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說——中東戰地與情人旅館《三月的5天間》

最新 01-26

中東戰地與情人旅館

文 | 終南

應該在年末看一出什麼樣的戲？如果想要high翻的歡樂一晚，《三月的5天間》或許並非最佳選擇；但如果你想要靜靜地在北京寒冷的冬夜裡窩在座位上觀照內心，反思過去的一年，《三月的5天間》就是最好的契機。

不變的場景，平緩的語調，平靜的情緒，顛來倒去的絮叨，幾個演員對某個時間段里發生在幾位青年身上的故事的敘述構成了這齣戲的總基調和匯流排索。

被「伊拉克戰爭時間段內一對日本男女的故事」這樣的的題材吸引來到劇場，萬萬沒想到遭遇了這樣的表現手法。實不相瞞還沒入戲之時的我在開場三十分鐘之後迎來了一種「昏睡感」，即使略懂日語也彷彿被置入催眠的漩渦當中。我在眼皮打架之時突然意識到這種「昏昏欲睡」感或許才是這齣戲的精髓，隨即驚醒，一身冷汗。

日本的作品確實善於捕捉最細小的事物去進行宏大的討論，中東戰火紛飛的日子裡，遠東的每一個微小個體的日常究竟如何？而在每一段被記載的大歷史之下，平凡個體的真實精神狀態又是什麼樣的？

這是一出「不表達」的戲，肢體的吸引能力甚至高於台詞，涉及的也是遊走在澀谷的普通日本青年。然而「不表達」就是「表達」本身，近乎「抽搐式」的肢體動作是內在的焦慮的外化，三三兩兩的日本青年幾乎是日本那一代人的代表——甚至代表著這個時代面對共同危機的青年人。

戲中人遊走於「爛片」電影院和深夜酒吧，將感情劃歸為「短暫交談後的迅速『自爆』」或者「五天情人旅館後的『AA制』」。遠方的戰火永遠是電視里冷靜的播音腔，它對我的生活不構成任何影響——在這齣戲里它是所有我們漠不關心的「他者」的總合。

無意義的表達，無意義的語言，無意義的動作——對「意義」的解構，對線性敘述的背離，當代青年人內心深處的迷茫、不安和「喪」被展現得淋漓盡致。「火星女」對於感情的無所適從對應當下「單身狗」對於建立親密關係的恐懼；選擇用「性」作為對現實生活的逃避模式的情侶——即使丟了工作也沒有關係對應得過且過的生活模式，躺在床上過一天是一天的我們和他們本質上並無區別；站在遊行隊伍的邊緣地帶「瞎晃悠」的「熱血青年」，和間歇性「轉發擴散」持續性「hhhh」的網民也別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