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雜記：陰雨花事

前言：

這麼孤獨，在窗口跟風景對話，跟星空對話，跟宇宙最深處的自己對話，死亡也許才是他永恆的美學命題吧??

——蔣勛

周末雜記：陰雨花事

作者：雪黎

小寒之後的周末，連續陰雨。天氣預報的說法是氣溫馬上要降到零度以下。極寒的天氣，雖不及東北那般天寒地凍，卻也是濕冷得難受。看新聞里各地都在下大雪，倒是希望索性來場漫天大雪吧。

兩日閉門在家。第一日的上午，因身體不適，便在床上躺了半日。近12點鐘，起來吃了午飯後，便開始打理早晨送來的鮮花。

由於冬季氣溫低，鮮花的保鮮期明顯延長了。數周前的鮮花至今仍嬌艷著。所以每個周六，給積累的鮮花重新整理入瓶常常考驗著我的審美和智慧。於我而言，鮮花雖然離開了土壤根莖，卻也是生命。在它們不徹底枯萎之前，總不忍心將其捨棄。其實，這結局都是一樣的，不論它是十天前離開我的瓶子還是十天後離開我的瓶子。

大約花了兩個小時，終於把鮮花大大小小分裝成了八個瓶子：有花團錦簇的，也有一枝獨秀的；有清雅俊逸的，也有嫵媚嬌艷的。當然，最讓自己欣慰的是，趕在低溫前，把露台上的三寶安頓好了。

首先是蘭花。三年前從老家搬到杭州新居時，花開得正盛。花謝後，再無綻放。半個月前的一個清晨，見它突然在寒冬里長出兩根細長的根莖，上面各有數個嫩黃色夾帶些暗紅的小花苞。驚喜不已，趕緊告訴父親。

父親也很高興，表示蘭花開兩季，一般在春秋，不在冬日。半個月來，隔三岔五地常去看那兩根莖上花苞的情況，生怕它悄無聲息地突然就綻放了。許是低溫的關係，至今也不見花苞長出點口子來。這樣倒更顯得其彌足珍貴了。

另一株便是吊蘭。春天時種下的吊蘭，體型稍微大了一點，其發出的枝條卻非常多，每根枝條上又繁衍著新的吊蘭。

放在露台的圓形石桌子上，梳理整齊後，讓枝條自然下垂，像一把圓形的大傘，蔚為壯觀。梳理時，不小心弄斷了幾個頭，便給它插入小小的玻璃瓶中，那透明的樣子，甚是靈動。吊蘭雖不像蘭花那般矜貴，但它隨和的性格確實讓人喜歡。

雖普通，卻令人省心。記得有篇語文課文，讚譽小草頑強的生命力，見了吊蘭，倒覺得它的生命力也可以和小草相比擬了。瘦弱的身軀，長出細長的根莖，根莖末梢的新芽一碰到土壤，便紮根生長了。這種隨遇而安的性格真是蘭花和菖蒲所達不到的。

是的，菖蒲是家裡的第三寶。幾個月前，在深秋的一個周末，回老家的深山裡欣賞秋色時，偶然間在溪溝里發現了它。之前也養過菖蒲，卻在一年酷暑的時候枯萎了。相對而言，菖蒲是最難養的。本著對生命的尊重，以後再有人問我是否要菖蒲時，都婉言謝絕了。

那次在溪溝里發現它時，覺得是一種緣分：它不似其它的菖蒲將根緊緊地扎在岩石上，它就輕輕地將自己安放在兩塊岩石的凹陷中，沒有紮根，似乎一直在等有緣人將它帶走。於是我輕輕一提，便將一小簇菖蒲全提起來了。然後帶了點它的母水（溪溝里的山泉水）一直從老家帶回了杭州的家裡，放在青瓷的筆洗里，相得益彰。

幾周後，發現茁壯的根部已冒出許多小嫩芽，知道它已經適應家裡的環境，甚是欣慰。大概在小寒之前半個月，一次降溫時，便將它搬進了屋內，這也是依從它的習性。

如今，除了吊蘭依舊留在露台，蘭花和菖蒲都已挪進了屋內。弄完這三寶，倒讓我想起了人與人之間的性格差異，更想起了一句話：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作者簡介雪黎，以哲學、歷史、人文為支撐的紀檢幹部，願意發現美、感受美、分享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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