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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煩惱,還有被隱藏的無數心醉小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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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圖書館打字,感覺到有個人站在旁邊看著我,我面無表情地偏頭一看,是一個笑意盈盈的老爺爺,然後他問我:「你還好嗎?」我的眼神穿透他對向後面一個女生考究的表情,我以為又是哪位對中國人中國文化深感興趣的陌生人,也如實思考沉默了幾秒,接著如實回答「起初,不太好,現在越來越好了」。老爺爺拍拍我的肩膀走了,對我說著「加油」,然後走了。

作為頻繁奇遇體質,我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好意已經見怪不怪了。寫完給Roger的信,突然想到這個老爺爺我之前可能就在這裡遇到過,他當時和鄰座一位不熟的夫人大談自己的兵史,我在另一個桌子偷聽然後笑了,結果對上了他的眼神,之後也是最後幾個離開的人。當時工作人員請我們兩個快點離開,老爺爺隔空對我笑,說了句什麼我也沒聽懂。我不太記得他的長相,也不敢確認這是同一人。

這幾天陰雨,風大,每次走在風中,全身都叫囂著都想要一頂大紅色的帽子,天空又沉又低。心情卻因為這樣無意識的人與人之間的交集和觸碰而感動。

在假期結束之後,很快就迎來了考試周,為了不浪費難得的兼職機會,早上去發報紙,下午去考試。發報紙遇到朋友,分別和兩個女生親了臉,塞給她們一人兩份報紙,愉快。還有一天有善良的路人給同事買了巧克力麵包,順便給我也買了一個,開心。說了無數遍你好,祝你一天愉快。接著是考試,哭著考完,心情大好。沒有太長時間給自己去感受無窮盡的快樂,馬不停蹄地開始煩房子的事情(之後會寫一篇搬家換房子的攻略),又開始繼續假期的流動狀態,借宿Jenny家,自稱為留學生游牧群體,專指那些去留個學不住自己家,卻專門住別人家的群體狀態。但是估計應該只有我一人是這樣。

火鍋之夜所拍

他們是四人合租,遠距離觀看覺得這樣的同居生活真是有意思,初次去她家時,滿牆都貼的是各種海報,擺著兩把吉他,家裡有投影儀,可以在沙發上很舒服地看電影。一群人圍在一起,或坐在沙發上,或席地而坐,簡直和印象中的法國同居生活一模一樣。

Jenny,一位在法國長大的酷愛音樂曾在中國工作過兩年掙學費融貫中西美食的英國人,和一位每天頻繁吃couscous不吃豬肉只吃特殊處理過的肉的突尼西亞大哥,一個因為材料問題上不了學暫時在餐館工作的法國小哥,還有一個學習人文知識選題為部落文化去了非洲做研究常年把房子租給別人的雙性戀女孩。因為後者去了非洲做研究,所以現在住在她房間的是一個來自巴西在二大學習哲學風格非常復古隨性的博士。

lasagne

於是住進了她家後,我被迫改掉晚回家的習慣,和他們一起度過了法國甜咸薄餅之夜,最後必須說出喜歡甜的還是鹹的。Couscous(阿拉伯小米)之夜,配菜是雞腿南瓜土豆的混合醬汁,甜咸混合但是很好吃,只是覺得有點干,我加了很多醬汁。義大利千層面之夜,做工極其複雜精細但確實好吃。巴西薄餅之夜,加了胡蘿蔔青菜沙拉,特殊的醬等等,感覺很營養健康。作為報答,當然我們是一定要一起吃火鍋的,昨晚做了大卷餅。本來以為像以前一樣隨便糊弄糊弄這些外國人就好,但是在英國大廚和突尼西亞大廚的眼皮下只好說出我的人生準則:隨便就好,多一點麵粉,加不加醬汁,土豆切成多大,這些和人生重大問題不相關的小事,你們隨意就好。但這兩位大廚很鄙夷我這種不精確馬虎的態度,一度懷疑我沒有做出正宗的中國菜。

couscous

於是很多時候,就坐的各位形成了一個世界性的局面,亞洲,南美洲,非洲,歐洲,和脫了歐的英國。正好Jenny在外面撿了一個圓木桌,我在外面撿了一束花,再加上燈光和音樂,家裡非常有氛圍。就順勢討論討論各國卷餅的差別,各國對彼此國家之間的一些刻板印象,男女平等婚姻觀之類的。非常非常有意思,例如突尼西亞大哥說了一句關於中國的諺語:「如果一個中國人和一個突尼西亞人互換身份,那突尼西亞人就會做小東西,中國人就都想著去法國。」(因為大部分突尼西亞人都想去法國,中國人很聰明會做很多東西),說完問我有沒有關於他們國家的諺語或者是刻板印象。奈何我才疏學淺,想了老久,只知道阿拉伯語是世界上最難學的語言之一,來自巴西的女孩看我詞窮補充了恐怖主義,我一想好像確實是這樣。大哥就很不開心了,我們對你們中國人評價多高,你們怎麼對我們沒啥好印象......破除了一些偏見,見識了一些從未聽過的評論,一些需要反應很久的冷笑話,每個人表達觀點時或手舞足蹈或安靜的表現,當然還有無窮無盡的陌生單詞。

Zavier單獨吃了我們留的卷餅,寫下的小紙條。

其中有差不多一周的時間,Jenny回家給未來的小侄子或者侄女裝修房子去了,我起初還準備再換另一個地方,沒想到和其他人倒是相處得挺愉快的。當然和他人相處總是會有些矛盾,近距離接觸之後,會發現他們也有不少關於家務分配,房租繳納等等之間的小問題。

所在的城市有個女孩回國背回來了一箱子的書,在圖盧茲實行中文圖書漂流計劃,非常贊。於是也開始了每天在地鐵上聽音樂讀書的生活,恰好Jenny家離學校需要不少的時間花在地鐵上,就恰到好處地利用起來了。

原本准在在完美假期篇結束好,再好好寫寫生活其實很多時候是亂糟糟的一團,例如考試,例如房子,例如這些小問題引發的無數大問題。

但這樣總結下來,卻發現那些隱藏在對此時此刻的我們而言巨大的煩擾下的小時刻,是如此讓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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