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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甸採風行之輝麗琴—浪漫灣甸

浪漫灣甸

美麗富饒的灣甸壩,除了那濃郁的民情風俗、豐富多彩的民間傳說,浪漫灣甸,更讓你沉醉的是那一個個風姿綽絕的傣族村寨。

黎明時分的傣族村寨,看上去很像一幅迷朦淡雅的水墨畫:一抹淡淡的晨霧縈繞在村寨四周,田野、樹木和房舍隱約可見,偶有三兩個穿著長長的筒裙、擔著籮筐的傣族婦女從霧中走來,那紅、黃、綠、藍的長裙便似一個個精靈,跳躍出點綴山村的色彩。

當霧靄慢慢散去時,傣族村寨也漸漸顯露出它的輪廓。一棵棵高大的椰子樹、芒果樹、棕櫚樹,一片片香蕉林、灌木叢,特別是寨子周圍的那些挺拔的竹林,形成一片濃密的綠蔭,遠遠看去,彷彿一座綠色的小島。

城子

城子,位於昌寧縣灣甸鄉政府駐地以北0.7公里,是一個以傣族為主,回、漢雜居的多民族村寨。

當我們把「城子」這個「壩子的中心」與「明代巡檢所」聯繫起來的時候,我們眼前出現的是一座土城,一座雖不華麗卻十分威嚴的古城堡。

「巡檢」之名始於宋代。主要設置於沿邊或關隘要地,或兼管數州數縣,或管一州一縣,均以武官任之,以鎮壓人民反抗為其專職,受州縣指揮。金元沿置,職權多限於一縣之境,為九品官。明朝的巡檢所多設於離州、縣城稍遠的地方,管理當地的治安等事。而駐灣甸的城子的巡檢所,即屬於這一類的軍事機構。

據村裡上了年紀的老人說,在他們的記憶中,早就沒有了土城的樣式,只是聽上幾輩老人們相傳,說當時城子是一座土城,圍牆全部是人工用土沖的,不高,卻圍住了整個村子,巡檢所門口,天天都有站崗的人,村民不敢隨便接近,只有有事的時候,才去報告。土城內的房子大多數是草房,只有巡檢所和幾戶比較富裕的人家是瓦房。城外,是蘆葦和荒草,除了幾處放牛場,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沼澤和窪塘。土城的後面,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夜裡,時常有老虎、豹子之類的野獸嚎叫。土城裡的居民,主要是傣族群眾,還有一兩戶漢族。居民們在太陽一落山就很少外出,大人們總是日復一日的不厭其煩的向孩子們千叮萬囑,玩耍不要跑得太遠,不能到後面的森林裡去,一定要在太陽落山前回家。一代代城子的孩子在大人們的嘮叨中成長,成長起來的又周而復始的繼承著這種嘮叨。

然而,城子的歷史發展,卻並沒有因居民的小心翼翼而一帆風順。霍亂、瘧疾等傳染疾病,一直是生活在這裡的居民的頭號殺手,加之灣甸屢有戰事和頻繁的匪患,使灣甸本來就不發展的生產力一再遭到破壞,在生產力落後,缺醫少葯的明清時期,這裡的社會、經濟一度處於一種原始的停滯狀態。

巡檢所的森嚴,更加深了村子的落寞。

到了十八世紀中後期,城子的經濟開始得到復甦,經濟有了發展,人口開始增長,開始有了街子,有了商品交易。但交易也都只是簡單的以物易物,沒有貨幣流通。城子的居民發展到了100多戶。後來城子在新農村建設中,建蓋房屋時所挖出來的用銅瓦連接起來的水管道、瓦片、銅錢、草木灰等,和萬國青戶挖出的一罐銀子,仍然在一百多年後,記述著城子曾經的輝煌。

