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水土城「藏有」中國最後一位「袍哥」，向遊客再現「拜碼頭」的情義江湖

原標題：習水土城「藏有」中國最後一位「袍哥」，向遊客再現「拜碼頭」的情義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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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城「袍哥」羅明先

一身青色長袍，一頂黑色禮帽，羅明先的「袍哥」江湖，與鐫刻在土城磚瓦之間的人文痕迹、與匯聚民間智慧的「十八幫」文化、與流淌著紅色歷史的赤水河，一起潮起潮落，成為土城獨有的千年文化。

土城古鎮，位於貴州省遵義市習水縣，赤水河流經於此。近年來，遵義市推進赤水河旅遊發展，土城古鎮作為赤水河上的重要碼頭，被納入重點開發景點名單中，土城「袍哥」以及「十八幫」文化被發掘出來，羅明先「中國最後一位袍哥」的身份逐漸被更多的人所知。

走進「土城袍哥」堂口，堂屋正中供奉著關公關二爺，牆上掛著「袍哥會」入會規矩、袍哥歷史、袍哥貢獻等字框。現年已 95 歲高齡的羅明先每天會坐在堂口處，給來往的遊客講述土城歷史、紅軍長征四渡赤水的故事以及「袍哥」的江湖事，被當地人稱為「土城文化的活化石」。

羅明先 12 歲便隨著父親和哥哥加入了「袍哥會」，成為「袍哥」一員，「袍哥」的存在，就是沒有任何報酬的為在外之人或者當地百姓解決各種問題，做的都是行俠仗義、懲奸除惡的事，「袍哥」的江湖地位在民間非常高，很受人尊敬。

「袍哥人家辦事決不拉稀擺帶。」在巴蜀地區，這句話在民間廣為流傳，「拉稀擺帶」一詞在四川話里指的是那些在關鍵時候掉鏈子，做事情不可靠的人。而「袍哥人家」則從來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袍哥有《十八條罪行》規定，如不孝父母罪、不敬長上罪、毆打親屬罪、調戲婦女罪等，犯了這些罪要受剽刀、碰釘、三刀六個眼、自己挖坑自己埋、掛黑牌、降級等懲處。」羅明先指著堂屋牆上掛著的「袍哥會」入會規矩。

袍哥名稱來由「豈曰無衣，與子同袍」，袍哥之間最看重的就是感情和信義。萍水相逢，輕生死義，為朋友兩肋插刀，死不足惜。那是一個講「義氣」二字的江湖，只要是「袍哥」，走南闖北的時候就不怕沒人幫忙。

出門做生意的袍哥，要用白布、青布或藍布、灰布纏在頭上，並把纏在耳邊的布角豎起來。「一看纏頭的方式，就能認出袍哥的身份」。羅明先年輕的時候，喜歡帶著兄弟走南闖北地「拜碼頭」，也就是拜見同門。在外出的路上遇到困難，羅明先就會去到當地的茶館找當地的「袍哥」幫忙。

袍哥到外地「拜碼頭」，全靠擺茶碗陣表明身份：右手端茶，左手三指尖輕靠茶杯，做成「三把半香」之形。茶館管事的看羅明先放茶杯以及拿起茶蓋的手勢，就能認出羅明先「袍哥」的身份。表明身份後，羅明先說清所求之事，茶館管事的就會幫他全部解決。

「土城以前有上千名袍哥，解放後，大家都散了，後來我當起了搬運工，維持家裡生計……」幫會沒了，兄弟沒了，屬於「袍哥」的江湖也就沒了。

對於消失的「袍哥」江湖，羅明先從容地說道：「這沒有什麼惋惜的，社會要往前發展，有些東西就得改變，現在每天給來土城的遊客講一下當年的故事，更多人知道『袍哥』的存在，在我老的時候能做點這樣的事，已經可以了。」

雖已 95 歲，但羅明先每天仍然要在土城內四處「閑逛」。到茶館喝喝茶，和街坊領居打打牌，偶爾還會在「土城袍哥」堂口外耍幾下「練家子」。屬於「袍哥」的江湖消失了，但耄耋之年的羅明先留在了土城，將「袍哥」的江湖以講述的方式繼續「走南闖北」。

關於「袍哥」

「袍哥」指清末民國時期活躍在四川等西南省區一種民間幫會組織，其他地區稱為「哥老會」。它是與青幫、洪門齊名的三大民間幫會組織。土城的「袍哥」，分為「清幫」和「渾幫」。所謂「渾幫」，是為組織向煙館等收「管理費」。「清幫」，就是一般的會員，不涉及暴力、收錢，專幫人解決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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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圖片：周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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