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讀 使女的故事

Margaret Atwood

Margaret Atwood 是一位多產的加拿大作家，她憑藉著女性的細膩以及自己特有的洞察力創作了一系列的詩歌與小說，將日常經驗上升到形而上學的層次，因此在加拿大以及英美文學界擁有極高的美譽。《使女的故事》便是其代表作之一。

拉結見自己不給雅各生子，就嫉妒她姐姐，對雅各說，你給我孩子，不然我就去死。

雅各對拉結生氣，說，叫你不生育的是上帝，我豈能代替他做主呢？

拉結說我的使女比拉在這裡，你可以與她同房，使她生子在我膝下，我便靠她也得孩子。

－－《聖經·創世紀》

在書中，列基共和國企圖通過宗教的力量來束縛和引導眾人，試圖改善社會動蕩、道德淪陷等種種社會問題。在飽受污染摧殘的環境中，只有少數的人擁有生育能力，而僅有的新生兒也有極高的死亡率。擁有生育能力的一般女性身著一身鮮紅的修女服，住在各個大主教的家中，名字有Of前綴以示所屬關係，文中的女主角便起名為Offred，她們擁有一個共同的身份－－使女。

她們是一群行走的子宮，愛不被允許，就連欲也不存在。性只存在唯一的目的：生殖。她們的身份很重要，大主教、大主教的妻子、僕人們、醫生們都圍繞著她們；但她們又十分卑微，隨時可能被遺棄，剛剛生下的孩子也會立刻被抱走。嬤嬤們教導她們去實現女人和女人之間的相濡以沫，為共同的目標而奮進，子嗣，便是那唯一的目的。在這裡也不存在所謂的母憑子貴，生育是她們的功能，而那可悲的社會地位標示著，對於「無用」的女人，在污染區工作至死的物盡其用才是她們最好的歸宿。

在列基共和國中，秩序最為重要，修整的如同油畫中的草坪，完美營養搭配的飯菜，以及路上以顏色便能區分身份的服裝，表面上一切都井然有序。大主教們做著單一的文書工作同時努力生下子嗣；夫人們坐在家中打理家事；士兵們恪盡職守。在這裡百業俱廢，沒有了慾望一切便可按部就班。

但實際上這是一個虛偽的世界。大主教頒布剝奪女性社會權利的文書後，卻暗地在書房中與使女幽會，向她炫耀著被禁的時尚雜誌以安撫她的心情，減輕自己對女性遭遇的愧疚不安。大主教夫人表面端莊柔順，一切以丈夫為主，而在政府成立之前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權主義者。在用淳樸團結的理念編織的華服之下，掩蓋著墮落的慾望和無盡的欺詐猜疑。色情產業雖然被摧毀了，但在地下夜總會的「蕩婦俱樂部」中女人依舊是玩物；噹噹權者號召人們信仰上帝返璞歸真時，夫人們依舊鋪張奢華；士兵們的兢兢業業也並非全部出自對上帝的敬仰，而是希望可以早日得到一個女人。

上到當權者下到百姓，大家難以承受經濟低迷污染嚴重的現狀，便將前路交給上帝，用冠冕堂皇的言辭和規矩的行為來掩蓋對現狀的無能，在自以為的安樂世界中無憂無慮。

莉迪亞嬤嬤說過：「自由有兩種，一種是隨心所欲，另一種則是無憂無慮。在無政府的動亂時代，人們隨心所欲，任意妄為。如今你們則得以免受危險，再不用擔驚受怕。可別小看這種自由」。一種被圈養的自由。

若是將可選擇的範圍縮小，那麼每個人似乎都有了選擇的權利，並且清晰地知道最好的那種選擇。「我們以為可以創造一個更好的世界」。對美好的狹隘定義以及對現狀的茫然無措，將人類的未來推向另一個極端。

如油畫般精美的理想國下，孕育了一個百孔千瘡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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