明朝滅亡後,巡檢所撤出。清代的州、縣制度極不健全,因而造成了地方吏治的特別腐敗。加之灣甸土司除向朝廷負擔規定的貢賦外,在其統治內的一些士兵和不勞動的族官頭人,為滿足上層的奢侈,只能對本民族同胞實行壓榨,因而村民的生活更是苦不堪言。而不問國事的村民當然無法知道巡檢所為什麼突然之間撤消了,大家只知道,從巡檢所撤消的那一天起,剛剛發展起來的城子人就沒有了寧日,而這種災難,遠比從前寨子後面的老虎、豹子的威脅要嚴重得多,除了不可抗拒的災荒、傳染疾病外,苛捐雜稅、戰爭、兵役、匪患,讓居民們惶惶不可終日,「苛政猛於虎也」。萬般無奈之下,這裡的居民走的走,逃的逃,到了芒市、德宏、勐佑、鎮康等地。到了十九世紀四十年代,城子的居民只剩下20餘戶,大多是當時無法逃走的老弱病殘號,仍然過著貧病交加的日子。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為了開發灣甸,發揮灣甸的資源優勢,昌寧縣政府開始有計劃地向地廣人稀的灣甸移民,分別從昌寧的勐廷寨和北門街遷移了四戶回族、三戶漢族到了城子安家落戶。移民以後,有的因承受不了灣甸壩的酷熱和生活條件又回去了,最後只有木金章、金文叢、馬志寶三戶回族和邵志元一戶漢族在城子安了家,定居下來。

移民的到來,在給這個當時生產還不發達,僅次於刀耕火種的傣族村寨增加人口和勞動力的同時,也帶來了生產力和文明。回族和漢族教會了傣家人用碗吃飯等一些文明的生活行為;傣家人教給回漢居民在熱區生產生活的一些基本常識,把自家的攬對等一些生活用具借給回漢居民使用。傣族向回族和漢族學習生產技術,回族和漢族向傣族學習紡紗織布。共同的生產生活,讓大家認識到,除了信仰上的不同,他們的生存目標是一致的,他們和睦相處,互相尊重,尊重各自不同的習俗和信仰。後來互相通婚、交友,共建城子的繁榮與和諧。寨子里傣族的緬寺和回族的清真寺,也成為城子各民族和諧共處的一道亮麗的風景。

到如今,一提起當年移民下壩,移民到城子的村民永遠記得他們初到城子的情景。

當時,公路不通,他們幾戶移民是分兩條線走的,條件好一點的,坐馬車經保山,過施甸,繞姚關,用了六天時間,才到了灣甸;沒馬車坐的走路,第一天到了柯街的大水平,第二天到了灣甸。到了城子,他們看到的都是一色的破爛不堪的茅草杈杈房,晴天怕火,雨天漏雨,糧食發霉,村民生病,這兒的居民生活條件十分艱苦。

所幸的是,在移民下灣甸壩的第三年(1973年),為了改善傣族地區的生產生活條件,昌寧縣在灣甸首開了新農村建設的先河,並且把城子作為試點。開始了轟轟烈烈的統一規劃、統一布局,「棋盤式」、「三橫四縱」的新農村建設。時為城子生產隊隊委班子的萬德光、張超、邵志元,既是城子新農村建設的策劃者和主要力量,又是這一時期城子歷史發展的見證人。他們說,當時,是「大寨式」的集體生產,大家一起出工,到山上砍木料,蓋房子的瓦,都是那種灣甸農場燒制的「八萬磚窯瓦」,一齊上馬,「蓋好一間入宅一家」,真的有點兒象「提前進入了共產主義」。為了讓所規劃的通道四直,房屋四稱,他們砍來了竹子一戶一家的丈量,用大龍竹搭成架子,爬到上面瞄準、測量。從此,瓦房和平房替代了破爛的茅草房,居民的生產生活條件一步步的得到了改善。

新農村建設的成功,不僅使城子的社會經濟得到了發展,讓居民的生產生活條件得到了改善,同時,也讓曾經有過輝煌的城子再一次名揚四周。從上到下,一批又一批的參觀團、取經者來了,從前因衣著破爛而羞於見人的城子,以嶄新的面貌出現在眾人面前。

如今到了城子,我們已經無法尋找到明時土城的半點兒痕迹,只有寨子後面那塊平坦的三十畝大地,在無聲的訴說著灣甸土司曾經的霸氣,讓人在體會居高臨下,一覽全村的同時,彷彿還能聽到歷史深處傳來的過往歲月沉重的喘息。

然而,歷史的車輪永遠向前,不會重蹈覆轍,我們在享受現在美好生活的同時,沒有理由不相信城子的明天會更好!

