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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名妓,又是詩人,嫁入豪門卻又自縊身亡

就文學和藝術才華,柳如是可以稱為「秦淮八艷」之首。清人認為她的尺牘「艷過六朝,情深班蔡」。柳氏還精通音律,長袖善舞,書畫也負名氣,她的畫嫻熟簡約,清麗有致;書法深得後人讚賞,稱其為「鐵腕懷銀鉤,曾將妙蹤收」。

柳如是是「秦淮八艷」之一,雖然身處章台,卻是忠貞明朝的奇女子。她出身卑微,不幸落入風塵,卻與明末的義士文人相交往。清兵南下後,還暗中支持反清復明活動。後來她認識了錢謙益,在江南過著幸福的日子。可是,當錢謙益去世後,她也自縊身亡。為什麼柳如是選擇自殺?至今,柳如是之死,也是歷史上難解的一個謎。

柳如是生於1618年,正值明末亂世。她本姓楊,名愛,由於家中困窘,被賣入青樓。她後來就改名換姓為柳隱,她讀到南宋辛棄疾的詞《賀新郎》:「我見青山多嫵媚,青山見我應如是。」於是自己取字「如是」。柳如是天資聰慧,容貌俏麗,善作詩文,工於書畫,所以當時名滿江南。但是她並非一般倚門賣笑、在秦淮紅船中度過青春的青樓女子。她與明末復社的領袖宋征輿、陳子龍等來往,她還和陳子龍有過一段戀情。後來陳子龍在抗清起義中被逮捕,投水自殺。崇禎十四年(1641年),23歲的柳如是嫁給了59歲的錢謙益。錢謙益出身江南名門,是明清之際的文壇盟主。錢謙益家產殷實,肥田千頃,奴婢過百,財力雄厚。

康熙三年(1664年)五月二十四日,83歲高齡的錢謙益溘然長逝。隨後幾天,他的妻子柳如是即懸樑自盡。那麼,這位名妓自縊身亡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呢?

傳統的觀點認為,這是痴情的柳如是為丈夫殉情。從錢謙益和柳如是的相識開始,到他們的婚後生活來看,他們始終是如影隨形的眷侶。如果其中一個故去,另一個在人世間也難以苟活。

柳如是經常穿著男子的儒服和江南的文人們往來。錢謙益學識淵博,譽滿海外,而且柳如是十分仰慕錢謙益。所以,在崇禎十三年(1640年),她就曾女扮男裝前去拜訪錢謙益,但錢謙益認為這只是一個俗人,所以不曾與之相見。但是柳如是在臨走前留下一首詩:「聲名真似漢扶風,妙理玄規更不同。一室茶香開澹黯,千行墨妙破冥濛。竹西瓶拂因緣在,江左風流物論雄。今日沾沾誠御李,東山蔥嶺莫辭從。」錢謙益讀後覺得此人並非尋常之輩,於是追趕出去,但已經不得見了。當年的11月,錢謙益經人介紹認識了柳如是。兩人再次相遇,談詩作曲,相聊甚歡,錢謙益還為柳如是在自己的山齋半野堂旁建了一座「我聞堂」,這裡借用了佛家的「如是我聞」,正好襯合柳如是的名字。

第二年春天,兩人便結為了夫妻。這在當時引起了軒然大波,一個是明朝三甲進士、前禮部侍郎的名門大家,而一個是秦淮河的風塵女子。他們的結合遭到了很多非議,甚至在婚禮當天,錢謙益迎親的船都遭到了瓦石投擲。但是錢謙益毫不畏懼,毅然將柳如是娶進門。這讓柳如是感動不已,願意陪伴錢謙益終身。當時的柳如是正值青春妙齡,年僅23歲,而錢謙益已經是年滿花甲,但二人婚後生活還算幸福。他們生下了一個女兒,這讓夫妻間的感情更加親密了。兩人常在一起談詩論畫,琴瑟相和。錢謙益十分寵愛柳如是,不惜花重金為她建造了絳雲樓和紅豆村。錢謙益還曾慷慨的以三千兩銀子贖出了柳如是的好姐妹董小宛,讓其和冒辟疆成為恩愛夫妻。同樣,柳如是也十分愛戀錢謙益,將其視為終身依靠。

