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要有多卑鄙 才能不讓淚水流下來

The Rain
Joe Hisaishi Meets Kitano Films
久石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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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編輯:於均浩
01
橙黃色的薩菲娜
——致W小姐
我期待每一個措手不及的秋天
期待手掌心裡搓出的溫暖
如同期待一場預謀已久的離別
從春到夏,悲傷明知故犯
我想我已經足夠安靜
可還是聽不到葉子黃下去的聲音
此刻如果裝上一火柴盒的秋天
足夠我用來抽一生的煙
我一次次按住疼痛的胸口
不讓那些幸福的風溢出身體
一個人要有多幸運
才能遇到的一場風
擦肩後一輩子不再見
一個人要有多卑鄙
才能不讓淚水流下來
02
此刻此刻
此刻的陽光有些單薄
穿不過樹葉的時候
風正好沒有聲音地略過耳朵
可遇不可求的黃昏
從沒有這樣過
此刻我開始忘乎所以
去想初春的白雪
和那些躍躍欲試的生命
彷彿自己不是從冬天走來的
孤獨從來就不屬於詩人
此刻真想遇見一列火車
聲音嘶啞也說不清幸福
躺在鐵軌上享受倒數的時光
我那些還不夠成熟詩句
一粒一粒落在鐵軌上
聽車碾過它們吱吱作響
可怕,這麼美的夕陽
差點就使我忘記了悲傷
可是
我又一次偷偷地原諒了自己
03
我在機場等一艘船
一隻麻雀飛過,風裡還是空空如也
時間過於隨意,以至於被忽視
一棵同樣隨意的向日葵
卻是一副不知羞恥的樣子
而昨天刮的鬍子又鑽了出來
時間就就落在了嘴邊的麵包渣里
陽光皎潔,無非是多看幾次日出
多讀幾本書,每年只寫一首詩
這樣想來,時間便可以更無視我了
不過它與我等一艘船何干呢
聽說「有些人二十二歲就死了
直到七十二歲才埋」
這樣想來,一艘船會不會來
同樣無關緊要
04
今夜我們不談理想,只喝酒
——給宋狐朋和王狗友——給宋狐朋和王狗友
時間久了也就忘了
喝多了也只顧得說滿上
時間帶著明顯的惡意
如同我視而不見的胡茬
不疼不癢偷偷地往肉里鑽
那些感覺不到自己存在的日子裡
連同胃病也好了
所有的陽光都無視黑夜
所有的黑夜都無視黎明
可我始終放棄不了傷胃的酒精
這樣就忘記了年紀
我想問你深夜幾點了
張口卻說,接著喝
05
夜行者
——獻給黑夜的拾荒者
太陽走後
剩下的時間留給了夜行者
他小心翼翼卻無福享受
只有拾到的垃圾才如獲至寶
驚喜連同驚恐一起賦予一朵夜來香
它走後
比月光更虛無的是命運
比黑夜更黑暗的是眼睛
可它走了,就不聞不問
它走後的黑夜
風若落在一片結實的地上
就連同所有的鄙視、骯髒和嘲笑
扔進夜行者的麻袋
儘管一文不值
夜行者裝滿一袋子的黑夜走了
他走了
剩下的時間留給了我
無福享受,賦予一朵難眠的夜來香
06
夜語
夜風濃稠,一睜開眼夜就深了
回憶是不足以用來取暖的
幸好還有半瓶酒,可以使我沉醉
可以讓我與黎明握手言和
可我還是固執地喜歡荒涼的月光
彷彿只要白天多擦幾遍玻璃
晚上月光就可以乾淨地落進心底
而我不至於沾染孤獨成癮
想起一片葉子慢慢黃下去的方式
我便心疼的語無倫次
不得不在一首詩里迷失了自己
假如我還在寫詩,假如還有深夜可以浪費
想起今夜我絮叨的無關痛癢的話
只能鎖進無人居住的心裡,然後丟掉鑰匙
一想到會有人恰好撿到
夜便更深了,我便沉沉的睡去
07
表白,或是私語
裝滿湯藥的胃還沒來得及好
又一副爛熟於心的葯已經沸騰
這裡的冬天來的太容易
我只有把日子切成段放進壺裡熬
一想起不辭而別的秋天
陽光就依然在葉尖搖曳
我坐在乾淨的院子里祈禱
雙手合十你的名字
這人間緣分就如風吹葉落般默契
我想到一場如約而至的雪
想到葉落滿地
便更加相信冬天
如同相信我的驕傲、孤獨和胃病
以及我那沒皮沒臉的生活
而此刻都不那麼重要了
假如一首歌很美
也只是一個人的事
08
在一朵花面前
每個春天都忍不住叫醒一朵花
一朵蓄謀已久的花不會聽天由命
它選擇肆意妄為
可紅色也不代表堅強
那麼敗又怎樣
打開一扇窗也並不代表我喜歡陽光
我羞於春風、綠色、花朵
和一切美好的東西
我最好沉默不語
沉默時就想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關於生命,關於愛情
關於這人間世事
為何在一朵花面前恍如隔世
— END —
於是:生活就是愛詩歌,愛民謠,愛拍照,愛這個世界的沉默不語,愛我生活的無關緊要,愛一切與風和陽光有關的東西,記錄這一切,本身就很美好。
往期文章:《在醫院》
願所有的黑暗都美若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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