馬 棒

馬棒是灣甸傣族鄉比較有民族特色的一個傣族村寨,其位於鄉政府駐地西南1.3公里的馬棒山下。村裡綠樹成蔭,翠竹婆娑,道路整潔,昔日「放馬的地方」(馬棒的傣語譯意),如今已是「生產發展,生活寬裕,鄉風文明,村容整潔,管理民主」的社會主義新農村了。村子前面有一個兩畝見方的大漁塘,冬有碧水,夏有荷花,秋可收魚,給村裡的居民帶來了實惠和愜意。林蔭中依山而上的台階,連接起風光無限,山頂上正在建設中的觀景台,將展示灣甸壩的一覽無餘。

或許是馬棒所獨有的特殊的地理位置,其經濟發展較其它傣族村寨發展要快得多,特別是近幾年,用馬棒人自己的話說就是「差不多是一天一個模樣」。「黨的民族政策、富民政策、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良好機遇,都讓我們馬棒人趕上了,經濟發展了,生活好過了……」採訪中,自豪和喜悅溢於村民的臉上。

年過七旬的傣文化傳承人楊正平先生說,舊時,灣甸境內氣候十分惡劣,「多瘴,有黑泉,漲時,飛鳥過之而輒墮。」灣甸壩內居民聚居點很稀少,且很不穩定。馬棒和灣甸其它大多數民族村寨一樣,生活十分困苦。那時的馬棒是蠻荒、瘴毒之地,生了孩子都很難存活,人口稀少,生產也很不發展,村民生活十分貧困,處於那種原始的部落生活中。

元明時期,各邊遠地方皆在部落時代,民族複雜,交通不便,語言習慣不同。加上地域遼闊,山嶺縱橫,氣候惡劣,人口稀少,文化不能傳播,政治難以統一。中央把這些邊遠地區的居民稱之為「夷民」。長期以來,各民族之間和朝廷之間經常有戰事發生,朝廷雖先後用兵平定,但善後處理極其不易,於是就採用「以夷治夷」的辦法來鞏固邊疆的穩定,就各族酋長之卒兵,效順者或應募平亂有功者論功行賞,分別委以土司職,使其效忠國家,所屬部落永歸其統治。這樣,灣甸便開始了長達529年的土司統治。

明正統至萬曆年間,灣甸境內戰事不斷,緬酋入侵,加上土司間的紛爭和叛亂,灣甸民不聊生,成為了叛軍和官軍過往或征戰的古戰場。為避戰亂,灣甸土司署衙,幾經搬遷,五易其地。歷代王朝連年在雲南邊境用兵,征戰物資、軍餉糧草均由附近州府供給,因而民力十分疲憊。為了逃避兵役苛稅,馬棒村民也曾一次次的遷居、外逃,有的村民跑出去了便沒有再回來,有一部分村民幾年後還是回來了。因而,在馬棒,世居的村民並不多,好多是後來昌寧縣政府開發灣甸從其他鄉鎮移民來的。

楊正平一家,算是在馬棒居住時間最長的了。楊正平十二、三歲就到緬寺當了和尚,誦經、供佛,一直當到佛爺,直至二十多歲還俗。為了使傣族民間文化得到弘揚和傳承,還俗後的楊正平從沒放棄過對傣族經文和民間故事的抄寫、整理和翻譯。我們走進楊正平家的時候,他正在專心致志的抄寫經文,抄寫經文的紙、筆和書架,都是他根據需要特製的,輕便、適用。應我們的請求,他拿起一本抄寫好的敘事長詩《摩達》唱開了。他的神情專註、虔誠,聲音雄渾高亢。雖然我不能聽懂他唱詞的意思,卻被他聲情並茂的旋律深深的感染了。同行的傣語翻譯銀春蘭老師就是馬棒人,她向我們翻譯了楊正平唱的敘事長詩《摩達》的故事梗概。

