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氣衝天」這話最早的來歷
這事還得從牛郎和織女那段受挫的愛情說起。
牛郎織女被王母划出的天河隔開，每年七月初七，在喜鵲的幫助下，才能相見一次。話說那年七月初七，牛郎織女在鵲橋相會，述過相思之苦，已有一些法眼的牛郎手指人間：「你看那個地方的女子真是難得，每年這個時候，不但不在葡萄架下偷聽我們的情話，還擺出七種水果向我們祝福。」織女一看，說：「那不是在祝福我們，那是在感恩我母親和我六個小姨。當年她們七姐妹私自下凡，來到橫瀝（廣東省東莞市境內）田饒步村一個外形如蓮開的小島。那島四周環繞著如玉清澈的天然湖水，島上開著花，飛著蜂，舞著蝶……小姨們覺得那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島四周沒一絲點綴，於是她們一起口吐明珠，在小島周圍的湖面上就浮出七座山嶺，每嶺腳下有一口噴泉，泉水清涼可口，哺育著世世代代的田饒步人。後來田饒步的婦女，為感恩她們七姐妹，都會在七月初七這天，擺出七種水果，向天祭拜。」牛郎聽了感嘆：「橫瀝田饒步，聽來好美的一個地方，真是嚮往！」牛郎一說完，鵲橋頓時變了形狀，喜鵲們交替往複，搭成一座能滾動的橋，把織女牛郎渡到了田饒步。
牛郎織女在田饒步流連忘返，儘管這地方剛剛遭受到由明到清、改了一朝的洗禮，但她們還是感嘆這裡的美麗。不知不覺間，兩人一齊走到了橫瀝境內的寒溪河畔。到了這裡，牛郎吸了一口涼氣，說：「這地方有一股天然的牛氣。」織女說：「我怎麼沒覺得？」牛郎說：「要知道，我可是放牛起家的。」牛郎說完，又對著寒溪河心匆匆趕路的一艘大船說道：「此等好地不留，你等還想趕往哪裡？」織女一看，見那船上有七頭牛，聽了牛郎的話，一起掙著靠向船尾，樣子是想向牛郎膜拜。牛這樣一來，船失重心，晃了幾晃，船商一驚，以為船出了問題，趕緊靠岸，牽出了牛隻。
當時雖是四更時分，但寒溪河畔已有蠶桑販賣的、蔗糖加工的、穀米加工的、榨油加工的等等商賈在忙碌。那牛隻剛牽出，旋即有人前來問價。一個時辰的光景，七頭牛全部交易。樂得牛商直打顫：「這地方好啊，省下我一大筆運費。」於是牛墟自然而然地在這裡形成了。
再說牛郎織女，見那七頭牛全部有了主家，滿意地在喜鵲們的幫助下，於天亮前回了天庭，各司其位。
過了數百年後的又一個七月初七，牛郎在鵲橋上對織女說：「橫瀝牛墟經歷了幾朝我沒擔心，淋浴了無數次的炮火我也沒有擔心。現在我擔心了，因為那裡剛剛經歷了一場文化大革命，我擔心那裡的人誠實純樸的思想也隨之變革，如果真是那樣，牛墟就危險了。」織女手指一揮，鵲橋變形，再次將她們渡到了橫瀝。
橫瀝牛墟在炮火下幾經變遷，那年正座落在橫瀝鎮半仙山村眾嶺荔枝園。在荔園附近，牛郎織女看見一個牛販手裡牽的不是牛，而是拎著煙和酒。織女問牛郎：「你知道牛墟里的牛棒是做什麼的嗎？」牛郎說：「這些年我看清了，牛棒就是牛經紀，他會對一頭牛進行摸壽、試步、考牛及試犁四項考核，來幫買家和賣家確定牛的價值。」織女又問：「這個牛販四更天的，正去找一個牛棒，你能看出他的目的嗎？」牛郎說：「我法力不如你，娘子請講。」織女說：「他想要牛棒以後對他販賣的牛，故意誇大價值，誇大的那部分兩人五五分成。」牛郎大驚：「不好，此等蛀蟲一蛀，橫瀝牛墟將不復存在。」織女說：「別急，你且親自去聽那牛棒自己怎麼說！」
來到一間房前，牛郎看見，牛棒把牛販的煙酒扔了一地，正對著牛販破口大罵：「你知道咱們牛墟風風雨雨地能挺幾百年靠的是什麼嗎？靠的是誠實、靠的是職業道德、靠的是咱們的良心！你為了一點蠅頭小利來害買牛的人、來害我、害牛墟丟信譽、害我害牛墟一起完蛋，你的良心何在？」牛販被罵得抱頭鼠竄，牛棒對他的背影吼：「你也別打別的牛棒的主意，我今天就向領導彙報，建議對所有的牛棒都進行考核再上崗，考核內容包括信譽和操守！」
聽到這裡，牛郎笑了：「橫瀝牛墟，前途無量！」說完，在喜鵲們的幫助下，牛郎和織女放心地回天庭去了。也就是從那年起，橫瀝牛墟對牛棒真的實行了考核上崗制。
約摸過了十年，牛郎織女再相會，牛郎又說出了他的新憂慮：「下面神州那地方發展好快，全然工業化了，已用不著牛來耕地了，橫瀝的牛和牛墟怕是要消失了。」織女笑著說：「你放心好了，這問題，牛墟的領導在你之前就覺察到了，他們開拓思想，準備將其改變成經營食用牛為主了。他們今晚正要開這樣的一個會，要不咱們再下去一趟？」牛郎不去。織女說：「你為那些將成餐桌上的牛傷心？」牛郎說：「哪怕是奉獻生命，只要對人有所奉獻，也會有無限循環的生機，所以上餐桌也好，下田裡也好，都不重要了……」那次牛郎織女沒有下來，但正如織女所說，牛墟從那年起，主要開始以經營食用牛為主了。
又過了一個十年，牛郎織女鵲橋再會。織女說：「你看那遷到橫瀝駿馬路的橫瀝牛行，給牛蓋了賓館加花園，配了泳池帶醫院，咱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牛郎說：「不去了。那橫瀝牛行真是好牛，牛氣都已經衝上天來了，我就是不下去，也可以感受到嘍！」
所以 「牛氣衝天」這句話，最開始，是從牛郎的嘴裡說出來的。
－－－－－－－－－－ END －－－－－－－－－－
（後記：我這篇寫的雖然是個傳說，但東莞橫瀝牛墟是真實存在的。起源時間於傳說所講，正是明末清初。橫瀝牛墟與三水西南、鶴山沙坪並稱廣東「三大牛墟」，距今有近500年的歷史，是見證橫瀝商貿繁榮歷史的「活化石」。2007年，橫瀝牛墟被評為東莞首批非物質文化遺產。
現橫瀝牛墟更名橫瀝牛行，每日成交量近1000頭牛，除滿足珠三角地區的牛肉需求外，還遠銷港、澳、台，以及東南亞地區。西南、華南、東北地區的客商千里迢迢來到橫瀝進行牛隻交易；越南、寮國等東南亞國家的客商也遠涉重洋來到橫瀝開展牛隻貿易和文化交流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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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新明，男，湖北孝感人；十年外企內刊總編生涯；2007年開始寫作；作品散見於《北京文學》《山海經》《故事家》《民間故事》《今古傳奇故事版》《東莞文藝》《美塑》等刊；曾獲香市杯交通安全徵文二等獎、企業內刊最佳作品金獎、中國（浙江）廉政故事大獎賽二等獎、美塑杯小小說徵文優秀獎、全國首屆微信平台精短文學大賽最佳作品獎等獎項。現客居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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