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6個小故事：母親彌留之際目光中充滿無盡的愛戀，吃力地說：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文/王維新

母親在彌留之際拉住郭曉雲的手，目光中充滿無盡的愛戀，她吃力地對她說：「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話未說完，頭一偏，咽氣了。

病房霎時哭聲震天，嗓音沙啞的郭曉雲心裡格外難受，母親要告訴自己的秘密不知道是什麼，是我們家有什麼寶貝？藏在什麼地方？是要給我說銀行卡的密碼？到底是什麼秘密，她為什麼不早說呢？

辦完母親的喪事，她像大病一場，沒有一點精神。她知道這個秘密父親一定知道，她想讓父親告訴她，可是，父親有意躲著自己，這是為什麼呢？

郭曉雲帶著無盡的遺憾回到婆家，這個懸念像魔怔一樣在自己腦海里盤旋，揮之不去，鬧得她寢食不安，坐卧不寧。她怎麼猜也猜不出來。

母親「盡七」那天，郭曉雲又來到娘家弔唁，事畢，親戚們都走了。郭曉雲對父親說:「爹，你就告訴我吧，我媽要給我說的秘密是什麼？」

年逾古稀的父親抬了抬眼皮，掃了女兒一眼:「世上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的多了，是自尋煩惱。」

郭曉雲的性格是很倔強的，她的固執父親知道的。她說:「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走。」

父親見躲不過去了，嘆了一口氣，說:「我是怕你受到刺激，不想告訴你，其實很簡單，就一句話……」郭曉雲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越不知道的事情她越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父親摸了一把白白的鬍鬚，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要有其他想法，你是我們抱養的……」「啊？」郭曉雲大吃一驚，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回事，她顯得有點語無倫次了:「那，那我的親生父母在哪裡？為什麼要把我抱給別人？」

父親的目光轉向了遙遠的過去，他心情沉重地講述了一個故事。

很早以前，北京南城房山竇店鎮有一個小戶人家，女人叫馮美蘭，體弱多病，男人是陵園看墳的，他們的大女兒4歲那年，母親又早產一對雙胞胎，她沒有奶水，家庭經濟拮据，無力養活3個孩子，就把雙胞胎中的姐姐抱給了別人撫養。領養孩子這家是個軍官家庭，條件優越。這對夫妻人到中年，還沒有孩子，他們領養這個孩子後，對她愛如己出。生母馮美蘭鬆了一口氣，感覺女兒享福去了，她也就不再記掛。

可是，在她5歲那年的冬天，寒風呼嘯中，養父被捲入一個案子中，遭到批判，被開除軍籍，全家被遣送山西農村勞動改造。這樣一待就是十幾年，養女長成了大姑娘，他們以為就在農村要生活一輩子，便將女兒嫁給山裡一個農民為妻，一連生了5個孩子，她也成了地道的農村女人。

1982年春天，娘家來了兩個軍人，說父親的案子是冤案，給他平反，補發工資，按照退職在城市安置。他們全家離開了農村，把養女留在了那裡。母親感到有點虧欠女兒，就想告訴她的身世，希望她也能據此回到城裡。父親有父親的想法，他想女兒一大家子人，她回城了，孩子怎麼辦，丈夫怎麼辦，家庭怎麼辦？一直攔擋妻子不要告訴她。

聽了父親的敘述，郭曉雲心靈受到強烈震顫，她說不清楚自己是高興還是悲傷。她突然感覺天也不藍了，水也不清了。她心痛不已。她想來想去，還是要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回不回城，她想給親生父母盡一份孝道。

她的女兒把她的資料發到尋親網上，三個月後，中介通知她，她的親生父親十年前已經去世，母親還健在，一個人住在京郊一套舊式樓房裡。

郭曉雲激動異常，她準備了許多特產和營養品，登上了前往北京的火車。她想像著母女重逢時那種激動人心的場面，心裡遐想著母親的模樣，回想自己這半生所走過的崎嶇道路，心裡不由得感到陣陣酸楚。

火車依舊在不停地哐當哐當地響動著、摩擦著、搖晃著，窗外暮色愈來愈濃，村莊和樹木迅速隱去。走到河北境內的一個小站上，郭曉雲到過道去吹風，這時，中介發來的一個簡訊，讓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內容:「經我們多次與馮美蘭老人溝通，她堅持不與你相見和相認，暫勿來京，孝敬好養父母。」

本文選自全民微閱讀系列《紅塵如煙》

文中圖片均選自網路

很重要：養育之恩與生育之恩哪個更大？生身父母給了我們生命，養父養母撫養我們長大成人。血濃於水，恩大如天，其實，不管是養育之恩或生育之恩對我們都是大的恩情，都需要我們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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