古時候,一戶傣族人家,有姊妹倆個人,姐姐叫小葉,妹妹叫小依,其爹媽老死時,因為貧困沒有得到超度,所以不得升天進入極樂世界。而且在陰間,老倆口受酷刑、坐水牢,苦不堪言。於是,老倆口便託夢給倆個女兒,叫她們到緬寺供佛、誦經,做善事。教她們如何超度父母的亡靈。小葉和小依於是按照父母的指點,到緬寺供佛、誦經,施仁行善,超度父母亡靈,使其升天進入了極樂世界。

為了廣施仁愛,供佛行善,幫助人們做善事,讓更多的象她們父母一樣的靈魂得到超度,進入天堂,小葉和小依姐妹倆個終身沒嫁,一生行善,使傣民族的小乘佛教和民間文化得到了傳承……

在馬棒,除了楊正平,還有方有龍等民間藝人,一直在為傣民族文化的傳承而努力著。而傣民族文化,主要是利用經文和民間故事的形式,來表現和傳承的,給人以思想道德上的教化。

由於經濟的相對發達,馬棒人早就告別了破敗的草房,走出了簡易的竹樓,住進了寬敞明亮的磚瓦房或水泥房。村子裡已經全部鋪成了寬闊而整潔的水泥路,

然而,改變了的是住房和道路,不變的是傣民族勤勞善良的個性和對傣民族文化的執著。而這種執著,又不僅僅是孤芳自賞和敝帚自珍,更不是封閉保守。馬棒人在傳承自己民族文化的同時,不拒絕外來文化的影響。相反,在外來文化、科技的帶動下,馬棒人最早走上了新農村建設的康庄大道。特別是近幾年來,馬棒的大棚蔬菜,在豐富了人們的菜籃子的同時,帶動了馬棒經濟的發展;馬棒人用葫蘆秧嫁接的西瓜,品質上好,口感甜脆,在受到消費者親睞的同時,讓馬棒的名聲也越來越大。

馬棒是一塊能發家致富的風水寶地,所以灣甸土司才會在遷衙勐統多年以後,還把自己心愛的小老婆,耗費巨大的人力財力抬回馬棒安葬。對於土司的這種霸氣,善良的馬棒人表現的是一種寬容。馬棒的一戶居民,就是給土司家守墳才在馬棒定居下來的。可是,老人家生前卻從來不願提起這段往事,包括在自己的子孫面前,他也從沒談到過這段在他自己看來是不光彩的歷史,硬是把這一段歷史一個人帶進了墳墓。老人家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更有對這段歷史保持沉默的權利。也因此,這一段蒙上了神秘色彩的歷史,讓馬棒更充滿了一種神奇,一種魅力。

芒 回

「三擔白米三擔糠

馱起白米下鎮康

鎮康愛我小白米

我愛鎮康小姑娘

細細想想不想在

各回各的本地方」

——芒回地方《弦子調》

從芒回採訪回來,沿途是剛抽新芽的甘蔗和層林盡染的山林,彷彿一幅妙筆丹青的國畫。我一邊貪婪的欣賞著一路風光,耳邊一直縈繞著的卻是芒回民間藝人屈自唐那高亢渾厚的弦子調,滿腦子是他講述的芒回那帶有神密色彩的過去。

芒回,傣語意為「在窪子里的村子」。原址位於距現駐地4.5公里的小芒回,那是個依山傍水,風景如畫的綠色村莊。其位於距灣甸鄉政府駐地南部25公里的掛羊皮山上,是灣甸鄉最遠的一個山區村,與亞熱帶低熱河谷的灣甸氣候相比,芒回更顯得山清水秀,氣候宜人。掛羊皮山屬更戛西山的延伸山脈,與之相連的分別為沙子坡——織布山——斷山脈——躲兵窪山。小芒回就點綴於這些秀麗的山峰之間,它東南兩面接更戛,西鄰下甸,北至章碰河,南至芒膽河,是一個四面依山,河水環繞的美麗村莊。

