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因何慘死?崇禎帝即位後,跪迎宮女畫像,淚如雨下
十八歲登基,三十五歲上吊殉國,明朝末代皇帝——崇禎帝的結局是悲壯的,而比悲壯更讓人嘆惋的,則是生母之死給他帶來的終生凄苦。
崇禎帝是明光宗朱常洛第五子,生母姓劉,劉氏早年入太子宮,侍奉時為皇太子的光宗,但地位很低,只是一名普通的淑女。萬曆三十八年(1610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劉氏生下一子,取名朱由檢,即後來的崇禎帝。
生了兒子,不代表光宗就多麼寵愛她,也未必依次能「母以子貴」,崇禎帝五歲時,年輕的劉氏就被人為逼迫死了,屬於典型的非正常死亡。
關於劉氏之死,《明史·后妃傳》記載如下,「孝純劉太后,庄烈帝生母也,海州人,後籍宛平。初入宮為淑女。萬曆三十八年十二月生庄烈皇帝。已,失光宗意,被譴,薨。……葬於西山。……帝五歲失太后」。由此可知,劉氏死於萬曆四十二年(1614年)。逼死劉氏的,顯然是崇禎帝之父光宗。
光宗為何逼迫死劉氏?《勝朝彤史拾遺記》中額外提到了兩個字——細故,「旋以細故失光宗意,被譴,薨」。所謂細故,即細小之事,細微之事,也就是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然而在宮廷,任何一件小事都可能招來大禍。
當時,光宗寵愛的女人有兩個,一個是居西宮李選侍(西李),一個是居東宮的李選侍(東李)。二李中,光宗最寵愛西李。西李曾有一子朱由模,與崇禎帝同年而生,略長,但在萬曆四十二年(1614年)夭折,時年五歲。
注意萬曆四十二年(1614年)這個時間,與崇禎帝生母劉氏被遣而死為同一年。這不能不讓人懷疑劉氏之死與朱由模之死有著一定的因果關聯。
萬曆四十二年(1614年),是光宗在多年極度驚恐中終於熬出頭的一年。持續數十年的太子之爭,隨著「三月丙子,福王(朱常洵,神宗第三子)之國」(《明史·神宗本紀》)畫上了句號。最有力的競爭對手走了,身為皇太子的光宗終於挺起了腰杆子,處事未免任性,而劉氏恰恰在這一年被遣而死。
從遺傳角度講,崇禎帝脾氣急暴,其生母劉氏也應非溫柔之人,至少是一個冷美人。《明史·后妃傳》記載,劉氏因為得罪了光宗而死於非命。筆者大膽猜測,劉氏之死或許是這樣的:西李因喪子而悲慟,光宗也悲慟,而劉氏卻無動於衷,故受到了光宗的反感,於是「失光宗意,被譴,薨。……葬於西山」。
西山,是明朝皇室的另一個墓葬群,非凡人所享。劉氏家住宛平,如果被打回原籍,成為庶民,死後不可能葬在西山。顯然,劉氏並未離開光宗的視線,而是被秘密幽禁於某處冷宮,畢竟她是光宗的女人,且已生子。在缺衣少食的條件下,劉氏母子相隔,極度抑鬱,且遭受各種迫害和虐待,最終被活活庾死。
劉氏慘死,光宗有何表現?《明史·后妃傳》載,「光宗中悔,恐神宗知之,戒掖庭勿言」,唯恐走漏了消息,他的皇太子之位難保,故保密很嚴。
五歲的崇禎帝失去了母親,先被西李撫養,後轉手由東李撫養,在凄苦中熬到了天啟年間。天啟二年(1622年),崇禎帝封信王,其生母劉氏被追封為貞靜賢妃,從「貞靜」二字也可以想像到劉氏性格的剛強和靜默,絕非八面玲瓏之人。此時,崇禎帝已經漸漸懂事,並從近侍嘴中探知生母劉氏的葬所。
天啟七年(1627年)八月,十八歲的崇禎帝即位,隨即追謚生母劉氏為「孝純恭懿淑穆庄靜毘天毓聖皇太后」,遷葬慶陵(光宗陵寢)。
做了皇帝,崇禎帝越發思念生母,卻怎麼也回憶不起生母的音容笑貌,「問左右遺像,莫能得」。這時,光宗的另一個妃嬪傅氏表示自己「舊與太后同為淑女,比宮居,自稱習太后」,知道劉太后長什麼楊,並「言宮人中狀貌相類者」(《明史·后妃傳》),說劉太后跟某位宮女長得很像,「雜指其眉睫及頰輔間」(《勝朝彤史拾遺記》),特別是眉毛和臉頰部分長得最像。
找來這位宮女,找來劉太后的生母許氏,又找來一位了不起的肖像畫師,很快劉太后的遺像畫出來了,「圖成,由正陽門具法駕迎入。帝跪迎於午門,懸之宮中,呼老宮婢視之,或曰似,或曰否。帝雨泣」(《明史·后妃傳》),思母之切,催人淚下。看到崇禎帝哭成這樣,六宮妃嬪也陪著留下了眼淚。
劉太后先前畢竟只是一名淑女,無緣太廟。崇禎十五年(1642年),崇禎帝又破例「別置一殿,祀孝純及七後(歷朝繼後及生母凡七位)雲」 (《明史·后妃傳》),一則藉此將劉太后的地位提升,二則方便祭祀劉太后。
劉太后的畫像共四幅。當時,一幅「懸之宮中」;一幅「別置一殿」;一幅賜給外祖母許氏,「以所圖四軸賜其一,令供於家」(《勝朝彤史拾遺記》);一幅放於長椿寺,「按像凡四軸,崇禎太后母瀛國太夫人徐氏指授畫工,……頗得其形,此其一也」(《長椿寺明孝純劉太后像》詩注)。因劉太后生前信佛,故將其畫像置於長椿寺,「尊孝純皇太后為智上菩薩」(《聖慈天慶宮記》)。
明朝覆亡,皇宮內的兩幅畫毀於戰火,瀛國太夫人家的一幅化為灰燼,「及國破,文炳(劉太后侄子)率家人環哭於孝純像前,閉門自焚」(《勝朝彤史拾遺記》)。長椿寺中的一幅,毀於文革時期,今天只能看到其石刻摹本。(劉秉光)


TAG:劉秉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