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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證左翼文壇的一段友情

圖說:掛著「瞿秋白故居」字樣的12號,早已住進了普通人家 張龍 攝

和上海很多老弄堂一樣,上班、上學的年輕人走了之後,虹口區山陰路133弄東照里安靜地罩在日光里。偶爾有快遞經過,才打破些許冬日的沉寂。掛著「瞿秋白故居」字樣的12號,早已住進了普通人家。

1933年3月,當這名34歲的年輕人帶著妻子搬進二樓朝南的那間房間時,不會有人知曉,不久之前,他還是中國共產黨的最高領導人,更是當時文壇的風雲人物;3個月後,當夫妻倆從這裡悄悄地搬走時,也不會有人想到,不久之後,這個看上去的「文弱書生」,將以不屈的姿態犧牲在國民黨的槍口下。

曾為中共最高領導

雖然和惲代英、張太雷並稱「常州三傑」,但是瞿秋白和上海有著很深的緣分。或許很多人並不知道,1923年,瞿秋白還曾參與創建了上海大學。然而,單從政治前途來看,1930年代初,當他再度定居上海時,一切並不如意。

瞿秋白1916年赴武昌學習英文,1917年又隨堂兄入京,考入當時的外交部俄文專修館,學習俄文,並於1919年參加了五四運動和中南海總統府前抗議活動。1920年,瞿秋白被北京《晨報》和上海《時事新報》聘為特約通訊員到莫斯科採訪。1921年秋,東方大學開辦中國班,作為當時莫斯科僅有的翻譯,瞿秋白進入該校任翻譯和助教,講授俄文。1922年,陳獨秀代表中國共產黨到莫斯科,瞿秋白成為了他的翻譯。

可以說,正是憑藉著語言功底和一腔改變中國現狀的熱血,瞿秋白一步步向政壇中心靠近。1925年1月起,在上海召開的中共四大上,瞿秋白選為中央執行委員,進入了中央領導核心。1927年8月7日,共產國際代表羅米納茲主持召開會議(即「八七會議」),正式將陳獨秀免職,並指定瞿秋白擔任臨時中央政治局常委,主持中央工作。

但此後一系列起義和武裝暴動失敗的錯誤決定,讓他嘗到挫折的滋味。雖然共產國際代表羅米納茲對這次左傾錯誤負有重要責任,以瞿秋白為首的中央臨時政治局對這次左傾錯誤也負有直接的責任。在《中國共產黨歷史》中,這個錯誤最終被定義為「左傾冒動主義」錯誤。那時起,政治上的一連串挫折和愈加嚴重的肺病開始纏繞瞿秋白。1931年,瞿秋白被解除中央領導任務,不再擔任中央政治局委員。

政壇失意回到上海

為了躲避國民黨的追捕,瞿秋白夫婦回到上海後,曾借住在魯迅、茅盾、謝澹如家中。魯迅和瞿秋白可謂一見如故。1932年,神交已久的兩人第一次在魯迅位於北四川路的家中見面。從日常生活、淞滬戰爭、文學界近況等談起,兩人從上午一直談到了夜幕降臨。1933年初,為了使瞿秋白有個比較安全的生活和寫作環境,魯迅委託日本友人出面租合適的住所。3月1日,魯迅和內山完造夫人一起去施高塔路東照里(即今天的山陰路133弄)看房子。兩天後,魯迅再去東照里,租定12號仿日式三層建築的二樓南間。這間房間約16平方米,方形,南面有四扇大窗,光線充足。不久之後,魯迅一家也搬入了馬路對面的大陸新村。

短短500餘米的山陰路上,為何留下了魯迅、瞿秋白、茅盾、曾聯松等數十位文化名人的身影?虹口記憶傳講工作室首席傳講人、原虹口黨校副教授張家禾告訴記者,這裡的弄堂曲曲彎彎,為革命者提供了天然的庇護條件。而且,這一區域處於華界和租界的交界處,租界工部局通過「越界築路」的方式,延伸自己的管控範圍,同時有一種奇特的妥協——馬路歸租界管理,弄堂則歸華界管理。這就為共產黨人躲避國民黨的跟蹤和追捕提供了絕佳的條件。

如今,位於大陸新村的魯迅故居內,擺放著瞿秋白去江西瑞金時贈給魯迅的工作台,無聲地見證著一段始於16平方米廂房的偉大友情。中國社會出版社出版的《瞿秋白與書籍報刊》一書記載,當時,魯迅經常遭受敵人的惡毒攻擊,以及黨內外非議和誤解,因此,瞿秋白認為,正確認識魯迅成為刻不容緩的大事。他要完成一個重要任務,編一本魯迅的雜感集。

幫魯迅編輯雜文集

為了避開打擾,瞿秋白裝養病半卧在床上,關起房門看書,楊之華在門口的爐子上熬湯藥。當時,瞿秋白的收入僅為當時上海普通工人收入的一半,而魯迅的收入要豐厚得多。請瞿秋白為自己編輯雜文集,也是魯迅在經濟上接濟瞿秋白,又能被其接受的一種方式。

魯迅很重視這本雜文選集,親自設計版式,安排插圖和校對文字,全書正文260頁,共收錄了魯迅從1918年至1932年的雜文75篇。瞿秋白又花四天時間寫完約17000字的魯迅雜感選集序言,運用馬克思唯物主義史觀原理,把魯迅及其雜文放置在動蕩的時代背景下進行考察和分析。他指出,魯迅雜文所體現的革命文學傳統主要有:最清醒的現實主義,「韌」的戰鬥,「反自由主義」、反虛偽的精神。這篇序言,像是一道從小屋窗口發出的光,啟發了許多左翼和進步的文化人士,增進了左翼內部的凝聚力。

新民晚報記者 陸梓華

【專家點評】磨難中見黨性

瞿秋白是我黨早期一位重要領導人,一度主持過中央工作,但在1931年初六屆四中全會上遭到不公正對待,離開了領導崗位。他身體不好,經濟困窘,住處不安全,用世俗的眼光來看,此時的瞿秋白無論在政治上還是生活上都是一個失意者。但瞿秋白並不以為意,以飽滿的政治熱情投入到文化戰線的鬥爭中。當年在文化戰線工作的夏衍回憶說:「在我和他斷斷續續的近兩年的工作接觸中,絲毫也沒有感覺到他受了打擊之後的委屈的心情。日常談話的時候他是那樣的樂觀,那樣的瀟洒,那樣的幽默,可是一接觸到工作,他又是那樣的生氣勃勃,對敵人和舊社會的一切不合理現象具有那樣強烈的敵愾和仇恨。」在政治和生活的雙重磨難中,瞿秋白展現了一位共產黨員的堅強黨性。

張家禾,虹口記憶傳講工作室首席傳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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