康熙八年,為開發雲南,屈氏家族的來世祖屈升從西安守縣到達雲南騰衝,弟兄分家後又到了昌寧灣甸。一路的兵荒匪患,屈氏族人只能是逃難保命,到了灣甸大城後,又遇上瘴氣,貧病交加。在一次上山找葯的時候,看中了小芒回這個風光無限的「世外桃源」。

在屈氏家族到達小芒回前,這裡就居住著茶、馮、何、楊四個世居家族,只是戶數都不多,人口也少,雖深居大山深處,逃避了兵役匪患、苛捐雜稅和疾病纏身,卻是生產力低下,食不裹腹,生活在一種原始的刀耕火種之中。屈氏家族的到來,不僅是增加了人口勞力,給這座沉靜的大山帶來了生機,更帶來了先進的生產技術和工具。

如今,小芒回人仍然津津樂道於屈升那大力士般的傳奇故事。

傳說,屈氏家族到小芒回前,小芒回因為地勢相對較高,河水都繞山腳而過,沒有水,就種不了穀子。當時,楊家在當地相對富有,就組織人劈岩開溝,想引水到小芒回種田,可開了一段,就遇到一堵大白岩,用盡辦法也挖不開,只好放棄。屈氏家族到了以後,用了點兒智慧,降低溝位,繞開大白岩開通了這條溝(即現在的後寨溝),引來了水。大家都說,來世祖屈升,身強力壯,能吃能幹,一天能開一畝田,吃兩筒米煮的飯,草鞋大一個豆食(一種食物)。大家紛紛效仿,開田置地,修建水庫(現在仍然福澤芒回的芒回水庫)。有了水,小芒回於是種上了穀子和棉花,吃上了白花花的米飯,自己紡棉織布,過上了殷實富足的日子。

在這期間,發跡最快的是謝家。在小芒回的西南部,還有一座山叫仙鵝抱蛋山,傳說因謝家某人夢見在此見到一隻白仙鵝,去捉時飛走了,只留下抱過的蛋而得名,謝家也因此發跡,一年豎了十堆大白墳。後來謝家的衰敗也與「斷山脈」有關。相傳,那一年是屬牛年,而土司的母親也屬牛,土司就下令本年內不準殺牛吃。可是謝家偏偏死了一頭健壯的耕牛,捨不得埋掉就悄悄的煮吃了,不幸被當時土司派來謝家的王山主通報,謝家怕被問罪即連夜逃走了,從此沒有音訊。相傳,也就是在那一年,謝家祖墳的山脈被人挖斷了。如今,當地人仍然叫那座山為「斷山脈」。

楊家和屈家也不甘示弱,紛紛買田置地,豢養騾馬。屈家還趕起了馬幫,做起了生意,下鎮康,到勐佑,走緬甸,賣洋工(到國外打工做活)。

那一時期是小芒回最為興盛的時期,曾設「芒回戶」,所轄地區比現在的芒回村大得多,還包括更戛、德宏、永甸的一些地方。

不僅僅是小芒回的謝家,還有小勐龍(芒回村的一個村民小組)的穆家和輝家的富有,也是富有傳奇色彩的。在採訪中,村民們不止一次的談到他們的發跡與「山脈風水」有關。相傳明朝時期,小勐龍穆家遇到一位雙眼失眼的高明地師,看了寶地葬祖,從此發跡。後來穆家許諾贍養這位地師一輩子。為善待眼瞎的地師,穆家專門安排一個小孩子牽他行動,服侍他的起居,陪地師在樓上單獨吃飯。平日里,穆家總撿好的孝敬這位地師。某日,穆家請了一工匠斗(製造)犁,因一隻雞掉到廁所里淹死了,撈上來洗後煮給了斗犁人吃,因為這隻雞死的不正當常,考慮到地師的講究,便沒給地師吃,而給他煮了豆腐。小孩也沒到樓上和地師吃飯。吃晚飯的時候,地師問小孩早上吃什麼,小孩便童言無忌的說吃雞肉。地師聽後便氣憤難平,覺得穆家虧待了他,遂寫信給其徒弟:「上樓豆腐下樓雞,地理不如斗犁的。」叫其徒弟找機會來遷了穆家的祖墳。其徒弟利用穆家富了還想更富的心理,說服穆家遷了那冢祖墳,遷墳時,有一隻仙鶴飛出,穆家由此衰敗並滅亡。穆家衰敗後,輝家得勢,坐上了「山主」的寶座,開始興盛,勢力擴充到老闆登、猴子箐、叉河一帶。

