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問西東》：逃出蠅營狗苟，擁抱內心真實
《無問西東》:逃出蠅營狗苟，擁抱內心真實
續祥法師
《無問西東》上映幾天了， 各種精彩的影評、觀感在網上湧現。尤其那些受到影片觸動而產生的關於青春、意義，真實、選擇的討論，令人感觸尤甚。
於是俺昨晚獨趁著夜黑風高（白天沒時間）獨自跑去看了這部電影。
作為一個資深影迷，這部電影的結構和節奏在我眼中實在是稱不上好，節奏支離破碎，敘事與剪輯結構混亂。
四個故事中開頭和結尾都有雞肋之嫌，尤其是張果果那一段，讓我觀看時一度懷疑這是一部爛片。片中為了輸出價值觀而強行編造的很多情節也令人覺得非常的突兀。
李芳芳導演試圖用一種價值觀將時空各異的四個故事拼接起來，完成一種「非線性」的分段敘事。這種手法很常見，但是李導演卻並不精於此道，整部電影的剪輯完全是為了拼接而打碎——尤其是在很多關鍵情節時突然畫風一轉，又跳到了另一個故事中。
非線性敘事最考驗的就是轉場的時間以及角度，每個片段的故事應該讓它講多久再切，在哪裡切，切到哪，順序應該是怎樣... 這都是非常考驗導演能不能夠講好一個故事的地方。
但李導演的故事顯然是沒講好——這也難怪，人家想要輸出的是價值觀，至於故事，不過是包裝而已。
這些對我這種邏輯控而言，是很難以容忍的。
但這些並沒有妨礙我看完這部電影，以及為之付出整日的思考。
因為四個故事雖然有些荒誕和破碎，但卻不失大格局、真情懷，還有一種書生氣的執拗，以及這種執拗給意義感嚴重缺失的我們所帶來的暖意。
（1）
無問西東的果敢與蠅營狗苟的無奈
看到這個小標題，你們可能以為我要用「比較分析法」來歌頌果敢，鄙夷無奈。
我沒這個資格，也不覺得這樣是正確的。
雖然出家為僧，我卻不比紅塵里的芸芸眾生快樂多少。
只要我還做不到「心無所求」，就還是要和俗人一樣忍受著蠅營狗苟的折磨。
所以我由衷的明白：無問西東的果敢是需要資本的。
有人說這種資本是真實，但在我看來不止如此：還有發現自己內心真實的清醒、相信這種真實的果敢、遵從並實現這種真實的能力。
如果沒有後面三者，空有真實，這種真實就是無根之木，開不齣電影中主角們那樣燦爛的生命之花。
可這些是需要環境來培養和支持的——不要忘了，四位主角都是清華人。
當然了，為報國而掙扎於前途選擇的人，為救國而不顧個人安危的人，在絕望中依然追尋自我的人，在太平中依然上下求索的人並不都是從清華畢業的。
可是導演為什麼一定要安排主角都是清華人呢？
除了因為這部影片是清華的校慶片之外，還因為遵從內心的真實，無問西東是需要教育的訓練和文化的底蘊的——只有如此，只問真實，無問西東的價值觀才能發揮它最大的價值。
在電影中，做到「遵從內心、無問西東」的可不只是四位主角。
還有那麼一些人的所作所為也可以用「無問西東」來形容——但是他們的無問西東的出發點就是自己的利益和私慾，於是乎，我們更願意稱呼他們的行為是蠅營狗苟。
為了迎合領袖的表態，藉機撈取政治資本，辦案人員可以把一個糾紛事件無限擴大，從王敏佳的少年時期查起，翻遍她的祖宗十八代，只為證明她有罪，而不管有沒有冤枉的可能。
不名真相的群眾為了滿足自己獵奇、嫉妒的陰暗心理，可以把聚滿莫名惡意的拳頭砸向手無寸鐵的無辜女子，而不管這樣做對他人造成的傷害。
某種程度上，這些人也算是「遵從內心、無問西東」的，但是他們的內心早已臭穢不堪，「遵從內心」對他們而言，不過是去掉最後的遮羞布，漏出早已發生的真實腐爛而已。
他們終其一生，都要在骯髒的心境中蠅營狗苟。
（2）
發現真實需要啟蒙
整部電影的文眼除了「無問西東」的態度外，就是這種態度所倚從的「真實」。
梅貽琦校長為吳嶺瀾解釋真實時說：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做什麼、和誰在一起，有一種心底深處滿溢出來的不懊悔、也不羞恥的平和與喜悅。這就是真實。
可實際上，內心的真實絕對不是單純的向內探索就能找到的。
而是你在與世界的碰撞中認識到的，是你得到世界的「啟蒙」後發現的。
「真實」二字應該放在一個比較大的維度上才有可能被找准，而不僅僅是自我感覺。
這種啟蒙無處不在。
是泰戈爾對人生意義的追問，是轟炸機下無辜喪生的孩童，是看著喜歡的人的眼睛忽然想要牽著她奔跑的衝動，是柔弱的嬰兒快速起伏的胸脯。
還可以是你此刻耳目所及的一切。
啟蒙就是人們走出由他自己所招致的不成熟狀態——康德
（3）
無問西東是結果，問西東是過程
吳嶺瀾也曾經為了世俗意義的捆綁而鑽牛角尖；沈光耀也曾為了歲月靜好而掩藏內心的同情；李想也曾為了虛假的榮譽而背棄自己的所愛；陳果果也曾為了避免麻煩而懷疑自己的慈悲……
所以在我看來，無問西東並不重要，重要的找到一個來自真善美，發自內心的真實目標。
找到這份目標後，無問西東不過就是實現目標時自然而然的美好過程而已。
就像四位主角的故事所講述的一樣——他們並不是一出生就發現了自己內心的真實，而是在「東奔西跑」的尋覓中逐漸認識到「我是誰」，確定下來「我想要什麼」?
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著急呢?
只要你在發現「真實」之後，果敢的從蠅營狗苟中跳脫出來，實現這份真實。
你也一樣可以開出燦爛的生命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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