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黨強行通過存有爭議的新稅法，結果可能事與願違

在特朗普政府的支持下國會共和黨人於2017年年底強制性通過了有爭議的稅改方案。批評人士稱，新稅法雖利好美國富人和美國企業界，卻會損害到勞動階層的利益，這無異於一場階級戰爭。

新稅法的立法程序之所以受到抨擊，部分原因在於，共和黨國會領導層把稅改方案拋給國會，強行在短短數周之內神速地通過了新稅法，但此前眾參兩院都未曾就相關的經濟和法律問題舉行過嚴肅的聽證會。

特朗普總統執政第一年，他本人及其行政議程都遭到了激烈反對。雖然他在某些領域取得了成功，但整體而言乏善可陳。醫改修正案遭遇徹底失敗，此外，共和黨人至今沒有制定出新法案來處理國內基礎設施老舊等急迫問題。

國會的兩份稅改方案分別洋洋洒洒印了好幾百頁的條款，但具體講了哪些內容外界並不完全清楚。加上稅改方案是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在國會通過的，連國會議員們對相關內容都困惑不解，華盛頓的各路說客們就更是如墮雲霧。

加劇分化

新稅法在兩大領域產生了爭議：第一是新稅法對中產階級和勞動階層的影響；第二是對美國企業界的影響。批評人士認為新稅法的通過等同於引爆一場階級戰爭。他們認為，新稅法在給美國富人帶來過多利好的同時並不能在多大程度上減輕勞動階層的負擔。這種說法對某些人極具吸引力，這些人擔心的是40年來美國出現了富人愈富、窮人愈窮、中產階級一再受到擠壓的趨勢。

雖然共和民主兩黨都受制於華爾街的利益集團，但不得不承認自富蘭克林?羅斯福的時代至今，民主黨一直是心系勞動階層的。雖然共和黨聲稱他們代表的是美國中產階級，但是在大多數人印象中，共和黨只是華爾街的馬前卒。

那麼新稅法會對中產階級產生什麼影響呢？據美國國會稅收聯席委員會這個監管機構的說法，基本沒什麼影響。多年來一直提議要降低所得稅，新稅法實施後企業和個人繳納的所得稅確實均會下降，但實際上個人所得稅變動的有效期僅到2025年底，就在2024年總統和國會選舉周期結束之後，這倒是給政客們省去了很多麻煩。

就相對的比例而言，年收入在50-100萬美元的富人據說會比年收入在3-4萬美元的低收入勞動者獲得更多實惠。頂端富人的獲益還包括通過更大手筆的稅收減免實現的遺產稅減免。

是福還是禍？

據稅收委員會介紹，在2023年之前，大多數美國人的稅負保持不變或略有下降。但是2023年後人們的稅務開支情況就會發生重大變化，只有40%的人能享受稅負的減少。醫療費用的稅收抵扣優惠將於2018年結束，大學費用的多數稅收優惠也會終止。取消學生貸款利息的稅收抵扣優惠會對中低收入家庭造成不利。

同時，美國企業界迎來了史上最大幅度的稅率下調：年度企業所得稅稅率從35%下降至21%。此外，針對目前在海外留存利潤以避免在國內繳稅的美國企業，也頒布了一項特別條款：如果這類企業把利潤匯回美國，則只需按照12%的稅率繳稅。

對華爾街和美國企業界持批評意見的經濟學家們指出，近幾年來，美國企業使用公司的利潤從股票市場回購本公司發行的股票，此舉在提升本公司股價的同時，也增加了公司高管的個人財富，因為有很多高管在個人的投資組合中都持有本公司的股票。而股票經紀商們則樂此不疲，因為他們可以從這類股票的買賣中獲利。

有些經濟學家反對這種形式的「金融化」，認為這種用公司的利潤回購股票、操縱股票市場的行為破壞了資本主義的生產力。他們認為企業的利潤應進行再投資擴大生產，資產、廠房和設備等，尤其是研發方面，都需要進行再投資。

企業的稅收減免是永久性的，美國企業界將如何利用這次稅率大幅下調的利好目前還不清楚。各大企業將進行真正的生產性投資以增強企業生產能力推動創新，還是僅僅利用這一稅收利好以回購股票的方式操縱市場，忙於搞「金融化」，我們將拭目以待。

稅改的國際影響

新稅法實施後的一個顯著結果是，存留在低稅率國家的美國資金，或者已在美國但記在海外子公司賬目下的資金將被匯回美國。

在海外投資生產的美企可能會重新考慮是否繼續投資海外。由於美國降低了企業所得稅，所以這些企業即使轉而回到國內生產也仍可能有利可圖，儘管美國的工資成本較高。自動化革命也會影響這些企業在這方面的利弊權衡，且對在岸生產盈利性的影響會超過對離岸生產盈利性的影響。

要考查新稅法造成的國際影響，還可以看一下這部分損失的稅收將以何種方式加以彌補。減稅就意味著政府減少財政收入。因此，為了保持收支平衡，必須削減相關開支以彌補稅收損失，否則財政赤字增長就不可避免。新稅法造成的稅收損失估計為1.4萬億美元。

前總統柯林頓卸任時，美國的財務狀況怎麼看都沒問題，但小布希用兩場不必要的戰爭，即阿富汗戰爭和伊拉克戰爭，摧毀了美國經濟的美好前景。單是這兩場戰爭就耗費了數萬億美元。支付戰爭債務的利息給美國的財政預算造成了重大影響。

前總統奧巴馬和鷹派掌控的國會繼續維持五角大樓的龐大開銷，特朗普上台後也在延續這種局面：在全球各地充當世界警察，實際上投入了更多的軍費。目前正值帝國主義思潮在華盛頓涌動之際，因此，國會不大可能削減軍費開支。

由於國會並沒有提出旨在彌補稅收損失的財政開支減縮方案，如果新稅法不能有效刺激經濟的整體發展，那麼美國的財政赤字將急劇增加，已經捉襟見肘的美國經濟將進一步惡化。

雖然通過新稅法意味著特朗普政府在政治上取得了一場重大的勝利，但是這種勝利可能持續不了多久。2018年中期選舉即將開始，而此刻美國選民們早已對本國的政客們忍無可忍。

（作者克利福德?克雷柯夫（Clifford Kiracofe）系《北京周報》特約評論員、曾任美國參議院對外關係委員會高級專員。 潘小喬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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