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臘哲學剪影二：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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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古希臘，就想到了雅典；提到哲學，想到的還是雅典。雅典在我們這些一知半解的門外漢印象里，幾乎是古希臘哲學，甚至是古希臘的代名詞了。但歷史偏愛賣弄技巧，古希臘哲學的誕生不只是不在雅典，也不在希臘本土，而是在與希臘本土隔海相望的愛奧尼亞與南義大利。
說到原因，就繞不開古希臘藉以聞名的城邦制的起源。大概在公元前九到八世紀，希臘古老的氏族社會瓦解，城邦逐漸形成了。在城邦出現之前，還有一段漫長的故事。
有一個邁錫尼文明在希臘興盛又衰落，最後隨著外族入侵煙消雲散，希臘也伴隨著這個文明的滅亡與外族的入侵進入了長達數百年的黑暗時代，文明消亡、歷史中斷，甚至原有的文字也消失了，講一句一朝回到解放前並不為過。在長夜漫漫的黑暗時代，卻誕生了一部輝煌的《荷馬史詩》，所以黑暗時代黑得不是特別徹底，於是又名荷馬時代，或者英雄時代。這一大段故事，三言兩語是講不清的，所以我們假裝筆者通曉這段歷史，而且已經細細地給諸位講過了。總之，與東方的周王朝大踏步跨入春秋時代，留下一段烽火戲諸侯的典故。大約同時，希臘的英雄時代結束了，東方漸白，城邦出現。
城邦的來龍去脈，又是一個複雜的問題，講起來難免讓讀者覺得味同嚼蠟，但有一個簡單的事實容易理解：這些被希臘崎嶇的地形分隔開的小國家，是供養不了太多人的。所以隨著城邦的發展，或是因為人口太多，或是因為希臘人天性中的冒險精神，又或是因為財富和榮譽的吸引，逐漸有希臘人背井離鄉，遠赴海外。他們成群結隊，有組織有紀律地去往希臘本土之外，在當地建立與他們的母邦相似的城邦，繁衍生息。這場聲勢浩大的殖民運動從公元前八世紀延續到公元前六世紀，希臘人的殖民地遍布地中海，遠達黑海沿岸，甚至殖民城邦本身在羽翼豐滿之後也逐漸向外殖民。雖然我們無法改變人生，但可以改變人生觀。雖然我們無法改變環境，但我們可以改變心境。
最有趣的地方在於，這些殖民城邦逐漸發展得比它們在希臘本土的母邦更繁榮，物質上如此，精神上亦如此。可能因為新土地更加富饒充足，地理位置更為優越，也可能因為新城邦更接近同時代的強大文明，可以輕易地汲取臨近的美索不達米亞和埃及文明創造的知識和智慧，在經濟、貿易和文化的發展積累得足夠多之後，哲學最先在小亞細亞西岸和愛琴海諸島嶼，也就是希臘人口中的愛奧尼亞，然後在亞平寧半島的南部，如今的南義大利，水到渠成般地誕生了。
有人把古希臘的輝煌成就歸因於希臘人天性是優越的，開著上帝視角，熟悉雅典人如何處死蘇格拉底以及希臘如何從團結一心戰勝波斯到因內鬥分崩離析臣服於馬其頓的我們，不免對這個論斷付之一笑。但古希臘的成就為何能遠超哺育它的強大文明，可能像海外城邦為何超英趕美，甩開母邦這個問題一樣，逼著我們在百思不得其解之後，自嘲一句：希臘人可能擅長後發先至吧。
總之，古希臘哲學誕生了，一如水到渠成。
作者：魏斌，本所律師助理編輯：FCPA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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