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韋爾喬：《金剛經》上講，「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睡蓮
二胡
賈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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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
愛默生(美國)
時間的女兒，偽善的日子，
裹著頭巾，沉默如赤足的舞僧*。
她們排成一列，無窮無盡，
手裡拿著王冠和柴捆，
按人們的意願把禮物饋贈：
麵包，王國，星辰和掛滿繁星的天穹。
我在枝葉交錯的花園裡，看見她們的隊列，
我忘記了早晨許下的心愿，倉促間
摘了一些香草和幾個蘋果，日子
轉過身，沉默地離開了。太遲了——
在她陰鬱的束髮帶下，我看到了蔑視。
懷念韋爾喬
《金剛經》上講，「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對韋爾喬的陌生持續了很久，直到遇見一本三聯書店的《夢遊手記》，作者為韋爾喬，裡面勾勒的畫，不覺想起豐子愷，那些小人彷彿在夢遊，是啊，誰都在這蠅營狗苟的塵埃里掙扎，何妨大夢一場？
可是韋爾喬的夢遊塗鴉，畫里畫外都會深刻感受到他那顆古老淳樸、沉寂豐富、敏感而孤獨的老靈魂。
原來在處方便簽的空白處塗鴉，只是韋爾喬的副業，醫者仁心，才是他的謀生之道。很難想像，一個值班醫生，春夏秋冬，在醫院有點無奈肅殺的氣氛里，不停地畫，不停地想，畫出的東東，又有點置身事外的落寞。
早年同學裡學醫的發小，如今也在某大醫院，一副藹然世界的模樣，同學尋來，無論事情大小，皆親力親為。醫院呆久的人，大概於此人情俗事，倒有點方外之人的氣息了。
1997年，韋爾喬的畫開始小有名氣，患者稱呼他「大畫家」。從未受過繪畫專業訓練的畫風，開始就得到其兄油畫家韋爾申的肯定，隨心所欲地畫。於是，這種直抵最深處的孤寂，充溢了孤獨和死亡，哀婉感傷的小畫，為他掙來了不菲的稿費。
患病的韋爾喬，曾在文字里痛恨自己二十年大夫的身份，他有點後悔痴迷這種畫風的顏色，配比未知的藥水，在各種洇染的神秘里，青幽幽的蕩漾開來。這是韋爾喬喜歡的調調，隔著冰涼的電腦屏幕，用手指觸碰一下，這些欲言又止的小畫，窗外又是大雪紛飛。
繪畫和寫作，除了天才，吾輩俗人，只能算是有點初心的自娛自樂。韋爾喬，倒像是平庸生活中綻放的綺麗之花，一個哈工大醫院的內科醫生，繪畫一流，文字也是一流，而且都是玩票玩出的一流。
再看韋爾喬的哲理繪本，已經在這種直覺無意識的自由表現里習以為常。後來翻周國平的《妞妞——一個父親的札記》，遇見熟悉的插圖，一看署名，果然是韋爾喬。這個爾喬，他用開處方用的鋼筆，在醫生辦公室里，用背面隱隱的公文紙，塗鴉的惆悵，都是一閃即逝的思緒。
周國平後來又生了一個寶貝女兒，算是老天爺有所補償。不過除了醫生這種職業，誰又能把生死窺得那麼剔透，其實，生而為人，壓力是免不了的。後來就特別佩服同學中的醫者，轉而瞧出韋爾喬筆下的悲憫。
韋爾喬去世後，類似的回憶和評價很多，老樹對其的回憶，除了惺惺相惜，顯得誠懇直抵心底。老樹第一次見到韋爾喬的小畫，是九二年，在朋友那裡，當時就有點心意相通，「畫得太好了，境界玄遠 高妙，彷彿塵外世界，有一種非常落寞又異常清明疏離的那樣一種感覺。」
這種心意相通，後來直接化成了兩人淡若水的交往，乃至老樹的畫風多少受了韋爾喬的影響。那些長衫的男男女女，青紙淡墨，孤傲窮酸，或多或少，老樹與韋爾喬基本都傳達了孩童般純真而又細膩的世界認知。
某次偶然翻書，瞥見韋爾喬的最後一幅畫，熟悉又陌生的景緻，一朵蓮花，那麼靜寂的獨立於水面上盛放，除此之外，遠遠的天際，一根地平線小心翼翼的托起了若隱若現的月亮和星空。
只是畫這畫的人不見了，韋爾喬像那朵蓮花，純凈如初，沉入了暮色蒼茫。
- The End -
【花花君】
一個文藝大叔的個人囈語
讀書、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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