我們無需去考證這些傳說的真偽。真實的事實是,由於小芒回和小勐龍地廣物博,占天時地利,明朝時期,這個地方就是響譽四方的富足之地。富足到什麼程度,就是「滿山寶物,遍地黃金」,就連雞啄食吃下去的都是金子,雞嗉子里便全是一袋金子。所以,至今,人們仍然有「叉河(小芒回一帶的一個地名)人賣雞不賣嗉(子)」的說法。

在小勐龍,人們還記著當時流傳的一句話:「輝家小黃虎會窮,灣甸河水就會朝上淌。」以此足見小黃虎家的富有。輝家大白墳那一座座氣派的祖墳,也是一種最好的佐證。

直到上世紀末,在小芒回的楊家地基,更戛人來承包茶所時,還挖出了一罐銀子,茶所也不承包就跑了。於是便有許多幻想發財的人,到芒回「淘金」……

然而輝煌只屬於過去,自然界萬事萬物的變化發展都有其自然規律。所謂風水輪流轉,灣甸河水永遠不可能朝上淌,而輝家小黃虎卻早衰敗在小勐龍的歷史深處。

在小芒回和小勐龍,馬馱肩挑曾經創造了村子歷史上的輝煌,經歷了一個充滿生機的時代。然而小芒回雖環境優美,風光無限,可畢竟深處大山腹地,交通不便,過的是一種與世隔絕的日子,隨著外面世界的發展,小芒回的發展明顯已經跟不上時代的節拍,這兒的住戶破落的破落,搬走的搬走,到了解放初期,幾百戶的人家才剩下四十多戶,仍然生活在貧困之中,住的是茅草房,吃的是老粗糧。

解放後的「農業學大寨」時期,為了改善小芒回村民的生產生活條件和生存狀態,政府組織小芒回村民移民搬遷至現居住地大平子,進行統一規劃、統一布局的「新農村」建設。芒回從此進入了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康庄大道。如今的芒回,村莊整潔,道路暢通,產業發展,生活富足,實現了真正的安居樂業。生產發展了,生活水平提高了,村民們不再為一日三餐奔波,注重的是一種精神生活的享受。閑暇之餘,一起到原址爬爬山,打打牌,到芒回水庫釣釣魚,其樂無窮。村民姚紹文,更是把他對生活的美的發現和追求,充分的表現在木刻、石雕上,反映在他的每一件精雕細刻的藝術作品裡。透過這些作品,不僅讓我們感悟到了芒回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更看到了芒回發展的現在和美好的未來。

大石城遺址

大石城遺址是緬甸土司在灣甸留下的一個不解之謎。

大石城究竟何人所建?何時所建?為何而建?我詳細詢問了一些年長的村民,他們除了知道那是「老緬城」,「老緬王(緬甸土司)在那兒在過」以外,再也不能提供更多信息。看來,「大石城」早在當地人的記憶中完全蒸發了。

大石城遺址位於灣甸鄉熱水寨子旁,高聳於灣甸河東岸的壁立山崖上。後面是山,左前部、右前部邊緣是陡峭的岩石山體,以及灣甸河的幹流及其支流,唯有前沿左邊有一條陡坡山路可與外界溝通。而這條走在上面幾乎碰鼻的山路,也是後來才慢慢開通的。在沿著這條陡峭山路去大石城的路上,我們一直在議論和想像著,當時全是原始森林的時候,大石城的人們是從什麼地方進出的,後來大家都一致認為,其它三面都是懸崖峭壁,也唯有這一方可以穿過森林攀爬上去了。遺址居高據險,當關扼要,顯現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霸氣和易守難攻的特點。

