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直奉戰爭的背後：始終隱藏著外國勢力的強烈干涉

民國初年，軍閥混戰連連，尤其是自從袁世凱去世後，北洋系又分裂成為了直系、皖系、奉系三大派系，誰也不服誰，明戰暗戰不斷。在1920年7月，爆發了直皖戰爭，直系曹錕、吳佩孚聯合奉系張作霖，戰勝了力圖「武力統一」的皖系段祺瑞，直奉兩系取代皖系，共同控制了北洋政府的政權。

但是，直奉兩系又為了擴張各自的勢力，從而產生了新的矛盾，最終，兩派又互相摩拳擦掌，調動軍隊，準備以戰爭來決定各自的主張。

1922年2月，張作霖開始以「換防」為名，調動大批奉軍入關。直系主將吳佩孚得到這些情報後，也在京漢線上扣留車輛，調動軍隊，積極應戰。

在直奉兩系劍拔弩張的時期，西方列強大多數都支持直系：美國公使休斯頓曾當面勸告張作霖，應根據華盛頓會議的精神，大舉裁減奉軍；英國公使休斯頓建議張作霖，不得在京奉路運兵；天津領事團根據《辛丑條約》不允許中國軍隊在天津駐兵，以此抗議奉軍佔領塘沽車站的行為；北京外交使團則警告直奉雙方不得斷絕京漢、京奉、津浦各路的交通，實際上也是在阻止奉軍的入關。

面對這些外國勢力的干涉，張作霖氣得大罵：「吳佩孚他媽拉巴子有本身自己來，讓外國人出來說什麼話，本大帥不聽這些洋蛤蟆叫！」於是，自4月10日起，奉軍絡繹不絕地進關，並以軍糧城為大本營，從軍糧城、馬廠、靜海一直開到德州附近。

對此，直系首領曹錕左右為難，因為一面是自己的心腹大將吳佩孚的天天叫嚷，一面是兒女親家張作霖，他不願直奉發起新的戰爭。因此，他節節退讓，先是讓駐津直軍撤回保定，津門的各文武官吏避居租界。之後還電令津浦路沿線的直軍不得抵抗奉軍。

此時直系主將吳佩孚卻在洛陽開始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軍隊，把23師調往保定，第24師調來鄭州，同時電令陝西督軍馮玉祥迅速調兵前來應援。

直系首領不願意打仗，可是直系的諸將對曹錕的節節退讓表示了強烈的不滿，在經過了十幾天後，曹錕也看出退讓無濟於事，為了保全自己的領導地位，他也下了抵抗奉軍的決心，並隨口向秘書口授了一個電報給吳佩孚：「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親戚雖親，不如自己親。你要怎樣辦，我就怎樣辦。」

4月25日，張作霖通電曹錕，在電報中撕破了兒女親家的情面，痛罵曹錕是一個奸雄，干別的不行，學他的老祖宗曹操口是心非的那一套比誰都精明。

4月28日，張作霖正式向吳佩孚發出宣戰的通電。

4月29日，第一次直奉戰爭正式爆發，京西的長辛店東南，是直奉兩軍首次交戰的地方，當天，直奉兩軍進行了反覆的陣地爭奪戰，戰鬥進行的非常激烈。

5月4日，當戰爭進行到第6天的時候，吳佩孚成功地策反了張作霖手下的16師師長、原隸屬直系的將領鄒芳，16師陣前倒戈，使得奉軍兵敗如山倒，張作霖面對潰敗的奉軍，下達了奉軍總撤退的命令，之後在張學良和郭松齡兩個旅的保護下，倉皇逃回天津。

當奉軍在京漢、津浦兩線退卻的時候，天津各租界為了避免引起天津騷亂，准許奉直雙方利用鐵道及河流運兵，但不得下車滯留，同時，在天津周圍20里內不得駐兵。

5月7日，當奉軍在灤州集中時，英國公使休斯頓擔心奉軍繼續駐守，便根據吳佩孚的授意提出聲明：如果開灤煤礦受到影響或者英國僑民的生命財產受到損害，一定拿張作霖是問。如果京奉線交通受阻，必要時擬派英軍前來保護通車。這就是在警告奉系，外國人準備出兵參戰援助直系，以此來給張作霖施加壓力。

5月10日，在吳佩孚的一再督促下，北洋政府公開宣布懲辦張作霖，下令裁撤東三省巡閱使，免去張作霖本兼各職，聽後懲辦，同時根據直系意見，調任吳俊升為奉天督軍，馮德麟為黑龍江督軍。

但是，張作霖並不買北平方面的賬，同一天，東三省省議會與瀋陽各團體通電否認罷免張作霖的「亂命」。12日，張作霖在灤州宣布獨立，改稱奉軍總司令。

此時，奉軍還佔據著冀東的部分地區，直奉兩軍的對壘依然是近在咫尺，戰火隨時都會發生。為此，灤州英國領事出面調停，以奉軍開回關外，直軍停止追擊為雙方停戰議和的條件。19日，奉軍在英國的干涉下，由灤州退往昌黎，總司令部移駐山海關。

6月4日，張作霖自任「東三省自治保安總司令」，並派孫烈臣為前敵總司令，楊宇霆為參謀長，指揮奉軍發起反擊戰，先後在秦皇島附近的陳庄、牛庄一帶與直軍發生了激烈的戰鬥。從6月8日至13日，奉軍連續獲得勝利。

此時的西方國家又出面威脅警告和準備以軍事行動支援直系。13日，英國軍艦借口保護開灤煤礦而派兵登陸；同日，各國領事聯合向張作霖提出秦皇島附近的戰鬥嚴重影響了國際列車的安全，並聲明如果奉軍再不停戰，西方各國將啟動停泊在大沽港的軍艦，駛向秦皇島助直參戰。

面對此景，張作霖只好接受了以英國傳教士楊古、美國傳教士普米德為調停人的停戰協議。18日，直軍全權代表王承斌、楊清臣，奉軍代表孫烈臣、張學良在秦皇島海面上英國「克爾留」號軍艦上籤訂了停戰條約，以榆關為兩軍界線，19日奉軍撤回關外，直軍除留一部分駐防榆關外，大部撤回原防。至此，第一次直奉戰爭以奉系的失敗而告結束。

本文參考文獻：《民國時期戰爭大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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