,好看,成熟,有地位,可是這裡面不包括愛情。
看過一個例子:說有一個男生,他喜歡一個女孩很多年,一直不敢開口:「總覺得自己沒準備好,不夠成熟,也沒什麼資本。這樣的愛情很容易被現實擊碎」。
等他讀完碩士,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終於有底氣表白時,女孩已經跟別人訂婚了,對方的學歷、收入都不及他。
「那時我才醒悟過來,我用力去獲得的那些條件,跟她想要的愛情沒關係。它們只是我害怕失敗時給自己找的安全感。」
而最近,公司為節省開支,把每個人的工資降了一百塊,原先300塊的通訊費降到了200塊,理由是,現在網路如此發達,大家的通訊費用根本都超不過200塊。300塊一個月太浪費。我覺得很可笑,這種想降員工工資卻找不到理由只能在這種事情上摳摳嗖嗖動手腳的公司,想想也的確沒有任何可以留戀的地方, 可是又沒有足夠的能力離開。
少了這一百塊,每個月少看兩場電影。
即使月薪從3000變成3萬,我也等不到那個人了。
一想到以後可能得看一輩子一個人的電影了,就頹了。
上周去看了那部讓無數人動容的《無問西東》。看的過程中一直熱淚盈眶,可能骨子裡還是有種赤子情懷吧,只是紛雜的世事讓人迷茫了太久。很多事情停留在想。懶得去做。
故事都是好故事,而這四段故事裡,吳嶺瀾那段最讓人動容。
吳嶺瀾,清華學堂的學生,實業救國,棄文從理,是當時的風尚。
放榜之日,一襲長袍的吳嶺瀾,英文極好,但物理成績「無列」,梅貽琦老師勸他轉學文,他很迷茫,直到告訴老師,自己的疑惑:這個時代,最好的人都學實科。
他囿於世俗對才俊的認可,他想活成主流,做一個實科救國的有為青年。而清華學堂的校長梅老師一席話,閃爍著智敏的光:
「你不該把自己置身於一種麻木的忙碌、踏實中,真正的真實是,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做什麼、和誰在一起,有一種,從心靈深處滿溢出來的不懊悔、也不羞恥的平和與喜悅。」
你不必迎合潮流,問問自己的內心,什麼是你從容的價值所在;你不必活得很成功的樣子給別人看,你想成為怎樣的人?
如果梅老師振聾發聵的話,讓吳嶺瀾重新思考自己與時代的命運,那麼泰戈爾1924年清華的演講,則讓吳嶺瀾只問真心,無問西東。
泰戈爾:
「現在我是在中國。我問你們,我也問我自己,我們有的是什麼,有什麼東西可以從家裡拿出來算是你們給這新時期的敬意。你們必須回答這個問題。
你明白自己的心嗎?你知道你自己的文化嗎?你們史乘里最完善最永久的是什麼?你們必得知道,如其你們想要自免於最大的侮辱,遭受蔑視,遭受棄卻的侮辱。拿出你們的光亮來,加入這偉大的燈會,你們要來參與這世界文化的展覽。」
泰戈爾給出的答案是:不要走錯路,不要惶恐,不要忘記你們的真心和真性。
吳嶺瀾一瞬間,就明白了,在滾滾潮流中,自己該往哪裡走。有些路,只能一個人走,那不是孤獨,是選擇。
是的看到這裡我哭了,哭的很傷心,看似決絕又義無反顧的路途上,自己偏離的太遠了。
總以為自己能隨時回來,可是我似乎高估了自己的掌控力。
什麼是自己的真心。我知道,可是我假裝不知道。
一年又一年我總以為會變,但是什麼都沒變。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但是我似乎無能為力。
那種直面和勇往的勇氣,在雞零狗碎的生活里,已經被磨滅的差不多了。帶著面具生活,面具終究要和臉長在一起了。
多年後,當吳嶺瀾成為西南聯大的哲學教授,他將自己的迷惘,以及迷惘後的所得,告訴學生。這其中,就有第二個故事的主人公,沈光耀,大學的文脈,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潛移默化,在師生之間傳遞,鑄成民族的文化之光。
在一個風雨大作的午後,吳嶺瀾望著天空敵軍的轟炸機,臨危不驚,深邃的眼神,望著眼前的莘莘學子,優雅地說出自己的思考:
「世界於你而言,無意義無目的,卻又充滿隨心所欲的幻想,但又有誰知,也許就在這悶熱令人疲倦的正午,那個陌生人,提著滿籃奇妙的貨物,路過你的門前,他響亮地叫賣著,你就會從朦朧中驚醒,走出房門,迎接命運的安排。」
這是泰戈爾的詩。當我在你們這個年紀,有段時間,我遠離人群,獨自思索,我的人生到底應該怎樣度過?某日,我偶然去圖書館,聽到泰戈爾的演講,而陪同在泰戈爾身邊的人,是當時最卓越的一群人(梅貽琦、王國維、梁啟超、梁思成、林徽因、徐志摩……),這些人站在那裡,自信而篤定,那種從容讓我十分羨慕。
而泰戈爾,正在講「對自己的真實」有多麼重要,那一刻,我從思索生命意義的羞恥感中,釋放出來。原來這些卓越的人物,也認為花時間思考這些,談論這些,是重要的。今天,我把泰戈爾的詩介紹給你們,希望你們在今後的歲月里,不要放棄對生命的思索,對自己的真實。」
在世上混了這麼久,該問問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清醒一點了。
無論什麼年代,我們是否能放下生命的羞恥感,敢於面對真實的自己、那真實的心。
我不知道,也看不到遠方,唯一可以確信的是,人只活這一輩子,必須得闖闖,這盤人生的「通關遊戲」,要自己打。我要得意盡歡,我要金樽對月,我要長袖舞清宮,我要惟見長江天際流。
我可能身無分文,可是我還有最大的自由,選擇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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