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首對克隆猴在中國誕生，科學家表示技術不會應用於人類

就在多利羊（Dolly）誕生 21 年之後，克隆技術被首次應用在了靈長類動物身上。消息傳出後立即佔據全球媒體的版面。被克隆的獼猴的完整學名是食蟹獼猴（Macaca fascicularis）， 2017 年 12 月出生於中國上海，是一對姐妹，取名「中中」和「華華」。

1 月 24 日下午，中國科學院院長白春禮帶著研究成果於北京召開記者會，他向現場媒體介紹「中中」與「華華」，並表示：體細胞克隆猴的成功誕生，突破了生命科學研究和人類疾病研究中急需的非人靈長類動物模型製作的關鍵技術，必將極大促進生命科學基礎研究和轉化醫學發展研究。

這項研究成果也於今天（25 日）發表於國際權威學術期刊《細胞》（Cell）中，該團隊花了 5 年研究這項技術，在 42 次的代理受孕試驗中成功受孕 22 次，並且產出 2 個早夭的幼猴。

1996 年 5 月，多利就是通過體細胞核轉移（somatic cell nuclear transfer，SCNT）的技術獲得的。該技術雖然取得突破，但培育合成卵細胞的失敗率極高，即使培育成胚胎，許多都存在缺陷或者降生後早亡。2003 年 2 月，不到 7 歲的多利因患肺癌和關節炎被實施「安樂死」，而普通綿羊通常可存活 11 到 12 年。

《細胞》上有關體細胞轉移的圖解

「這是條漫漫長路，然而他們做到了」，一名也積极參与複製猴子，最終卻沒能成功的美國生物學家Shoukhrat Mitalipov 告訴《紐約時報》。

本次研究的聯名作者蒲慕明說：「技術障礙現在被突破了。原則上（這種方法）可以應用於人類……但我們克隆（這些獼猴）以培育用於醫學、服務於人類健康的動物模型。我們無意將這種方法應用於人類」。蒲慕明目前任職於中國科學院腦科學與智能技術卓越創新中心。

蒲慕明顯然說出了每一次複製技術有重大發展時，人們心中最大、最深沉的恐懼——禁止複製人類，儼然是全球科學界的普遍認知。

實際上，自從多利羊誕生之後，早已經有不少的哺乳類動物，是通過相同技術複製成功。

《BBC 知識》曾經在多利羊誕生 20 周年的時候，整理過人類複製動物的熱情早在 1894 就已經開始，當時德國生物學家漢斯．德利希（Hans Driesch）成功複製了海膽。往後的一百多年，人類不停地在動物的選擇上升級難度，有蠑螈、青蛙、魚、鼠、貓和狗。

《自然》雜誌也曾整理人類克隆技術的實驗成果

多利誕生之初引發了全球科學界的震蕩。這當中有對科學技術的讚歎，並且認為這技術會有助於人類突破現階段醫療上的困境。

但克隆技術引發的質疑和道德爭論和技術探討一樣多。無論是人類對生命權的掌控該到怎樣的程度、全球基因庫是否因此失衡、生物多樣性的破壞，或是進一步摧毀人類社會中的倫理價值觀，甚至是與宗教信仰上有所抵觸。諸如此類的問題，就像原罪一般，如影隨形跟著克隆技術的發展。

就連此次克隆猴的消息發布之後，也同樣看得出類似的輿論風向，有不少國外科學家紛紛表態對於這項技術的進展感到興奮之餘，也同時提醒這技術的危險性。

中中與華華的紀錄報告（圖 / 《細胞》期刊）

密歇根州立大學的科學家何塞·西貝利（Jose Cibelli）強調這項技術將面臨 「巨大的道德與倫理困境 」，而哥倫比亞大學的研究人員埃特利（Dieter Egli）則補充，將技術運用在人類身上絕對是有機會的：「但我認為不應該追求，我也想不出有什麼好處。」

美國邁阿密大學生物倫理和衛生政策研究所教授蘿薩里歐．伊薩西（Rosario Isasi）曾經就多利羊的爭議發表看法，她說：「其實只要道德保鏢存在，就不可能出現複製人。不過，阻礙複製人研究的，仍可能是科學技術無法突破。」

更重要的是，相關技術的發展也容易因為不同國家法規、制度、資源投入等因素受到限制。中國在這一類的研究上處於世界領先地位，自從 2015 年開始，中國增加了 100 億美元投入國家主導的基礎研究（非直接商業應用的科學研究），與此同時，對於研究面臨的控制機制沒有太多限制。

1 月 23 日，《華爾街日報》的一篇文章描述了杭州市腫瘤醫院的團隊帶領者吳式琇醫生試驗 Crispr 基因編輯工具，為患者治療癌症的故事。中國是第一個將 Crispr 用於人體試驗的國家。文章稱，目前至少有 86 名中國患者接受了基因編輯。

「這種名叫 Crispr-Cas9 的工具是由美國科學家設計的，從 2012 年媒體報道說這種工具可以用來編輯 DNA 之後就引發了全球關注。美國還不允許醫生將這種工具用於人體試驗。」這篇報道說。

中中、華華在實驗室里（圖 / 中科院）

根據中國科學院的消息，目前第三隻克隆猴即將誕生，預計在這個月底，最晚下個月初。

題圖來自中國科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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