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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林最後的抗戰女兵:70多年後,終於尋回初戀記憶

桂林生活網(桂林日報記者李慧敏 文/攝)「終於找到你了,我太激動了!」1月22日下午,在寧遠路旁的一個老居民樓里,東辰(化名)與95歲的抗戰老兵許良能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你就是吳團長的兒子啊,這麼遠跑過來看我,太謝謝了。」許良能老人也顯得十分激動。這一個遲來的擁抱,為東辰與他的父親兩代人數十年的尋找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年輕時的許良能。(翻拍照片)

戰火紛飛的年代,他們相遇相知卻被迫分離

1923年7月1日出生的許良能原名許天盈,是湖北襄陽人。1937年,還在襄陽第五中學讀書的她瞞報年齡參加了學生軍,成為了22集團軍45軍127師政治部的一名政工隊員,隨後到鄂北抗戰前線陣地救護傷員。消毒、清洗、擦血、包紮……戰爭最殘酷、最血淋淋的一面展現在這個15歲的少女面前。回憶起當時的場景,老人說當時害怕得一直哭,沒有勇氣繼續呆在前線。1938年秋,部隊退守河南南陽時,許良能在同學的介紹下加入了110師戰地服務團,成為了一名文藝兵,負責宣傳抗日鼓舞士氣。

多年前的戰友後人突然到訪,許良能老太太顯得格外興奮,堅持要出門帶客人看看桂林。

東辰的父親吳紹文1911年生,是共產黨早期的地下黨員,一直以抗日救亡為己任,一手創辦了《青年文藝》雜誌,吳紹文的哥哥吳紹周也是國民黨的抗日名將。1938年,文藝青年吳紹文到胞兄吳紹周中將所轄部隊110師擔任師戰地服務團團長,從事抗戰歌詠、抗戰戲劇的組織編導工作。就在那一年,27歲的吳紹文與15歲的許良能相遇了,年輕、美麗、高挑的許良能給吳紹文留下了深刻印象,兩人作為男女主角共排演了3部話劇作品。「在一部話劇里,他演一個農村的小夥子,我演一個農村的女孩子,我們一起去參加抗日。」許良能回憶說。兩人平時常在一起排練,關係逐漸親密,成為了戀人。「1939年至1940年,我與團內的民先隊員許天盈發生戀愛關係……」很多年以後,在吳紹文的回憶材料里,還記錄著這樣一段過往。

這是許良能的初戀,但吳紹文當時卻已被家人安排了婚姻,有了一個妻子,因為這一點,在一起的兩年里吳紹文曾多次向女方求婚,但許良能都拒絕了。而在東辰的敘述中,兩位老人的分開還摻雜了一些政治因素。「當時組織上不同意,因為我的父親是共產黨員,但是許老太太卻是國民黨軍隊的一名女兵,種種原因,兩人最終沒有走到一起。」東辰說。

見面後,許良能與東辰激動地擁抱在一起。

1940年後,許良能離開110師去了老河口,加入第五戰區政工隊。吳紹文也去找過幾次許良能,但她都拒絕見面。從此以後他們天各一方,失去聯絡,各自組建家庭生兒育女。許良能在1944年隨第一任丈夫定居其家鄉桂林,後來改嫁給了桂林的抗戰老兵張裕華。吳紹文在抗戰勝利後回到了老家貴州黔東南州天柱縣,解放後歷任天柱縣副縣長、黔東南州政府副秘書長、州人大常務委員會副主任直至退休,2002年病逝,臨終前他還留了話給兒子東辰,讓他找到許良能的下落。

子承父願,輾轉尋覓抗戰老兵的芳華歲月

「我們找了很多年、幾十年,終於把她找到了,我很感動,謝謝!我父親走之前留了話,我終於完成父親的心愿了。」1月20日,南京民間抗日戰爭博物館兩位桂林的館員「鬍子」與盧蘭通過電話告知東辰,家住桂林寧遠路的老兵許良能就是當年的許天盈,電話那頭的東辰聲音瞬間變了,得知情況的他立即從他所在的武漢出發,22日趕到桂林與老太太相見。

東辰與許良能一起回憶70多年前的故事。

「許良能是我們幾個志願者在桂林這10年尋訪到的5位抗戰女兵之一,如今其他4位都已經『歸隊』了,僅剩許良能還健在,她一直沒有和我們說過這一段和吳紹文的故事,也沒提過自己原名是許天盈,所以我們志願者用了一段時間才最終確定她就是東辰要找的那個人。」盧蘭介紹說。

「我父親一直沒有忘記老太太,他與第一任妻子因為是被安排的婚姻,沒有什麼感情,結婚十幾年都沒有孩子。我的母親是我父親的第二任妻子,長得很像許老太太。」東辰說。老太太在一旁聽著,有時會害羞地捂住臉,但更多的時候在沉默傾聽,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這兩天我要留在桂林,好好地陪陪老人,跟她一起回憶當年她與我父親的故事。」東辰告訴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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