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書展隨想……
幾乎是看到第一眼,就被一種叫做憂傷的物質侵略了。對,是一種很安靜很堅決的侵略。
畫,很安靜。畫外的世界,和它沒有關係。
每一幅作品,除了人體是暖色,其他全是暗,全是冷。人的臉輪廓不分明,每一個都以不同的姿態蜷縮,那是他自己與自己的纏綿。像嬰兒出生前,像開天闢地前的盤古……
其中一個,頭深深埋在胸前,一隻手支著一支煙,依著頭,遮了臉,舉過頭頂。那煙,一圈一圈地升騰,也像肢體一樣糾纏,並裹著他。後面,是黑,黑的不能再黑的那種黑。
我不能穿過作品看見他憂鬱的眼神,但我知道他的內心一定藏著無以傾訴的孤單。
她,整人貼在地上,散落長發,散落身子,水一樣,任一點一點滲進黑色的土地里,清涼,跋扈,安靜,凜冽。
……
這些,就是畫的哲學意味。
內心悲哀,遍野幽咽!那不是梵高嗎,那不是徐渭嗎。我無故猜測,作者是不是也有種特別的孤,特別的獨?為什麼將自己包裹的這麼緊?
要見到作者了,忽然不安。我竟擔心他並不是我猜想的那樣。我更希望,他是我想像中的「自封」,那怕只存在於內心很小很小的一個角。原諒我的殘酷的想法。我一直覺得,這個世界,對藝術家永遠只有苛刻,甚至殘忍。沒有生活的缺陷,何以成就他傑出的作品?
對,他一定要寂寞,而且他的寂寞一定要高不可攀。他一定是異數,而且是絕不盲從,絕不隨大流的異數,像孔雀,如鸞鳥。又冷又烈又寂寥。
誰能懂他?沒有,誰也不能。異數的密碼,沒人能破譯,包括他自己。
見到作者了,果然是安靜。卻不是我想像的冷僻。我稍許失望,但是一個人內心的東西,別人哪能看得見呢?
我想去畫中找答案,於是再次行走在這些作品中。脫口問他:「為什麼要這麼畫?」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他怎會知道?他又怎會知道呢?
他愣了一下,含含糊糊,語言艱澀。當然,沒說清楚,我也沒聽明白。這就對了,這就是了。
是的,天底下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啊,就像作家寫作,想寫就寫了。想畫就畫了,畫了心裡就舒服了。需要理由嗎?
「如果你對一件事真心迷戀,那麼,請你用一顆簡單的心去愛他,超越功利,忘記來由地去愛他。」我突然想起自己剛剛在微信里發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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