所以在當地,一說到大石城,人們都會告訴我們諸葛亮南征時如何用計趕走老緬王的傳說。當我們聽得開心一笑之後,仔細一想,卻是張冠李戴的謬傳。緬酋入侵灣甸,是在明正統至萬曆年間,而三國時候的諸葛亮,怎麼可能在明朝時候還到灣甸「南征」呢?這顯然是一種誤傳。可是,為什麼當地人一代代流傳的都是同一個傳說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企圖到大石城去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就在我前往大石城尋找古遺址的頭一天,灣甸鄉境內剛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暴風雨,所以山路很滑,加之大石城特有的那種多情的紅膠泥土,總是拖拽著雙鞋,步履便顯得緩慢而艱難,從卡灣公路下車去大石城,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離,而我們卻走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到達後,迎接我們的卻是幾條牧羊犬,還有圈裡歡歡吃草的馬、羊 。找不到進口,我們便從布滿鐵絲的石牆上爬了進去,到了大石城的最高處。

這兒地勢平而寬闊,幾棵古樹,三塘清水。古樹不知經歷了多少年的風雨霜雪,蒼虯而寂聊,有的老樹榦已經枯死了,新枝卻不屈的從樹樁上探出頭來。由於剛經歷了頭一天的暴風雨,幾枝樹杈被活生生的撕裂墜地,樹下滿是殘枝敗葉。有兩處火塘,無精打採的冒著縷縷青煙,在這高山曠野里更顯得寂落。幾處被風撕下的樹枝,被人砍成了柴禾堆在一旁,顯然,剛有人在這兒勞作過,左顧右看,卻不見一個人影。水塘里滿是枯枝敗葉,卻不時有魚兒蹦出水面弄出的聲響傳來,不經意間嚇人一跳。

傳說大石城水塘里的水,和距此地近兩公里的馬棒大魚塘的水,是相通的,當時白龍和黑龍為了爭奪馬棒大魚塘的治水權而打得不可開交,最後黑龍的左眼被白龍打瞎了,只好逃到了大石城,所以,傳說大石城的魚沒有左眼,只有右眼。好奇心的驅使,我一次次在水塘里撲騰,企圖抓到一條哪怕是最小的魚來證實,可最終還是未能如願。或許,這就是大石城的神秘所在,如果一個傳說那麼容易就得到了證實,那它就不可能被稱其為傳說了,也就沒有了魅力。大石城有保持自己神秘面紗的功底,不會讓人輕意揭下。

對大石城古遺址有太多的疑問和好奇,我熱切的企盼此時有個當地人出現,給我提供再多一點哪怕一丁點兒的傳說或故事,可從始至終,我沒有見到一個人影。

於是我固執而盲目的在整個大石城遺址搜尋,企圖找到一塊殘瓦斷磚或是牆址痕迹,讓我對大石城的概念有個地理意義上的認識。可是,忙活了半天,我還是一無所獲。這兒說是石城,其實就是山岩上一個由三大塊有地埂相連的大地組成的大平台,如今已看不到任何「城」的跡象。只有最上台那幾棵蒼勁的古樹和古樹中間的三個水塘,還有四周一圈一圈的石牆,讓人感覺到這兒曾經有人居住。整個大石城遺址佔地三四十畝,寬闊而平整,呈階梯狀,一台台的往上高起,站在最高點,就有了一種將軍點兵的豪情和威武。聽說有人曾設想過在這兒建學校,就其面積來說,在這兒辦一所有一定規模的中學是不成問題的。只是,大石城地勢太高,四周險峻,更適合一個軍事機構或關隘的選址,當時緬酋入侵,也正是看中了其易守難攻的優越地理位置。

可是,大石城究竟存在了多少年?大石城的模樣是怎麼樣的?住過多少人?住了多久?大石城最後是怎麼被攻破而迫使緬酋離開灣甸的?太多太多的疑問和不解,隨著大石城的消失,我們已經無法找到答案,而大石城也成為了灣甸歷史深處的一個不解之謎。

本期責任編輯:莫鴻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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