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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真正的覺醒,是自己成就自己

做一朵永遠不低頭的野薔薇

《神秘巨星》的影評,看了好幾篇,都差強人意。對觀影過程中已哭成狗、結束後坐還在座位上掩面而泣、幾乎失聲痛哭的我來說,影評都寫得太膚淺。

很多人讚許「影片延續了阿米爾·汗近十幾年作品裡鮮明的人文關懷色彩,抨擊了印度社會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宣揚女性也有追求自我價值的權利,鼓勵女性反對家庭暴力,與此同時,當與女兒同時面對來自男權的壓迫時,尹希婭柔弱的母親所表現出的為母則強,則展現了母愛的偉大與無私。」

這些都沒錯,但估計都是理性的男人寫的。作為這麼多年獨自闖蕩的女性,我想為女性覺醒的心路歷程寫一個傳。

這個傳的引子,就是電影中尹希婭母親的娜吉瑪。她並不只是一個母親的偉大而已,她是一個不同社會背景下獨立女性的典範。娜吉瑪承包了我所有的淚點。很多人認為娜吉瑪最後的轉變很突兀,不符合邏輯,缺少鋪墊。但其實,從一開始,娜吉瑪就是一個獨自承擔苦難的堅強女人。一出場自帶悲情色彩:戴著大墨鏡來火車站接大女兒尹希婭,卻怎麼也掩蓋不住臉頰的淤青,還要儘力向女兒地解釋是自己撞傷的。娜吉瑪長期遭到丈夫的家暴,咖喱沒放鹽都能遭遇一頓毒打。

當尹希婭提出要參加唱歌比賽時,想到獲獎就要去孟買,一定會被丈夫發現,於是,她拒絕女兒說: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可是生活不可以。她清晰的知道自己的處境,沒有文化,沒有經濟來源,只能選擇忍受,因為她一個人無法養育一對兒女,她只能選擇在苦難中忍受和堅持,屈服於女性地位低下的那個「命運」。

但,她只是屈從,不是懦弱的順從。她也不是傻,是向現實的暫時妥協。娜吉瑪就是戴著鐐銬起舞的女子。

雖然娜吉瑪是文化程度不高受到丈夫壓制的家庭主婦,卻有一顆勇於衝破世俗的心。懷孕之初,發現是女孩被家人拽去墮胎的時候,她偷偷逃走,十個月後抱著女兒尹希婭回來;在尹希婭6歲的時候送了她一把吉他,讓女兒去做夢;而後賣掉了項鏈給女兒買了電腦;她會偷丈夫的錢,帶著一對兒女去遊樂場、買冰淇淋;畢業前最後一天,告訴女兒父親出差,可以跟喜歡她的小哥哥去玩到晚上再回家。

她是變態社會裡智慧的女人,在「社會規範」的邊緣遊走。她一路成全女兒的夢想,鼓勵女兒追求並實現夢想。有了電腦,尹希婭想在yoube上發布自己唱歌的視頻,但一定會被父親發現並阻止;正在女兒喪氣之時,娜吉瑪想到了可以穿罩袍唱歌,她告訴女兒,有時候某條路到達不了夢想,你可以迂迴前行。

女兒想靠著唱歌擺脫父親的陰影,還在庫馬爾幫助下找到了一位資深離婚律師。出乎大多數觀眾預料,娜吉瑪面對女兒的離婚提議,乾脆地選擇了拒絕。這一點尤其在最後她拒絕跟丈夫去沙烏地阿拉伯時,讓許多人難以接受這突來的轉變。

不離婚,哪怕被家暴,哪怕女兒要斷送音樂夢想走上她的老路。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怎麼還會放棄?怎麼就突然在登機前,因為丈夫要扔掉女兒的吉他而爆發?

其實,命運之匙——恰如尹希婭在《我可愛的媽媽》中所唱——一直掌握在媽媽娜吉瑪手中。在她拒絕離婚時就說:結婚的時候沒有人問我願不願意結婚,離婚的時候也沒有人問我願不願意離婚。這句話清晰的顯示,娜吉瑪是一個極其有自己主見的女人,她有她的生存法則,不能被家暴丈夫給「扔出家裡」是她的行動底線。離婚就會影響到生存,所以她寧願自己被家暴,也要留在這個家,給孩子們基本的生活保障。

在去往沙烏地阿拉伯之前,尹希婭以「神秘巨星」的身份已經火遍網路;check in的時候,丈夫去了洗手間,娜吉瑪跟工作人員說要等到丈夫回來再辦登機手續,沒想到尹希婭拿過護照很有底氣的辦好了登機牌、安排好了家人的座位。那一刻,娜吉瑪眼神里充滿了驚訝和欣慰。她已經意識到,離開丈夫他們母女三人也可以活得很好。於是,在女兒已經妥協放棄要實現夢想、而丈夫卻連女兒做夢的權利都要剝奪、硬要扔掉吉他的那一刻,娜吉瑪出現了轉折性的那一幕。

娜吉瑪的性格變化邏輯線是極其清晰且順理成章的。

這就是一個女性在社會壓力下由順從、屈從、覺醒、到最終反抗這個過程中反反覆復的掙扎。某件不起眼的小事,只是情緒爆發的導火索,結局早已註定,並且一點都不突兀。

凡是發生,必然發生。

《印度時報》對《神秘巨星》的評價:「如果你正重複著母親的生活,那麼一定會被電影戳中。」雖然在中國,女性的地位已經提高很多,家庭暴力也並非那麼普遍,但仍舊有很多世俗的觀念在束縛著我們:

女人25歲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離婚對女人是件羞恥的事情。

女生不要念博士,會嫁不掉。

三十歲之前你應該要結婚。

35歲之前應該要生小孩。

女人不要太強勢。

A男找B女,B男找C女,C男找D女,所以A女只能找D男。

女人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就好。

家庭比事業更重要。

你這麼努力賺錢,就是拜金。

你何必這麼辛苦,嫁一個有錢人就好。

招聘JD里會寫:僅限男性or男性優先。

女性太情緒化,做不了管理者。

以上種種觀點,對女性何嘗不是一種暴力。你也許遭遇了其中的一些,而有的人,經歷了所有,甚至還沒有羅列完全。在有些人的眼裡,我就是一個世俗的叛逆者,社會給我規定的時間表,我一個都沒有遵守;時間給我的魔咒,我一直試圖打破。

而走到今天,許多人開始對我說:

你每天活得真精彩。

你終於做到了你想要的樣子。

你現在就是最好的狀態。

經歷了多少對我離經叛道的批判,遭遇了多少各方的偏見,都在看電影的過程中,隨著眼淚的流淌而釋放。所以對母親娜吉瑪這個角色特別有感觸。面對觀念的高牆,痛恨的,懦弱的,獨立的,飛越的,都是鮮活的選擇,你們誰也做不了我的主。

女人真正的覺醒,是自己成就自己。做一個有思想的女性,聰慧而明媚。不再低眉順眼的看任何人的眼色,你敢於說出自己的觀點,敢於拒絕別人,可以獨自旅行,獨處也不會寂寞,懂得如何安排自己的節奏,有依靠的時候柔軟,一個人的時候堅毅,知道用自黑對抗偏見,也知道用感恩接納逆耳之言,任何年齡依然有人懂得欣賞你的好,這些都不是童話。

我們也許長得不漂亮,但,我們可以成就自己,活得漂亮。

是的,它是我的二維碼

溫暖向善 隨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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