順治年間,錢謙益因為門生黃毓祺謀反一案,被捕入獄。柳如是為此到處奔走,打通上下關節,最後錢謙益被無罪釋放。錢謙益對此感激涕零,在詩中說:「慟哭臨江無孝子,從行赴難有賢妻。」在他的心目中,柳如是不是一個妾,而是一位賢妻。由此可見二人的感情很好,彼此難以割捨。所以說,在丈夫死後,柳如是為其殉節的說法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還是有人從歷史中看出了不同,他們並不認同殉情說,那麼,柳如是是為何自殺的呢?有人認為柳如是是被逼自殺的。這到底牽扯到什麼事情,竟然讓「風骨嶒峻」的柳如是懸樑自盡?錢家作為江南富貴之家,家產豐厚,錢謙益的去世引發了家產糾紛,而柳如是就因為家產問題,被錢氏族人逼迫自盡。

柳如是嫁入錢家,錢謙益為了她慷慨付出,甚至將一家的財政大權也交給柳如是。這是錢謙益對柳如是的愛意和信任,然而這卻惹來錢氏族人的不滿。因為錢謙益活著的時候,有著錢謙益的保護,所以族人從未說過反對的話,但心裡肯定積著憤怒。因此在錢謙益死後,家族中便爆發了一場家產爭奪的鬥爭,也就是所謂的「錢氏家難」。

在錢氏族人的眼裡,柳如是只是錢謙益的小妾,讓她掌管家政大權是對族人的一種侮辱。他們原本就已經積怨太深,再加上柳如是現在已經失去了靠山,所以他們就開始向這個女人施壓,於是就爆發了這場家變。當時的柳如是因為丈夫離世,悲痛欲絕,還不得不勉力操辦錢謙益的葬禮。然而族人錢曾等人卻在這個時候,大吵大鬧,敲詐勒索,而且逼著柳如是交出家中的財政大權和房產,在當時就奪走了良田600畝和數十個僕人。

但這些人不肯善罷甘休,幾天之後,他們又來索要白銀3000兩,並且威脅說:如果沒有這筆錢的話,你就只能死,這筆錢不能少一分,還不能用衣服、首飾抵押,最好快點拿出來。這群人還甚至揚言,要把柳如是的女兒和女婿趕出家族。面對這種土匪式的威脅,柳如是感到氣憤。如今丈夫屍骨未寒,就遭到這些小人的凌辱,感到自己孤立無援。面對著這樣的處境,她的心已經冰冷了,然而她還是鎮定自若地對這些鬧事的族人說: 「稍靜片刻,容我開張。」隨即,她獨自一人登上閣樓,緊閉房門,寫下遺書,懸樑自盡了。她在遺書中,希望錢謙益的長子和女兒、女婿到衙門裡告狀為自己申冤。所以,在《中國歷代才女小傳》一書中認為,柳如是實際上是被族人逼迫而自縊身亡的。

還有一些學者認為,柳如是的自殺是一個壯舉,她的壯舉充分顯示了她對封建惡勢力的大膽抗爭。所以,殉情說的根據是片面的,事實上,錢柳之間的愛情生活並非十分美滿。他們之間有著各自的差異,這讓柳如是經常產生惆悵的情緒,在婚後的一些詩作中就有體現。雖然柳如是仰慕錢謙益的才華,但是作為明清之際的官員兼文人的錢謙益,卻有著人生的幾大污點,這讓柳如是極為不滿。

順治元年(1644年)李自成攻破北京城,崇禎自縊而死。柳如是便勸錢謙益和她一起投湖以殉大明王朝,然而錢謙益到了湖邊卻退縮了,他說:「水太冷了……」柳如是氣憤這個男人的軟弱,準備投水自殺,卻被錢謙益死死抱住。五月,福王朱由崧建立南明小政權,柳如是支持錢謙益去投奔南明,錢謙益因此被任命為禮部尚書。次年5月,清兵渡江,錢謙益及總督京營戎政趙之龍、大學士王鐸等迎降。柳如是得悉後非常氣憤,等錢回家後,就準備了刀繩要他盡節:「你殉國,我殉夫」,可錢謙益貪生怕死,不願意。所以這兩個人也有著信念的不合,並非是美滿的婚姻。

但是,在柳如是的感染下,錢謙益也做出過熱愛大明的舉動,比如暗中資助反清復明人士、聯繫鄭成功等。然而,正是因為這個男人的離去,才會讓錢氏族人有機會欺凌柳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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